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能跟您走

秦子衿一直蓋著蓋頭默默地站在喜堂大廳里，雖然看不到大廳里的情況，耳朵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心裡也暗自高興，看來自己什麼都不用做，這厲害的五姑奶奶就能幫她搞定了。

只是她到底還是高興的太早，有些事情，總是容易脫離了掌控，向未知的方向發展。

有白家人做事不仁在先，自然也沒有人覺得秦五娘讓人搜屋做的有什麼不對。

再加上秦五娘的身份做派，也沒人願意得罪，觀禮眾人便也只指指點點的當著圍觀群眾，等著後續。

而白家的幾個男人，也真的是慫，居然沒一個敢出聲的，就連還坐在地上撒潑哭嚎的白家婆媳兩人，也沒人伸一把手給拉起來。

白老爺子只沉著臉，拉住了那混不吝不知輕重還想要上前的小兒子白光耀。

而秦五娘還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對蓋著蓋頭的秦子衿招了招手，「子衿，過姑奶奶這邊來。」

秦五娘身邊的丫鬟忙上前，將一直站在喜堂中央的秦子衿扶著到了秦五娘身邊。

知道這位是特意來給自己出頭的，雖蓋著蓋頭，秦子衿還是屈身施禮，「五姑奶奶好。」

秦五娘甚是滿意的點頭應道，「嗯，倒是比那些無知村姑知禮識趣。」

白老太似乎從秦五娘進門開始，就對這秦五娘一肚子的不滿，此時聽得秦五娘的話，居然停下哀嚎站起身來，指著秦五娘大聲罵道，「我呸，你當自己是什麼大家小姐呢？在村裡就勾三搭四水性楊花，還跑去給人當妾，自甘下賤的貨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秦五娘的臉徹底的沉了下來，白老爺子面色青白，在秦五娘發作之前，便用力甩了白老太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可不輕，直接將白老太甩倒在地，還不罷休的大聲怒罵，「嘴碎的老婆子，再瞎咧咧老子休了你。」

罵完轉頭看著秦五娘，瞬間變了臉，陪著笑開口說道，「這老婆子就一無知村婦，只知道胡說八道，五娘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見著秦五娘仍舊沉著臉沒什麼表情，咬咬牙就朝著地上的白老太踢了幾腳，踢的白老太幾聲哀嚎，卻是沒敢在出聲多說一句。

這時進屋去找人的大漢也出來了，抱拳對秦五娘說道，「夫人，裡面就只一個自稱白雲歌親娘的婦人被鎖在屋裡。」

秦五娘看著白老頭冷笑一聲，吩咐道，「帶她出來。」

很快幾個大漢就連帶著椅子抬了一個婦人出來，那婦人面色蒼白，眼神渾濁，一看就病的不輕。

見著一屋子人，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是有心無力的跌坐了回去，最後嘆息了一聲乾脆作罷。

這次不等秦五娘開口，秦槐東便迫不及待開口問道，「白大嬸子，白雲歌呢？」

婦人渾濁的眼神用力的睜了睜，然後有氣無力的開口應道，「早就失蹤了，可能死在外面了吧。」

秦槐東原本還抱著僥倖心裡，此時聽得白雲歌的親娘白呂氏都這般說，便怒瞪著眼睛開口說道，「那你們居然還……，太不要臉了，你們這是騙親。」

白呂氏掃過白家眾人，面上浮起一絲冷笑，從懷裡掏出一張舊紙說道，「這是雲哥兒和秦子衿的婚書，還給你們，他們的親事就此作廢，至於其它，與我雲哥兒再無瓜葛。」

即便是被打了，看著自家大兒媳掏出的婚書，白老太還是忍不住罵道，「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只是話沒說完，被白老頭掃了一眼，又不甘的閉上了嘴。

秦五娘朝著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便上前從白呂氏手中接過了婚書。

掃了一眼手中的婚書，秦五娘看向了白老頭，「白雲歌到底是我們子衿丫頭的救命恩人，這騙親之事，看在他的面上，我也就不計較了，子衿丫頭今天我就先接回去了，至於兩家的恩怨，就此一事以後也就一筆勾銷，從此互不相欠，白大哥，你說呢？」

不得不說，這白老太真的是剛，剛剛才挨了揍，這會兒又敢繼續叫囂，「憑什麼？我們雲哥兒可是文曲星下凡的天才，為了救秦子衿才變成了傻子，如今還生死不知，你們秦家想一句話就揭過去，想的倒美，那秦子衿是賠給我們白家的人，想跟我們撇開關係？沒門兒。」

秦五娘冷笑著看向白老太，淡聲應道，「給你們留點臉面，你們既然不要，也行，把那騙婚的殘廢給我綁了，一會兒帶回縣城送去衙門。」

白老頭一著急忙攔在了白光耀的前面，陪著笑開口勸道，「先別動手，五娘，鄉里鄉親的，咱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就這陣仗，白光耀到底也不敢耍橫了，乖乖躲在白老太身後，只是還是心有不甘，不滿的小聲嘀咕抱怨，「哼，帶回去又如何，一個上過別人花轎的丫頭，還跟那呂長遠不清不楚，以後誰還敢要。」

秦五娘聽得白光耀的話，面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拉了一旁的秦子衿說道，「可還記得縣城裡許員外家的許大公子？自從上次無意間見過你一面，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可是沒少找我打聽你的情況，只可惜你早有婚約，我不得不給推辭了，如今婚約沒了正好，我回去就派人通知許公子，讓他請媒人上門。」

掃了一眼白家人，秦五娘才再次開口，繼續說道，「許家家大業大，家財萬貫，可是縣城裡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且那許大公子最是專情，說是沒找到心儀的姑娘，連通房丫頭都不要，你若是嫁給了他，以後就等著享福吧。」

秦五娘一番話，惹來觀禮的人不少羨慕的眼光，秦五娘面上的笑容更盛。

心情好了，似乎也不打算跟白家人計較了，拉著秦子衿站起身來，開口說道，「走吧，回去了。」

然而秦子衿卻站著沒有動，反而開口說道，「五姑奶奶，子衿不能跟您走。」

秦五娘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子衿，「你說什麼？」

不止是秦五娘不敢置信，這喜堂里其他人也都是一樣的表情，有這等好親事，不跟著走，難道還打算留在白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