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懲治
什麼意思？
寧老太太三人一頭霧水，還是有些不理解寧伊婉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只是心裡難免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就知道她們會不理解，寧伊婉直接下了猛葯：「所以，那日寧伊柔在寢宮中說柳氏陷害母親的話都被鸚鵡學會了而且被皇上聽到了。」
「哪有什麼么會學人話的鳥？」寧伊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色變得慘白，反駁道。
那日，那日，自己可是說了很多東西的，若真的被皇上聽到了，那自己……
「怎麼沒有？本宮記得父親以前好像就有一隻，祖母，您說是吧。」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寧老太太哆嗦著手將茶杯放回桌子上，一看寧伊柔這臉色，寧老太太自然很輕易就猜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皇上聽到后便把那鳥拿給了本宮處置，本宮今日便是奉旨斷案，查清是非。」寧伊婉直接搬出了蕭墨君。
「皇上？怎麼會？」寧老太太驚呼出聲。
「眼下事情已然水落石出了，本宮知道祖母年歲已大，許是被人矇騙，所以只要祖母親自接母親下山彰顯過錯也就罷了。」
「至於罪魁禍首柳氏可就不能輕饒，誣陷一家主母，這罪名，呵呵。」寧伊婉輕飄飄的下了決斷，可把三人下了夠嗆。
寧伊婉並沒有把罪過都推到寧伊柔身上，畢竟這寧伊柔是蕭墨君的「心上人」，暫時還不能動，便只能折斷她的左膀右臂了。
沒了柳氏，寧伊柔不過就是個沒有眼睛的老虎，容易對付得很。
「不行。」寧老太太是第一個提出反對的，柳氏和寧伊柔早嚇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祖母要違抗聖旨不成？」
寧老太太轉了轉眼珠子，暗罵寧伊柔是個不爭氣的，只是眼下也沒了法子，一雙眼憤恨的瞪著寧伊婉，她就知道寧伊婉不是個好東西。
眼睛左右一轉，寧老太太來了主意坐在椅子上，斜睨著寧伊婉：「這是老身做的，皇上和皇後娘娘若是處罰的話就處罰老身好了，反正娘娘自從做了皇后之後就不把老身這個祖母放在眼裡了，就趁著這個機會殺了老身好了。」
寧伊婉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也沒有想到寧老太太為了保住柳氏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寧老太太料想到寧伊婉肯定拿自己沒辦法，面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叫囂的更來勁了：「反正你母親已經害死了我的小孫孫，寧家都要絕後了，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說完，還坐在地上撒起潑來了，倒把一屋子人驚得夠嗆。
堂堂丞相母親，不講理起來與市井婦人也沒什麼兩樣。
寧伊婉變了臉色，她沒想到寧老太太居然又提起這件事情來了。
說起這件事，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寧伊柔還沒有出生，柳氏懷過一個男孩卻莫名其妙的流產，之後除了寧伊婉大家都覺得是自己母親善妒留不下庶子。
「本宮母親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祖母說話要有證據。」寧伊婉咬著牙，一字一頓，她母親才不會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
「現在好了，大的害我沒了孫子，小的又想要我的命。」寧老太太才不管寧伊婉說什麼，繼續哭訴，眼底掠過一絲得意。
哼，自己可是寧伊婉的祖母，料她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伊柔將來可是貴妃，還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但身為庶女，身份實在是低，沒辦法讓其成為嫡女也就罷了，眼下也絕對不能再叫她有個罪人的娘親。
看著這個樣子的寧老太太，寧伊柔也覺得丟人，但更多的是慶幸，抬起頭飛快的和柳氏對視一眼，就又重新低下了頭。
寧伊婉自然是不能把寧老太太怎麼樣的，但若是就這樣放過了寧伊柔母女也著實是不甘心，兩方就這樣僵持著。
「皇後娘娘，依照我朝律法，誣陷女子偷人是要刺青示眾的，需要現在行刑么。」一直沉默的靠在門框上的蕭墨庭開了口。
本來，他是不想摻和這些事的，只是見著這三人實在是過分，居然誣陷寧夫人，還是偷人這般最令人不齒的罪名。
看著寧伊婉被倚老賣老的寧老太太步步緊逼的樣子，蕭墨庭終於忍不住出聲幫寧伊婉出氣。
眾人這才看見門口處倚著的蕭墨庭，只見他一身白衣，腰間一塊羊脂白玉，容貌俊朗，氣宇軒昂，面上帶著三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嘴角含笑，懾人的目光打量著屋內眾人。
柳氏吞了吞口水，想要斥責的話塞在了喉嚨。
「這位公子是？」還是寧伊柔最先反應過來，勉強勾起嘴角柔聲開口，心裡卻不住的打著鼓，心跳不止。
「我？賢王世子蕭墨庭。」蕭墨庭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輕笑一聲。
寧伊婉很快就反應過來蕭墨庭此舉的目的，狀似為難的開口：「這位賢王世子是皇上派來輔佐本宮的，既然他這般說了也只能照辦，本宮就算是再想維護祖母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只是刺青示眾，不受什麼皮肉之苦。」
「不行。」寧老太太也停止了撒潑的動作，站起身子，抹了抹面上的淚水，指了指柳氏，接著說道：「是她，是她做的，跟我沒關係，娘娘還是按照最開始的決斷好了。」
這一套動作做下來，寧老太太是一點猶豫都沒有的。
笑話，她之所以把所有罪責都扛在自己身上不過就是因為斷定寧伊婉根本不敢對自己做什麼，眼下可是要刺青示眾的，還有皇上派來的世子在一旁盯著。
她疼愛寧伊柔不假，但卻遠不到為抱全寧伊柔放棄一切的地步。
「老夫人，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呢，明明是你不喜夫人才會陷害夫人的。」柳氏一改往日里對寧老太太唯唯諾諾的樣子，指責起寧老太太來不遑多讓。
若是被打幾下，她也就忍了，這可是刺青示眾，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放肆。」瞧著柳氏這幅樣子，寧老太想都沒想的重重的給了柳氏一巴掌，打完好像好不解氣又重新打了一巴掌，接著道：「柳氏，我就算再怎麼樣也沒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倒是你，月茹一走就迫不及待的找我扶持你做夫人了。」
寧老太太口中的月茹自然就是寧伊婉母親寧夫人的閨名。
柳氏是不敢對寧老太太動手的，看了一眼寧伊婉，徑直跪了下來，哭哭啼啼道：「皇後娘娘明鑒，妾身不過是個姨娘，如何誣陷得了夫人啊，是老夫人恨夫人害死了她的孫子才做出這件事情的。」
「還有，妾身跟老夫人說過許多次了，妾身那薄命的兒子跟夫人無關，奈何老夫人不信啊。」
瞧著抹眼淚的柳氏，寧老太太一口氣梗在喉嚨里差點沒上不來，往日里她怎麼沒發現柳氏這麼會演戲，這麼不要臉。
以前，不都是她在耳邊跟自己說是寧伊婉母女二人合夥害死自己的孫子讓寧家無後的，自己才和她聯合起來逼走月茹的。
一想到自己還想要費盡心力的幫她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寧老太太就氣不打一處來，大步上前，重重的踹了柳氏好幾腳，嘟囔著：「賤人，賤人。」
柳氏不敢躲，只能強忍著痛小聲抽泣。
寧伊婉瞥了一眼許久未出動靜，恨不得躲起來的寧伊柔，搖了搖頭。
看著面前的二人，寧伊婉在解氣的同時卻不由的有些同情柳氏和寧老太太，也就更加的看不上寧伊柔。
面前這兩人都是為了她才做這些事的，尤其其中一位還是她娘親現在被人打著，她還真的是能無動於衷。
也是，前一世她都能做出夥同蕭墨君陷害寧府害寧府被抄家的事，如今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寧伊柔。」寧伊婉猝不及防的出聲，吸引了寧老太太和柳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