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久遠的回憶
白蕭然回答道：「只在這裡用飯，另外我們要去樓上，自右邊數第二間的那間大客房裡。」
「啊？」小二一愣，疑惑地復問道：「在住房裡用飯？」
「對，錢不是問題，我們傍晚就走。」
「哎，沒問題。」一聽他這麼說店小二頓時眉開眼笑，招呼道，「兩位真是趕巧了，兩間房正好沒有客人，二位樓上請，我們樓上點菜。」
「為什麼要去樓上？還要指定房間？」上官火兒邊走邊問。
「因為初識時你將我救起，我們入住的就是那間房，故地重遊下，看你有沒有什麼印象。」白蕭然回答。
「嗯？那間？我們兩個人住一間？」上官火兒驚訝道。
「那個房間很大，中間有屏風隔開，是你當初說怕我逃走，非要住在一起看著我。」白蕭然解釋道。
「呃……好吧。」上官火兒撇撇嘴，暗道不是還是把你看丟了？
幾人來到樓上目標房外，白蕭然說道：「就是這間，走進去看看。」
進了房間他四周環顧，眼底有些濕潤，喃喃道：「擺設沒怎麼變，時光荏苒，沒想到還能再回到這裡。」
「我們在這裡住了多久？」上官火兒也打量著房間問道。
「兩周，我從高處落到海中受了傷，故在這裡養傷兩周。這期間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就在這兩間房裡。」白蕭然答道，眼含淚光。
注視著這個屋子，他的思緒不禁回到了當年的場景。他重病卧床，她在這間房裡跑前跑后照顧他，給他送食為他煎藥。
當時的她是那麼的天真無邪，常常把那句「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要給你把病養好，病好了你可要以身相許哦」掛在嘴邊。可恨自己當時是那麼的不知好歹，那麼好的女孩就讓他生生作沒了。
看他濕了眼眶上官火兒知道他是想起了往事，悠悠嘆聲氣，感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有花堪折君不折，已待無花空折枝。」
白蕭然心臟一陣抽痛，強忍淚水哽咽道：「對不起，真的，我腸子都悔青了，欠你的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清。」
「呼…」上官火兒垂下眼帘，坐到桌邊的凳子上，岔開話題，「我餓了。」
「那點菜。」白蕭然努力收回悲傷的情緒，坐下喚道，「小二。」
「哎哎。」小二正看得一臉鬱悶，聽他們招呼趕忙把菜單遞給他們。
白蕭然擺擺手示意不用，直接點道：「芙蓉醉蝦、清蒸鱈魚、清蹲馬蹄蟹、清炒萵筍、煎釀三寶、四甜蜜餞、玉菇珍珠湯、五穀南瓜粥。」
「好了好了。」上官火兒打斷他的話，滿臉驚訝，「你幹什麼呀？就我們兩個人，點這麼多菜能吃完嗎？」
「可以，你能吃。」白蕭然肯定道。
「你……」上官火兒漲紅了臉。
「就這些好了，記好了嗎？」白蕭然看向正在奮筆疾書的店小二問道。
「好，好了。」店小二擦擦汗，驚奇感嘆，「公子是何許人也？看著面生，不像是我們家的常客呀？怎麼凈挑我們的招牌菜點？而且還不用看菜單。」
「許久以前我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清楚，你們應該沒有換掉這些菜肴吧？」白蕭然問。
「沒有，這些菜可是我們店裡的主打招牌，好多食客就是奔著我們這幾道菜來的。」
「那就好，快去做吧，我們餓了。」
「好嘞，公子姑娘稍等，小的這就去交菜單給后廚。」店小二痛快地答應著，轉身跑了出去，還不忘關好門。
白蕭然看著上官火兒解釋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當初我們在這裡居住那幾日你頓頓都會點這幾道菜，頓頓都會吃得一乾二淨。」
「呃…」上官火兒老臉一紅，這臭男人，自己不就是飯量大了點嘛，說什麼說。
「對了，你不是說你以前根本就對我不感興趣嗎？怎麼我們當初在一起吃一頓飯，都時隔數年了，你還連點的什麼菜都記得一清二楚？」她好奇問道。
白蕭然勾起一抹苦笑，落寞道：「四年前你若是沒有離開，我就是打死也想不起來這麼久遠的事，但你走了，我才知道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光是那麼珍貴。我只有那些時光可以回憶，我就每天都想，每天……拚命回想。」
上官火兒心裡悶悶的，嘟囔道：「想這些有什麼用？」
「我也不知道，明明有害無利，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忍不住去回想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個表情，和我們之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從我們初次見面到你離去，我日夜反覆過濾那些記憶，那成了我此生最珍貴的財富。每次回想起都猶如萬箭穿心，卻讓我像吸了罌粟一般無法自拔。」
上官火兒聽著袖中的粉拳輕輕握起，心裡陣陣難過。她好像看到了他往日里傷心頹廢自暴自棄的樣子，看到他沉浸在回憶里肝腸寸斷，讓本就善良的她於心不忍。
不想再讓他傷心，上官火兒起身跑到窗邊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美如畫卷的海景感嘆道：「好美啊，怪不得當年我會選擇入住這個房間，從這個窗口看海景真的棒極了。」
白蕭然也走到她身邊，向外眺望著海景，眼中依舊有著化不開的傷感。
上官火兒輕輕揚起笑，說道：「有什麼不開心的對著大海喊出來吧，喊出來就好了。」
白蕭然沉吟片刻，雙手作喇叭狀放到嘴邊，大喊道：「上官火兒——我愛你——」
上官火兒愣住，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白蕭然顫抖著聲音無數遍地道歉，擦著她的眼淚失聲哽咽，「這曾經是你最夢寐以求聽到的話，卻直到你逝去……都沒能聽到我對你說的這句話，這句『我愛你』遲了整整四年。」
上官火兒悲傷不已，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悲傷，她現在應該是對他沒有感情的。還是說她腦子忘記了他，心卻還有知覺？
不想自己沉淪得這麼快，她轉身走回桌邊落座，拭去淚水，默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