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無法原諒
「娘親……」白悔快被自家娘親的樣子嚇哭了，翻身下床準備去找白蕭然，「娘親別哭，阿悔去找爹爹來哄你。」
「阿悔！」上官火兒一把將他摟到懷裡，咬牙忍住哭聲阻止，「不要去，娘親一會兒就沒事了。乖，阿悔哪也不要去，好好陪著娘親好不好？」
「那……那好吧。」白悔答應，懂事地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兒子。」上官火兒緊摟著他，嘴唇都咬破了皮，一縷鮮血混合著淚水自嘴角淌下。
次日天還未亮，一夜輾轉難眠的白蕭然就醒了過來，飛快穿衣下床，火急火燎地往上官火兒的房間跑去。
他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越想越感覺火兒奇怪。他要去看看，心裡總不踏實。
來到上官火兒的房門外，他焦急地曲指敲門，「火兒，火兒你醒了沒有？我們去海邊看日出吧，等會兒太陽就要出來了。」
他話音落了半天都沒聽到屋內有動靜，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驚慌地又敲喊了幾下，仍是恍若無人。
「火兒……」白蕭然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也顧不得別的，使出內力一掌劈開房門，跨步走了進去。
進了屋他頓時面如土色，只見屋內空空如也，哪還有那母子二人的影子？
「火兒！」他恐慌不已地大喊，無助地四周環顧試圖找尋兩人的身影。人未看到，卻見床前的桌上放著一張白紙。
他連忙衝過去拿起紙張，只見潔白的紙上清楚寫著四個大字：無法原諒！
短短四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一樣燙進了他的眼睛里。白蕭然瞪大眼睛只覺得天旋地轉，如四年前她死去時的絕望瘋狂籠罩心頭。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她記起來了，她果然記起來了。她無法原諒，她……走了……
白蕭然臉色慘白，心痛得都感覺不到疼了，那張紙從他僵硬的手指中滑落，慢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火兒——」他像只發瘋的野獸般嘶喊，轉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飛奔而去。
海邊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這時的沙灘很安靜，人煙稀少風平浪靜，只有淺水區一艘船的上面站著一個船夫。
船夫正在彎腰解著綁在柱子上的繩子，只要繩子解開，這隻船就可以不受束縛地航進大海了。
船艙內上官火兒母子相依而坐。小阿悔傷心地啼哭不止，眼淚不停掉落，小手可憐巴巴地揉著眼睛，眼睛又紅又腫。
上官火兒心疼壞了，把他抱到懷裡緊緊摟住，心疼地安慰，「寶貝，不哭了，娘親求你了，不要哭了，我們馬上就要回家了，馬上就要見到外公了。」
「不要，阿悔不要回家，求求娘親了，我們回去找爹爹好不好？我要爹爹，求求娘親不要帶我走，我要爹爹。」白悔晃著她的胳膊嗚咽不止，小臉都哭紅了，濕噠噠的全是淚水。
上官火兒心如刀絞，一點點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愧疚地道歉，「對不起兒子，娘一開始就不該帶你出來，不帶你出來你就不會見到他了。他不配做你爹，我們不能跟他在一起。阿悔乖，跟娘親回島，我們這輩子再也不出來了。」
白悔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依舊又哭又鬧，「就不要，我就要爹爹，我不想當沒有爹爹的小孩。娘親讓我回去，我要回去找爹爹，嗚嗚嗚。」
見他如此啼哭上官火兒也難過極了，狠心說道：「好，阿悔，娘親可以答應你把你送回他身邊去，但是娘親和他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我把你送回去，這輩子……你再也沒有娘親了，再也見不到娘親了，你願意嗎？」
「不要！哇——」白悔一聽直接「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阿悔想要爹爹，但是也不能沒有娘親，娘親不能不要阿悔，阿悔不要跟娘親分開。」
「我的兒子，不哭了。」上官火兒抱緊他淚如雨下，心似油煎地繼續勸說，「娘親也離不開阿悔，那阿悔就不要哭了，乖乖跟娘親回家。這次出來就當作是做了一場美夢，忘了吧，乖兒子。」
「嗚嗚嗚…忘不掉，阿悔想要爹爹，娘親為什麼不能和爹爹在一起？阿悔好難過。」白悔不停嗚咽，大眼睛腫得不像樣子。
「寶貝，你不懂。」上官火兒心疼地親親他，不再過多解釋。
「姑娘。」艙門外傳來艙門的聲音，「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啟航了嗎？」
上官火兒閉上眼睛，絕望道：「走吧。」
「好嘞。」船夫應了一聲，去作啟航工作。不一會兒船就動了起來，悠悠駛向大海。
「哇啊——」白悔頓時又嚎啕大哭起來，窩在她懷裡眼淚淌成一條線。
上官火兒緊緊摟住他，也無聲地哭泣。
這邊白蕭然發瘋似地狂奔到海邊碼頭，遠遠就看到清冷的海面有一隻孤零零的船正在緩緩往海中行駛。
他滿臉驚恐，血液彷彿倒流回了心臟，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顧不得自己不會游泳，「噗通」一聲跳進了冰涼的海水，拚命朝船隻追趕過去。
只有這一隻船，他的火兒一定在裡面！
「火兒！！」他邊游邊嘶聲大喊。
這聲喊聲如炸雷般傳到了船艙里，上官火兒頓時睜大了眼睛，腦子一片空白。他……追來了？
她懷裡的白悔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立刻止住哭聲，激動不已地說道：「娘親，是爹爹，是爹爹來找我們了，我們快出去，快出去。」
「不許去。」上官火兒緊握住拳頭，淚如泉湧。
「不要，娘親，爹爹追來了，大海的水好深，爹爹會淹死的，他會淹死的。」白悔晃著她哭求。
上官火兒面如土色，也想到他……他好像不會游泳。
趁她發愣之際白悔猛地從她懷裡跳出來，往船艙外跑去。「阿悔！」上官火兒趕忙起身追去。
出了艙門白悔直往船尾跑，趴到欄杆上往後看去，果然看到爹爹正在水中奮力朝他們追來。
「爹——」他大聲呼喊，心疼得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