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福爾摩斯和華生
這老大爺並不著急回家，先是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一把菜葉，又去稱了一點花生，買了一點豬耳朵，最後還去打了一瓶燒酒才晃悠悠的忘家裡面走。
看這買菜的分量，估計是一個人住。方蔓蔓在心裡想。
他們跟著老大爺在巷子裡面七拐八拐，終於，穿過一個狹窄的過道，在一處老式的舊房子前停了，大爺掏出鑰匙開門，鑰匙上墜了一個麥穗兒。
王卓眼尖，指著那個鑰匙串說：「我知道這把鑰匙，就我剛還回去的那把。」
這下，大爺奇怪的態度就可以理解了，他把從學校下下來的鎖換到了自家門上。
方蔓蔓看著這處老舊房屋，屋檐上都長起了青苔和雜草，窗戶都是用報紙糊的，不保暖，還漏風。
兩人看著這樣的一幕心裏面都不好受。尤其是王卓，他從小在城裡長大，家庭教養讓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但現在，他真實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
「走吧。」方蔓蔓說：「咱們去問問。」
「還要去問呀。」王卓面露不忍，倒不是嫌棄這裡，而是害怕嚇到這個生活不易的老大爺。
「放心吧，他比你想象中堅強多了。」
方蔓蔓敲門，過了一會兒，老大爺才端著酒杯晃悠悠的來開門。
「你，你們咋來了？你們咋知道我住這裡？」老大爺有點驚慌。
方蔓蔓安撫他說：「大爺，您別著急，我們跟著您過來的，就想看這把鎖。」
大爺騰的一下怒了：「哪有什麼鎖，你們快走！」
方蔓蔓卻說道：「您私自挪用學校的財產，把鎖鑲到你自己的門上，這要是被學校知道了，您說他們會怎麼辦。」
老大爺嘴唇顫顫巍巍，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這把鎖不要了，壞了。壞了我拿來用用怎麼了。女娃子你可憐下我。我這門，幾十年來好不容易上把鎖。」
王卓拉了方蔓蔓一把：「要不算了，我賠不就是了。」
方蔓蔓沒理，說：「您放心，我們不是想來告狀的，我們是來看下鎖的。您讓我們研究一下，這事兒保證爛肚子裡面。」
「真的？」老大爺偏頭問。
方蔓蔓肯定的點頭。
這下，兩人才能近距離看這把鎖。
跟王卓講的一樣，這把鎖已經很老了，方媛媛又拿出一張紙，如法炮製，還是可以在有紙的情況下直接開門，不用鑰匙。
王卓說：「我其實現在卻有點迷糊，你一定要驗證這個事要做什麼？」
「你和老師都鎖好了門，同時沒有第三把鑰匙，也沒出現撬鎖的痕迹，說明這個門必須用特殊手段打開，我們這種方式是一種，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專業開鎖的人。」
「小偷那種。」
「不排除。」方蔓蔓說：「但是你就想哈，學校這個地方有什麼好偷的呢，如果主要目的是為財，那校長辦公室，老師辦公室有貴重物品的可能性可比這裡高多了。」
王卓接著說：「也就是說，偷器材的人目的不是為了財，是為了其他目的。」
方蔓蔓點頭：「對。如果是為了其他目的，我們可以大膽假設一下，目前你是這個事情的受害者，說明真兇是針對你才去的行動。最近你跟誰結梁子了么？」
「跟我結梁子的人太多了。」
方蔓蔓點頭：「你篩選一下排除一下，誰最有可能？」
王卓靜下來想了想：「李小花，方媛媛，李凡。」
「李凡是誰？」前兩個方蔓蔓倒是都認識。
「算是我的發小，但是現在不常聯繫了。他在另外一個班。」
方蔓蔓聳肩：「那一定是有故事了。發小居然還要整你。」
王卓嘆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咱還是賠錢算了。」
「怎麼了？」方蔓蔓奇怪到：「咱們可就差一步就知道真相了。」
「我有點累了。」說完王卓先走了：「走吧，咱們都搞這麼久了，再晚回去可要被罵了。」
方蔓蔓卻有其他的想法。聯繫最近王卓的交往情況來看，最有可能的還是方媛媛。但是王卓這人，從一開始提到發小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焉塌塌的，有聯繫王卓對方媛媛奇怪的態度上，方蔓蔓有了一個猜測。
「你，方媛媛，李丹，你們三個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鬼使神差的，方蔓蔓問道。
王卓睜大眼睛，但是很快就否認：「沒有的事，甭瞎想了，走吧。」
方蔓蔓狡猾一笑：「但是你的肢體語言已經出賣你了。你要不想講也沒關係。走吧，回家。」
「我發現你這人有時候，還是挺偏執的呀。」王卓突然來一句。
方蔓蔓心中咯噔一下，好像每次只有在碰到和方媛媛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她就格外上心，格外想知道其中的內情，生怕錯過那一個細節。
於是她說：「想多了，我只是喜歡真相還有偵探遊戲，《福爾摩斯探案集》看過么，我喜歡。」
在八十年代，看過這本書的人太少了。王卓恰好是其中一個。
「你喜歡哪篇？」王卓來了興趣。
「我都喜歡。」方蔓蔓說，「我覺得咱倆這個搭配裡面，你扮演的是華生的角色。」
王卓不服氣：「憑什麼，我可是擁有無比智慧的大腦。」
「但是你有情感呀。」方蔓蔓說。
「福爾摩斯也有。而且，你要沒情感，剛剛乾嘛扔錢到那個房子裡面。」
方蔓蔓詫異：「你看見了？」
王卓翻了個白眼：「瞎子才看不到吧。要不是我沒帶錢，也給一點。」
走出狹窄的過道，兩人在巷子裡面一前一後慢慢穿行著。
方蔓蔓突然說：「那個叫精神損失費。」
王卓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好像又有點聽不懂的樣子。想了一會兒，說：「方蔓蔓，不要過於緊張，大部人還是好人，比如說我，比如說你。」
方蔓蔓裝作沒聽見，這人沒頭沒腦的講這些，她還能說啥，一股腦把自己重生的事兒傾訴出來么。但是不可否認，這小子感覺是真的敏銳。
兩人在方蔓蔓家門口分了手。不用說，回家又是一頓呲兒，畢竟天都快黑了。方蔓蔓倒是不在意，一次兩次算不得啥。只是她突然想到雷小明，最近，幾乎沒有見到過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