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下清河
「您確定么？」秦子衿看著白呂氏開口確認。
白呂氏嘆息應道，「你去說了，他們也不會答應分家，但至少不會不給咱們飯吃。」
秦子衿一臉疑惑，但白呂氏似乎並不願跟她多說的樣子，秦子衿便只能點頭應下，出了門。
剛好遇見白老頭沉著臉正踱步往外走，秦子衿快步追到了門口，開口說道，「婆母讓我給您帶話。」
白老頭皺著眉頭轉過頭來，看到是秦子衿，居然還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是子衿丫頭啊，帶什麼話？」
秦子衿對這老頭可沒什麼好印象，只快速的將白呂氏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子衿話一說完，白老頭面上的笑容便維持不住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洪亮了不少，「老子還沒死呢，就想著分家，想分家等老子死了再說。」
剛好前面路口經過幾個婦人，白來頭這一吼，瞬間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停下腳步朝這邊觀望。
秦子衿眼角餘光掃到，立馬變臉，一副被嚇的不輕的樣子，紅著眼眶戰戰兢兢的開口，「婆母說，不分家咱們沒飯吃，得餓死，廚房門也上鎖了。」
我見猶憐的形象被秦子衿刻畫的入目三分，那幾個路過婦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
那年紀稍長的婦人似乎也不怕得罪白老頭，故意放高了聲音朝一旁同伴說道，「這白家還真是缺德，新媳婦不計前嫌的進了他白家的門，他們居然連飯都不給吃，真是造孽喲。」
白老頭沉著一張臉，聽得幾個婦人的議論指責，甩鍋的能力倒是一流，「個死老婆子，又在作妖，放心，爺給你做主，這就回去收拾她。」
說完便沉著臉背著手往回走。
秦子衿小心翼翼的跟在白老頭身後，小心應道，「，不、不用了，您能給我們一口吃的就行。」
進了院子，白老頭便沒老氣的朝著正屋的方向喊道，「老婆子，給老大媳婦那邊送點吃食過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麼沒撐死她，老娘都吃不飽，哪兒有給她吃的，讓她回她娘家吃去。」
白老頭陰沉著臉朝正屋走去，走了幾步似乎才記起身後的秦子衿，沉聲說了句，「等著。」
秦子衿乖乖的站在院子里等著，沒一會兒正屋那邊就傳來了白老太的哀嚎，看來是白老頭又動手了。
秦子衿聽得微微皺眉，雖然這白老太確實挺欠揍，但是對於一言不合就家暴的白老頭，更讓人瞧不起。
等到正屋裡沉寂下來，白老頭才出來，朝著偏房那邊喊道，「老二媳婦。」
白吳氏很快從屋裡出來，見著白老頭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陪著笑應道，「爹您叫我？」
白老頭將手裡的鑰匙遞給白吳氏，開口吩咐道，「去廚房看看，給老大媳婦和子衿丫頭弄點吃的。」
白吳氏想必是知道白老頭的厲害，即便是再不情願，還是乖乖應下接過了鑰匙，往廚房去了。
秦子衿忙跟了上去，開口應道，「我去幫忙。」
白老頭沒再開口，背著手再次出了院子。
看著秦子衿跟上來，白吳氏倒是沒給秦子衿甩臉色，反而笑著跟秦子衿寒暄，「子衿丫頭餓了吧，二嬸給你做好吃的。」
秦子衿低著頭應道，「謝謝二嬸。」
待到了廚房門口，白吳氏邊開廚房門邊放低了聲音小聲說道，「二嬸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你奶那脾氣……，二嬸也不敢多說，哎，你還是多忍耐些吧。」
秦子衿抬頭看了眼一臉做作的白吳氏，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沒再開口。
白吳氏所謂的好吃的，也就是兩碗數的清碗里粟米的稀粥，兩個黑漆漆的雜麵饃饃，看著就沒什麼食慾。
遞給秦子衿時，白吳氏還裝模作樣的說道，「哎，為了給雲哥兒看病，家裡如今是越來越揭不開鍋了。」
白吳氏還一臉期待等著秦子衿如何回應，然而秦子衿接過了托盤，只說了句「多謝二嬸」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秦子衿遠去的背影，白吳氏一改之前的態度，啐了一口低聲罵道，「還讓我伺候，什麼東西。」
就著稀粥啃完了雜麵饃饃，秦子衿便扶著困頓的白呂氏在床上躺下，開口說道，「您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白呂氏眼睛微閉，沒有開口，待秦子衿離開后，便睜開眼睛，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出了白家門，已經差不多是傍晚，這個時候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升起了寥寥炊煙，外面倒是沒什麼人了。
秦子衿直奔清河邊，見著周圍沒什麼人，便直接一頭扎進了清河裡。
「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秦子衿從清河裡冒出頭來，看到岸邊大呼小叫熟悉的身影，便皺眉斥道，「閉嘴。」
呵斥完，秦子衿便三兩下從清河中央游到了岸邊，爬上岸，冷的打了個激靈。
抹了把臉上的水，秦子衿看向還瞠目結舌看著自己回不過神來的秦寶麗，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回神了。」
秦寶麗總算是回過了神來，指著秦子衿結結巴巴開口說道，「你居然、居然跳河。」
秦子衿抖了抖身上的水，開口應道，「跳什麼河，我東西掉了，下水找找。」
她其實就是想下水看看，看看這清河下面是不是有什麼玄機，不然她為什麼會突然在清河裡醒來，變成了現在這個秦子衿。
只可惜結果讓她很失望，什麼玄機也沒發現，讓自己沉在水裡，除了感覺到窒息，也沒能回去原來的世界。
住在清河附近的兩戶村民，聽到了秦寶麗的呼聲，也沖了過來，看到岸邊的兩人，疑惑問道，「怎麼回事？」
秦子衿涼涼看了一眼秦寶麗，沒打算開口，秦寶麗只得硬著頭皮開口說道，「沒事沒事，我姐下水找東西呢，是我瞎擔心，抱歉害您們跑一趟，。」
眾人疑惑看著一身水的秦子衿，明顯有些不信。
秦子衿只得自己開口，「早上落水落了首飾在清河裡，便想過來找找，麻煩大家擔心了。」
一年長的老人開口斥道，「那也不能隨便下河，可不能為了個首飾丟了性命。」
老婦人開口勸道，「趕緊的回去換身衣物，天怪涼的，可別染上了風寒。」
姐妹兩人應下，便快速離開了清河邊。
待到了無人處，秦寶麗才開口說道，「你是真的下水找東西的？不是去尋死？」
秦子衿看了一眼秦寶麗，「我為什麼要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