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丟出去

跟在凌宣後面做事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幾個身手矯健的侍衛用兵器架著蘇錦妝兩個人就丟出了茶樓。沒錯，是丟，憐香惜玉的，他們真心沒怎麼想過。

蘇錦妝恨恨地瞪著這幾個侍衛，心想著若是日後自己當了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定要先懲治了這幾個人。

她揉了揉自己被摔得生疼的肩膀，一個巴掌就糊在了旁邊的聞香身上。

「死丫頭，還不扶我起來！」

聞香很是委屈，任誰被這麼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巴掌也不會高興。但是她只是個奴婢，就相當於養在主人家的一隻狗。開心了，便打賞幾句，不開心了，就可以隨意出氣。

由於剛才的那一摔著實是不輕，蘇錦妝的髮髻灑落了一半，頭上的珠簪環翠鬆鬆垮垮地就要掉下來，一身粉色流紗裙也沾染上了灰塵，好不狼狽。

「採風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戲耍於我，害我在世子面前丟臉，看我不收拾她的！」

一時激動，竟然沒注意到自己還在公眾場合下，這猙獰狼狽的形象惹了不少人側目。蘇錦妝連忙回過神來，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才又恢復成了原來那溫潤可人，翩翩如鮮的模樣。

而此刻在聽雨軒正干著活的採風因為做了虧心事，總感覺大小姐就在自己的身後一樣，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僅不能讓她再次得到夫人的信任，反而會將夫人小姐都得罪個徹底呢？

「採風，你在想什麼。」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嚇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一驚一乍的，難道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蘇錦繡調笑道，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採風轉過身子，便看見蘇錦繡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她含笑著問道，眼神清澈，彷彿看穿了一切。可是那雙如同幼鹿一般的眼睛卻讓她莫名地害怕，心驚膽顫。

「小姐說笑了，奴婢怎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情。」採風的語氣了有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蘇錦繡挑眉，轉身慢悠悠地踱步到不遠處的石桌子邊坐下。

「採風，這個世上虧心事可以有很多種，我可沒問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採風的一顆心簡直就要懸到了嗓子眼，哪怕是夫人也沒有讓她有這樣的感覺。這種冰寒徹骨，這種毫無反抗之力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在大小姐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好像對方輕輕一捻手指，自己就要死在她手裡了。

「採風是大小姐的丫鬟，自然是要事事以小姐為主，所以在採風看來虧心事便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小姐的事情。」

雖然採風心中慌亂，但是還不算太傻，立馬就反應過來了。人家還沒把你怎麼著呢，若是這個時候連她自己都亂了陣腳，那真是白白地露了破綻給別人看了。

「既然如此，那採風定是這院子里最忠心的了？」

「這院子里的人對小姐都是忠心耿耿，採風算不得什麼。」

「哦，採風竟然還這樣謙虛么？」蘇錦繡淡笑道，但是下一秒面色卻忽然變得狠厲起來，「你們真是當我傻了不成，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還妄圖狡辯！」

採風心裡「咯噔」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蘇錦繡一句厲喝又砸了過來。

「採風，若是你再死不承認，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完了，此刻採風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這兩個字。原來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全部都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

她緊緊閉著眼睛，等待著狂風驟雨降臨，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上面那人再說一句話，「小姐……」

她偷偷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你不懲罰奴婢么？」

「懲罰你？」蘇錦繡聽到她的這句話，忽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倒是不用我費心，不過採風你知道我要的並不是這個。」

不用她費心，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一瞬間就全都明白了。如果她想的沒錯，那麼二小姐的那張錦帕上一定有問題，既然大小姐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那麼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二小姐將帕子送過去而無動於衷罷了。

這麼一來，二小姐的面子算是丟盡了，而她這個讓二小姐丟了面子的人，自然也是活不長了。

好個一石二鳥的計！

若是從前採風還抱著一絲的僥倖心理，那麼此刻是真真正正地再也生不出什麼另外的心思了。

如今她算是被逼上了一條死路，如果不投靠大小姐的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至於大小姐到底有沒有辦法救她，從今天的事情之後她恐怕對大小姐都有一種盲目的自信了。

「採風願意歸順大小姐，替大小姐做事！」

蘇錦繡瞧著她眼神中的堅定，那是將死之人看到浮木的眼神，因為非生即死！她一向喜歡識時務的人，但是她更需要對她忠誠的人！

「我需要的是絕對忠誠，你做得到么？」

「採風……願誓死追隨小姐！」

「不要試著背叛我，因為後果你一定不想看到！」

雖然知道她如今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尋一個安身之所罷了，但是只要她對她忠心，那麼她就願意護著她，否則……

「採風，你個賤、貨！」

人還沒進來，這聲音已經先行過來了，真是和她的娘一個德行。

蘇錦繡不耐煩地皺眉，只覺得這聲音就跟一群蒼蠅在自己的耳邊嗡嗡作響這樣讓人心煩！

採風有些擔憂地看著來勢洶洶的二小姐，想看看自己這個新主人會如何處置的時候，卻發現蘇錦繡已經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一瞬間，她的心如同湧入了一股暖流，讓她有一種為了面前這個人上刀山下火海的衝動。她不過是個丫鬟，從來都是一個犧牲品，一個廉價的犧牲品而已，哪裡會有人想著為一個丫鬟挺身而出，擋在她的面前。

或許是這一刻起，她發現似乎換個新主人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或許，大小姐是她的福遇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