第32章
之後接過幾次任務，我都盡量做到乾淨利落，一擊而中。
蕭屠每次都會在我房前等我，一如既往，或者調笑，或者安慰。
時間依然在流逝，人們依然在忙碌，不因為你發生過什麼翻天覆地的事情而改變，有所改變的只能是自己。每個女孩夢中溫柔的流水旁，溫柔的柳條下，矗立的溫柔多情的含笑少年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血紅的天空，黑色的太陽，和在奔跑的被追逐的我。
一天，莫白靠近我，神情中竟然帶有幾分寂寞憂愁：「還在生氣么？我和莫黑不是故意的。」
我吊起眼角看著他，無意收起眼睛里的嘲諷。
莫白急切地解釋：「莫黑，他……」話說到一半，又遲疑不定。看了我一眼，他咬咬唇：「他是在豬圈裡長大的，在我把他帶出來時，他還不會說話，只會發出和豬一樣的叫聲。當時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人。」
他皺眉，帶著憐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雖然會說話，會有表情，骨子裡卻還是一隻獸。他仍然像動物一樣生存，知道么，就是你比他強，他便服你，不會反抗，你比他弱，他便是你的王。」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疼，那麼殘忍的人的背後，竟然單純的像張白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便是他的想法吧。」
莫白把這八個字翻來覆去念幾遍，混合崇敬和驚訝的眼神望著我：「所以，那天，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讓你殺人，在他的眼裡，那麼做是最自然不過的。」
我嘆口氣：「明白，他不知道什麼是殘酷，什麼是道德，他只知道目的。」
莫白舒心地一笑：「能像你這麼快接受的人真少，當初我發現他這一點的時候，也是不知所措，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越發地覺得他的想法正確。那個屠夫對我起了色心，我帶著弟弟連夜逃走，無家可歸，流浪了很多天，滴水未沾，粒米未進，莫黑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一塊生肉，自己不捨得吃，帶給我吃，我一看，那是死人的大腿上的一塊肉。我狠狠地打他一頓，他憤怒地看著我，黑黑的眼睛像有火焰在燒，他問我為什麼不能吃，我告訴他這是人肉，他說人肉不是肉么，人肉有毒么，我頓時無語，後來……」
他痛苦地彎下腰，把自己蜷成一團，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哆嗦。
我無言地把他納入懷中，想起一首歌：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
天寒地凍，問誰飼狼？
人心憐羊，狼心獨愴，
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低低地吟給他聽，抱緊他，告訴他，我明白。
夕陽斜斜映照在半山上，雜草漫過人腰。從沒想過，沒有人煙的地方，竟會如此荒涼，讓人無端生出些離愁別緒。
沒有人煙的地方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莫黑。
我伏在草叢中，粗糙的葉子割得人生疼。塗上的驅蟲葯似乎也失去功效，山裡特有的螞蟻在身上留下一個個紅色的印記，我笑了笑，倒像是欲求不滿的情人留下的殷殷情誼。
莫黑在我左手邊不過兩米，可是茂盛的雜草把他掩蓋得密不透風，一點痕迹都看不到。
想到這，我的心中充滿懊惱，不知為何，組織上指定由我和莫黑接受這次任務。這次任務很普通，也是伏擊暗殺，卻沒想到是在一個荒郊野嶺，就這鬼地方，能有誰來。
普通的任務，偏僻的地點，雖有些不常見，也絕對說不上罕見，唯一奇怪的是臨行前莫白的欲言又止，閃爍不安的神情，好像知道些什麼。趁人不注意，他交待我，一定要多多關照他的弟弟。
我有些鬱悶地看著如野獸般兇悍強壯的莫黑，他照顧我還差不多。
之後接過幾次任務，我都盡量做到乾淨利落，一擊而中。
蕭屠每次都會在我房前等我，一如既往，或者調笑，或者安慰。
時間依然在流逝，人們依然在忙碌，不因為你發生過什麼翻天覆地的事情而改變，有所改變的只能是自己。每個女孩夢中溫柔的流水旁，溫柔的柳條下，矗立的溫柔多情的含笑少年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血紅的天空，黑色的太陽，和在奔跑的被追逐的我。
一天，莫白靠近我，神情中竟然帶有幾分寂寞憂愁：「還在生氣么？我和莫黑不是故意的。」
我吊起眼角看著他，無意收起眼睛里的嘲諷。
莫白急切地解釋：「莫黑，他……」話說到一半，又遲疑不定。看了我一眼，他咬咬唇：「他是在豬圈裡長大的，在我把他帶出來時，他還不會說話，只會發出和豬一樣的叫聲。當時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人。」
他皺眉，帶著憐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雖然會說話，會有表情，骨子裡卻還是一隻獸。他仍然像動物一樣生存，知道么，就是你比他強，他便服你，不會反抗，你比他弱，他便是你的王。」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疼，那麼殘忍的人的背後，竟然單純的像張白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便是他的想法吧。」
莫白把這八個字翻來覆去念幾遍，混合崇敬和驚訝的眼神望著我：「所以，那天，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讓你殺人，在他的眼裡，那麼做是最自然不過的。」
我嘆口氣：「明白，他不知道什麼是殘酷，什麼是道德，他只知道目的。」
莫白舒心地一笑：「能像你這麼快接受的人真少，當初我發現他這一點的時候，也是不知所措，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越發地覺得他的想法正確。那個屠夫對我起了色心，我帶著弟弟連夜逃走，無家可歸，流浪了很多天，滴水未沾，粒米未進，莫黑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一塊生肉，自己不捨得吃，帶給我吃，我一看，那是死人的大腿上的一塊肉。我狠狠地打他一頓，他憤怒地看著我，黑黑的眼睛像有火焰在燒，他問我為什麼不能吃，我告訴他這是人肉，他說人肉不是肉么，人肉有毒么，我頓時無語，後來……」
他痛苦地彎下腰，把自己蜷成一團，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哆嗦。
我無言地把他納入懷中，想起一首歌：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
天寒地凍，問誰飼狼？
人心憐羊，狼心獨愴，
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低低地吟給他聽，抱緊他，告訴他，我明白。
夕陽斜斜映照在半山上，雜草漫過人腰。從沒想過，沒有人煙的地方，竟會如此荒涼，讓人無端生出些離愁別緒。
沒有人煙的地方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莫黑。
我伏在草叢中，粗糙的葉子割得人生疼。塗上的驅蟲葯似乎也失去功效，山裡特有的螞蟻在身上留下一個個紅色的印記，我笑了笑，倒像是欲求不滿的情人留下的殷殷情誼。
莫黑在我左手邊不過兩米，可是茂盛的雜草把他掩蓋得密不透風，一點痕迹都看不到。
想到這，我的心中充滿懊惱，不知為何，組織上指定由我和莫黑接受這次任務。這次任務很普通，也是伏擊暗殺，卻沒想到是在一個荒郊野嶺，就這鬼地方，能有誰來。
普通的任務，偏僻的地點，雖有些不常見，也絕對說不上罕見，唯一奇怪的是臨行前莫白的欲言又止，閃爍不安的神情，好像知道些什麼。趁人不注意，他交待我，一定要多多關照他的弟弟。
我有些鬱悶地看著如野獸般兇悍強壯的莫黑，他照顧我還差不多。
之後接過幾次任務，我都盡量做到乾淨利落，一擊而中。
蕭屠每次都會在我房前等我，一如既往，或者調笑，或者安慰。
時間依然在流逝，人們依然在忙碌，不因為你發生過什麼翻天覆地的事情而改變，有所改變的只能是自己。每個女孩夢中溫柔的流水旁，溫柔的柳條下，矗立的溫柔多情的含笑少年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血紅的天空，黑色的太陽，和在奔跑的被追逐的我。
一天，莫白靠近我，神情中竟然帶有幾分寂寞憂愁：「還在生氣么？我和莫黑不是故意的。」
我吊起眼角看著他，無意收起眼睛里的嘲諷。
莫白急切地解釋：「莫黑，他……」話說到一半，又遲疑不定。看了我一眼，他咬咬唇：「他是在豬圈裡長大的，在我把他帶出來時，他還不會說話，只會發出和豬一樣的叫聲。當時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人。」
他皺眉，帶著憐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雖然會說話，會有表情，骨子裡卻還是一隻獸。他仍然像動物一樣生存，知道么，就是你比他強，他便服你，不會反抗，你比他弱，他便是你的王。」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疼，那麼殘忍的人的背後，竟然單純的像張白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便是他的想法吧。」
莫白把這八個字翻來覆去念幾遍，混合崇敬和驚訝的眼神望著我：「所以，那天，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讓你殺人，在他的眼裡，那麼做是最自然不過的。」
我嘆口氣：「明白，他不知道什麼是殘酷，什麼是道德，他只知道目的。」
莫白舒心地一笑：「能像你這麼快接受的人真少，當初我發現他這一點的時候，也是不知所措，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越發地覺得他的想法正確。那個屠夫對我起了色心，我帶著弟弟連夜逃走，無家可歸，流浪了很多天，滴水未沾，粒米未進，莫黑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一塊生肉，自己不捨得吃，帶給我吃，我一看，那是死人的大腿上的一塊肉。我狠狠地打他一頓，他憤怒地看著我，黑黑的眼睛像有火焰在燒，他問我為什麼不能吃，我告訴他這是人肉，他說人肉不是肉么，人肉有毒么，我頓時無語，後來……」
他痛苦地彎下腰，把自己蜷成一團，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哆嗦。
我無言地把他納入懷中，想起一首歌：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
天寒地凍，問誰飼狼？
人心憐羊，狼心獨愴，
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低低地吟給他聽，抱緊他，告訴他，我明白。
夕陽斜斜映照在半山上，雜草漫過人腰。從沒想過，沒有人煙的地方，竟會如此荒涼，讓人無端生出些離愁別緒。
沒有人煙的地方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莫黑。
我伏在草叢中，粗糙的葉子割得人生疼。塗上的驅蟲葯似乎也失去功效，山裡特有的螞蟻在身上留下一個個紅色的印記，我笑了笑，倒像是欲求不滿的情人留下的殷殷情誼。
莫黑在我左手邊不過兩米，可是茂盛的雜草把他掩蓋得密不透風，一點痕迹都看不到。
想到這，我的心中充滿懊惱，不知為何，組織上指定由我和莫黑接受這次任務。這次任務很普通，也是伏擊暗殺，卻沒想到是在一個荒郊野嶺，就這鬼地方，能有誰來。
普通的任務，偏僻的地點，雖有些不常見，也絕對說不上罕見，唯一奇怪的是臨行前莫白的欲言又止，閃爍不安的神情，好像知道些什麼。趁人不注意，他交待我，一定要多多關照他的弟弟。
我有些鬱悶地看著如野獸般兇悍強壯的莫黑，他照顧我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