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丑最美的表情
「雷爺爺，上次是我爺爺不對，主要是關心則亂，您想，要是雷小明也遇到危險，您是不是也會生氣。生氣了就容易口不擇言嘛。」
這下，雷老爺子才正式打量了下這個女娃娃。
「你就是方蔓蔓？」見她點頭了，雷老爺子又說：「雷小明我是收拾過了，你放心，以後他不敢再使壞了。你這丫頭，倒跟你家爺爺不一樣，明事理的多嘛。」
方老爺子呵呵笑了，也不在意他明裡暗裡損他，徑直坐在雷老爺子旁邊：「那是，也不看是誰家孫女。」說著還不當外人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讓你喝了么，什麼人吶，嘿，真拿自己不當外人。」雷老爺子偏頭。
「好了，老雷，老哥哥給你賠不是了，你消消氣，啊？」
雷老爺子心中的氣消了點兒，難得老朋友主動低頭，他也不好再拿喬，又彆扭的給老朋友倒了一杯茶。
兩人默契的碰了下杯子。
方蔓蔓笑了，拍手道：「這就叫一笑泯恩仇。兩位爺爺，有大英雄的風範呀。」
幾人笑作一團。
「行了，老哥，你這是來求我什麼事兒了？」雷老爺子瞭然的問。
「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兒我還不能來看看你么？」
「那行，看完了，你走吧。」說完雷老爺子一副送客的表情。
「得，還是你了解我。不說笑了，我是為我孫女來的。」
「你撅個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麼屎。」雷老爺子不屑道。
這話說的毫無顧忌，怕是軍中的習氣帶了出來。饒是心理年齡過了四十，方蔓蔓也覺得有些污耳朵。
方老爺子啐道：「嘖，好生說話。反正吧，你家冰箱我大孫女徵用了，你就爽快答應吧。」
「隨你用。但是女娃子，你這是要做啥。」
「做冰棍兒。」方蔓蔓把手中的冰棒遞過去，「你看我都快忘了，都快化了，您快嘗嘗。」
雷老爺子失笑，冰棍兒又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結果剛吃到，就說不出話來了。
「就愛你這沒見識的樣兒，你慢點！」方老爺子嘴上嫌棄，還是忍不住關心老朋友。
「女娃娃，沖你這個手藝，以後冰箱你隨便用哈。但有一點，你得答應我。」雷老爺子表情嚴肅，「以後我的冰棍兒，你得包分配哈。」
方蔓蔓當什麼條件呢，當下爽口答應下來，並表示永不限量，管夠，又哄的老爺子開開心心。
兩個「老來小」的好朋友剛和好，就約好下棋，紛紛表示鬥氣的這些日子缺個對弈的高手。方蔓蔓在一旁觀戰，好不熱鬧。
可憐了躲在房間的方媛媛，剛剛吃多了，有點想上廁所，憋得是不行了。
在拉在褲子里和被爺爺罵之間糾結了許久，方媛媛決定先解決生理問題。於是硬著頭皮出去打了招呼。
「你怎麼在這兒？」方老爺子倒是忘記了自己勒令孫女不跟雷小明來往的要求，只是好奇。
「我，我來問雷小明暑假作業怎麼寫，爺爺，不說了哈，我內急。」方媛媛一路小跑，邊跑邊說，最後一個字落下尾音的時候，已經進廁所了。
劫后新生的方媛媛自是把這次失態有歸結到了方蔓蔓頭上。
出門買汽水的雷小明像是把自己弄丟了，沒等到他回來，爺孫三人結伴回家了，一路上自是無話。
方媛媛一踏進家門就把自己悶在房間里。她努力回憶自己以前是怎麼討大家喜歡的。大人們總是誇她可愛乖巧，她要不打扮打扮？方媛媛內心掙扎著，但是聽著客廳裡面一家人歡聲笑語，彷彿自己是局外人，不由得下定決心要和搶走大家的注意。
今天方誌剛休假，帶回了好吃的，邊聽著方蔓蔓分享著賣冰棍兒的好笑事情，一邊思索，方媛媛和這個藉機比起來，著實有些差距。
「爸，這些天賣冰棍兒我可賺了不少錢。」方蔓蔓跑上樓，從自己房間裡面拿出一個大袋子。
眾人好奇的望過去。
方媛媛先從兜里掏出一疊十元大鈔，鄭重其事的交到方老爺子手中：「爺爺，這是您給我的本錢，蓮澤這幾天的利益所得，我宣布，您的投資有回報啦。一個星期就能獲得50%的收益，巴菲特都沒您厲害呢。」
林雪柔好奇的問：「巴菲特誰？」
方誌剛小聲講：「一個資本主義的投機倒把者。快看，蔓蔓拿出來了個啥。」
林雪柔順著他的話頭看過去，居然是幾個大小不一的禮品盒。
「媽，這是給您的。爸，您的。別著急爺爺，您也有。」方蔓蔓一個一個發過去，「還有個妹妹的。」
林雪柔拿著禮物百感交集，忙說：「我去叫她。」
沒等她上樓，方媛媛自己就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一亮相，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你這是，這是......」一向高談闊論的方老爺子此時也像是個鋸嘴的葫蘆，開不了口，這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貼切的形容詞了。
「怎麼了，我不好看么？」方媛媛還轉了一圈，她疑惑的問。臉上兩坨巨大的紅暈抖動著，離她比較近的方蔓蔓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的粉噗噗往下掉。
當即，大家都憋不住了，笑得人仰馬翻。
林雪柔邊擦乾笑出的眼淚，邊跑過去扶住方媛媛的肩膀：「傻孩子，你這是塗了多厚一層粉呀。你這腮紅和眼影，打得也太濃了。」
方媛媛見眾人嘲笑，知道自己又幹了件蠢事兒，當下臉上掛不住，委屈的鼓起了臉，這張臉不做表情還好，一動更顯猙獰和滑稽。
連廚房做飯的趙阿姨都忍不住偷笑。
一向疼女兒的方誌剛見小女兒要生氣了，忙忍住笑說：「好了，大家也別取笑人家媛媛了，凡是都有第一次嘛。但是媛媛，你現在是學生，主要任務還是學習，別瞎搞這些。」
林雪柔贊同的點頭：「女孩子端莊才是最美的。」
方媛媛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這段時間，她做什麼錯什麼，總是讓自己陷入無比尷尬的境地。連鄰居家的德牧，都只咬她不咬方蔓蔓。情緒上頭，方媛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眼淚從她鋪滿粉的臉上掉下來，衝出一道道溝壑，這是方媛媛重生以來，見過最丑又最好看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