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小氣至極
這又是哪裡來的作死的小老頭子？
無數的疑問在眾人的心頭，卻是根本不敢問上一句話，只能當個普通的吃瓜群眾，眼睜睜的看著。
牧野王倒也沒有生氣，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另類的老頭，挑眉問道：「我是小白面兒，那你呢，老生薑老桂皮老臘肉？」
「呸，我老頭子臉上才沒有那麼多的褶兒呢，別胡說八道的，小心我抽你屁股。孫女誒，你趕緊上車，這交給爺爺我來處理。」花無穹拍著胸口道，挽起袖子大有與牧野王幹上一場的樣子。
蘇小楠的爺爺？蘇家的，那個胖老太的？光是一想，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玩笑可開不得，畢竟蘇家的老太太，那是每天扯著嗓子喊著叫著說，蘇東陽是她一個人拉扯大的，相公死得早。這還能把人從地底下挖出來不成？
「花家的花無穹老前輩？」牧野王瞬間明了，拱手笑著行禮。
花無穹倒是很受用，昂首道：「對，你還認得我啊？有眼力勁兒啊小子，你怎麼知道我的啊？」
「臨泉族，陳牧野。」牧野王笑道。
只是臨泉族三個字一出，花無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了，死命的在馬屁股上拍上一巴掌，驚得馬兒都抬起了前蹄，若不是牧野王手快拉住馬韁，這馬就衝出去了。
「呸呸呸，晦氣，一進城就看到倒霉的東西。」花無穹不悅的說道，踩著木屐鞋就要離開。
牧野王笑了笑，只道：「謝謝花前輩，你的女兒是我的恩人，若非她，我早就死了。她的恩情，我會永遠記著，一刻不能忘。花前輩在京城中所有的開銷，都能記在我頭上。」
「哼。」花無穹哼了一聲，鑽進了後面的馬車裡面，喃喃道：「又不是差那兩個錢，你有本事倒是把女兒女婿還給老頭子我啊！」
牧野王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片刻，若非不是臨泉族，也不會出現後面這麼多事了。終究，還是自己毀了自己。若當時沒有告密，或許現在，她阿姐也還在，嫁了喜歡的人生活著。蘇小楠的父母，也不會流離失所，至今下落不明了。
「是誰的錯呢……」牧野王抬頭看著天空，那白白的雲層內，竟落下一片片的雪花，印在手掌心內，冰冰涼。
「王爺，王爺……」哈著大氣從街道口跑出來的啞奴，手中還抱著一隻圓滾滾的小黃狗，她看到牧野王的時候，兩隻眼都亮了，抱著奶狗說道：「這是我在雪地裡面撿到的，我們養它好不好？就跟王妃的貂兒一樣，我也想有個伴兒。」
「誒，王妃！你也回來了！」微微偏頭，看著身邊的人，啞奴抱著小狗在蘇小楠的身前一晃，露出兩顆小虎牙來。
蘇小楠笑著摸著啞奴的小腦袋道：「回來了，會說話了，叫聲小楠姐來聽聽。」
「小楠姐！」啞奴興奮的叫道，一個勁兒的朝著蘇小楠的懷中鑽，蘇小楠懷中的暗黑貂看到這小黃狗，伸出爪子直接擰著黃狗的耳朵，疼得那小狗嗷嗷的叫著。
「走吧，我們回家，王爺每天都在等你們回來呢。還有綠芙姐姐，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呢。」
輕聲一笑，蘇小楠伸手要抱啞奴上馬車，牧野王卻是搶先一步，把這裹得毛茸茸的孩子朝著自己懷裡一塞，登上馬車道：「回府。」
「是回鎮南王府。」蘇小楠跟上一句，在心底罵了一句小氣，真當她看不出來牧野王喜歡這個孩子嗎？不過是抱抱而已都不準，小氣至極！
上了馬車，蘇小楠直接圈住歐陽辰的腰，嘿嘿的一笑，她也有可以抱的。
三輛馬車一併朝著鎮南王府而去，笑聲倒是不斷。啞奴開口唱歌，出乎意料的是，牧野王合著她的拍子，同她一起哼唱著。蘇小楠的馬車跟在後面，也覺得這歌謠好聽，不時學上兩句，又被歐陽辰指點著，調子不對，應該那樣去唱。
在蘇小楠跟歐陽辰的馬車進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有守城的護衛傳信到了皇宮。
早已經木訥的歐陽雲看著信封上所寫的名字，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歐陽勝雄死了，他是坐上了這個位置，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他最親的母親，不在了。每日在宮內走動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走到東宮，下意識的前去宮內給自己的母后請安。等看到空曠的寢宮，只剩下幾個丫頭太監打掃的時候，他才覺得心空了。
回到書房，每次父皇教訓自己的地方，現在他自己坐在上面，沒有人再敢教訓他了。他想教訓誰就教訓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喜歡站在下面一會兒，低著頭想事，就像是被父皇責罰的時候，低頭不語的樣子。
每每這個時候，都是太監進來添茶的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之前若是站得太久，都會是翟孝咳嗽兩聲，為歐陽勝雄添上新茶，那個時候他那記性不怎麼好的父皇，才會讓他退下去。
只是現在，連他最親的舅舅，都不願意留在宮中了。以前歐陽辰在朝政上的時候，他還會上朝，同歐陽辰一起唇槍舌戰。現在的朝廷，冷冷清清。就算牧野王進宮來，也會對他躬下身子，自稱為臣。
那一聲舅舅，卻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那是你父皇啊！」每次閉上眼，自己母后撕心裂肺的聲音，扭曲的面容都在眼前，歐陽雲更是徹夜難眠，心神難安。
現在看著手中信封的時候，他這一顆心才稍微安靜了下來。歐陽雲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希望歐陽辰和蘇小楠一起去死，還是希望他們都活著。
「皇上，蘇家茉兒小姐來了。」門外的小太監緩緩走了進來，躬身行禮道。
歐陽雲應了一聲，抬手示意讓外面的人進來。
打扮得俊俏的蘇茉兒扭著腰進來，主動走上歐陽雲的身邊，伸出纖細的手指為歐陽雲捏著肩膀，「皇上，有什麼事讓您愁眉不展呢？可以說給茉兒，讓茉兒為您分憂嗎？」
「蘇小楠回來了。」歐陽雲沒有隱瞞，抬頭說了出來，還將眼前的信封遞給了蘇茉兒。
看到信紙上的內容，蘇茉兒的臉色更是變了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姐姐回來了，這是好事呢，皇上又何須擔心呢。鎮南王是先皇親口所廢，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何況姐姐回來，說不定只是看看家裡人，畢竟，姐姐不是爹親生的呢。自是要還蘇家的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