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小五初現

我和老光棍滿心期待小白口中所說的能對付耗子精的人出現。

山中銅鈴幾聲，陰霾雲開霧散。

可來的人卻是個風塵僕僕的少年。

少年微胖，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臉被曬得黝黑，身穿個寬鬆黃大褂，背上背著個包，走路慢吞吞的，像是來旅遊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老光棍盯著少年問道。

少年說道：「走著進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整個山都被老鼠包圍了，你怎麼走進來的？」老光棍問道。

少年翻著白眼看了老光棍一眼，又看向我，問道：「你們有沒有米飯？」

「有。」我點了點頭說道。「你要？」

少年點頭，然後將他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放下來，從背包里取出了三根手腕粗細的香，我從來也沒看過這麼粗的香，心想這少年八成真有本事，就進了屋裡，將中午吃剩的米飯盛了一海碗。

到門口的時候，正看見少年將先前拿出的那三根大香插在地上，並且將之點燃。

於是我將海碗恭敬地放在了三根大香跟前，少年向我點了點頭，滿是感激，然後又問我：「有菜嗎？」

「剩菜不介意吧？」我問道。

「有肉最好，實在沒有，鹹菜也行。」少年說道。

於是我又回家端來了中午沒吃完的魚和豬肉，放在三根大香跟前。

少年蹲了下來，端起海碗就開始往嘴裡扒，我和老光棍一頭霧水，看得直皺眉頭。

「不是，你讓我端飯菜來，不是用來降妖的嗎？」我弱弱地問了一句。

「降妖？」少年也向我翻了翻白眼。「用米飯降什麼妖？」

「那，那你點燃這三根大香做什麼的？」老光棍也忍不住問道。

「你沒聞到這村裡一股子黃皮子的尿騷味嗎？」少年一邊扒著米飯一邊說道。「我這大香很香，一般人可聞不到。」

「你吃個飯有必要專門點一趟香嗎？！」老光棍老臉刷一下拉了下來，很顯然他跟我一樣，覺得被耍了。

少年沒搭理老光棍，而是抬頭望向我說道：「對了，有沒有湯，實在沒的話，涼開水也行。」

「滾。」我沒好氣地說道。

少年似乎是餓極了，將飯菜倒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進肚子里，接著跑到我家院子里舀了一瓢水就咕嚕咕嚕地灌了起來。

少年見我們臉色不好看，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剛剛跟你們開了個玩笑，我這三根大香是驅魔香，用不了多久香氣就會完全散開，到時候整個山裡的人都會醒來，只是我有點奇怪，你們倆怎麼會沒中黃皮子的幻術？」

「額，你有所不知，這位是咱們山裡最有名的先生，人稱張天師。」我向少年介紹道。

「張天師？」少年皺著眉頭。「張天師不應該在龍虎山嗎，道門的人，天師和道尊不可妄稱，否則是對整個道門的不敬，會受到師門嚴懲的。」

老光棍咳了一聲，一臉嚴肅地說道：「都是民間百姓不懂亂叫罷了，不然我哪敢稱天師，我叫張世耿，不知小道友如何稱呼？」

「我叫小五，馬小五，你們叫我小五就成。」少年說完，看向我問道：「你呢？」

「他叫張根碩！」

我剛要開口，老光棍搶著說道。

這名叫小五的少年正喝著水，當下噴了出來，一臉古怪地看著我。

我尷尬地說道：「後來改了名字，叫張陽。」

我的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了哭聲。

「來了。」小五說了一聲，放下水瓢走出門外。

只見此時插在村子中央的三根大香已然燒了一半，空氣中再聞不到絲毫尿騷味。

而由近及遠，很多戶人家都傳來哭聲和尖叫，很顯然小五點的三根驅魔香祛讓眾多半昏半醒的人都記起了自家孩子已經死去的事實，不一會兒一個個都瘋了一樣跑向村頭，因為昨天晚上那些孩子的屍體還在村頭空地上的。

「他們這是怎了？」小五問道。

我說道：「很多人的家裡的小孩都被耗子精掏空了內臟，現在從昏睡中醒來，一切都記起來了。」

小五皺著眉頭沒再多問，等眼前的驅魔香燒完，小五背上背包說道：「黎山老母廟在哪裡你們帶我過去，道門隱世不出，卻不想妖魔鬼怪橫行，妄圖吞噬元陽壯大己身。」

「那耗子精道行可不淺，你確定你可以？可別白白送了性命。」

老光棍顯然對小五不怎麼相信。

不僅是老光棍，我也不怎麼相信，畢竟道家降魔除妖的高人一般都是道骨仙風的形象，就算做法事的道士和路邊簽名騙錢的和尚尼姑也都是年紀偏大的，小五的年紀擺在這兒，諒他師承再厲害，又能學幾分本事？

小五說道：「你們要是不敢去，指給我黎山老母廟在哪就行，我一會兒提著那耗子精過來。」

我和老光棍同時指向南山的方向。

「還張天師，切。」小五嘀咕了一句，向南山的方向走去。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說道：「就這樣讓他自己過去嗎？」

「他想去送死，咱們還攔著他不成？」老光棍說道。

「要不還是去看看吧。」我說著也朝南山的方向走去。

老光棍無奈，只好跟在我後面。

我之所以有膽子朝南山上去並不是因為相信小五的實力，而是我想起小白就有種安全感，起碼小白是不怕耗子精的。

等我到了南山上時，只見老母廟的門口一片狼藉，原本守在廟門口的紙人都被燒毀殆盡，每一具紙人裡面都有一具老鼠的屍體，屍體上則插著一面小型桃木劍。

而在老母廟內，正有兩名道童手持長劍，面對著小五。

「你膽敢殺我守門的六丁六甲將，又出言不遜褻瀆老母神威，還不報上名來受死？！」

小五哈哈大笑，說道：「披了張人皮就想當神仙了，幾張紙糊的草人也敢冒充我茅山六丁六甲神術，你馬五爺就站在這裡讓你倆各捅一劍，躲一下我就不姓馬！」

「看招！」「找死！」

兩名道童先後出劍，直接刺向小五！

我心想這小胖子是不是瘋了，他再厲害也得是肉體凡胎，兩個道童雖說是紙人，那手裡拿的可不是紙，可下一秒我就呆住了，因為兩聲金鐵交鳴之聲傳入耳內！

兩名道童手裡的劍刺在小五的身上猶如扎在鋼板上，小五雙手抓住劍身，口中暗喝一聲，清脆的劍斷聲再次傳出，兩名道童目眥欲裂，其中一名想要從小五身旁逃走，被小五一記手肘砸在門框上，腦袋變形，癱軟在地。

另一名道童見此哪裡還敢戀戰，轉身就跑，被小五追上去一個黑虎掏心擊穿身體！

小五的手裡攥著一隻個頭如小貓般大小的老鼠，那老鼠表情露出驚恐之色，慘叫一聲，被小五猛然灌在地上，摔成肉泥！

而令一名道童的體內老鼠則趁機從嗓子眼鑽出來想要逃跑，我看準時機跑了過去，一腳將這隻大老鼠踩死在地上。

抬頭再看那地上的兩名道童，只見他們身上的表皮裂開，露出裡面的紙人本體。

「又是茅山的道士，我與你們茅山無冤無仇，你們卻幾次三番對我出手，殺我子孫，壞我道果，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為懷，此仇不共戴天！」耗子精陰惻惻的聲音在黎山老母廟內傳出來。

小五說道：「臭蟲害鼠一隻，連入六道輪迴的資格都沒有的畜生，也配提慈悲和道果，當年我茅山宗人可不是沒給你機會，放你一條生路，你卻吃人心肝補足氣血而長生，我不殺你殺誰？」

「你，你是馬無為的什麼人？」耗子精的聲音突然變得驚恐起來。

「我茅山老祖宗的名號你也敢直呼，如此看來，殺你不冤了！」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兒，仗著用了茅山金剛符以為我看不穿，五十年前馬無為都已經百歲有餘，如今怕是早已化成枯骨多年，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廟內衝出來，猛得撲向小五，小五雙臂格擋，咚的一聲倒飛出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