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存在的十四樓

工作總算是安定下來了，白無涯給馬老太打了個電話，算是彙報一下。廣告公司給自己的工資遠遠比不上做馬老太那邊?的多，算起來這才是兼職，而兼職保姆才是他的主要職業。

這個廣告公司很小，所有的員工加起來也不到十個人，新員工的入職培訓直接免除，老闆跟他打了個照面，讓一個叫趙鋒的老業務帶著他跑寫字樓，熟悉業務去了。

諮詢策劃和業務員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能說會道的兩個職業了，剛跑了兩棟寫字樓，趙鋒已經將公司內部的所有八卦都講了一遍，外加無數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

白無涯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時不時還配合的笑一笑，他在心底盤算著趙鋒講過的東西，總體來說還是挺有意思，把吹牛部分去除，等晚上聊天可以跟馬老太講一講。

作為職場小弟，白無涯也算比較到位，幫忙拎包買水，見到客戶的時候在旁邊幫忙遞資料，做得中規中矩。他們的工作也沒什麼技術含量，有意向的客戶給一些優惠條件，沒意向的就混個臉熟，發點資料和聯繫方式等魚上鉤。跟客戶談判很少用上，他們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挨著樓層發公司的宣傳單，儘管知道這些宣傳單大部分都會在他們出門后就被丟掉。

大概是看到白無涯上手很快，到了第三個寫字樓時，趙鋒和他分單雙樓層發資料，白無涯發雙層。掃樓發傳單是不做電梯的，因為時間不允許，這也是業務員辛苦的一個原因。

在十四樓，白無涯發現了一個沒有標識的公司，本著有公司就發的原則，他走了進去。

前台接待是一個女孩子，她看到白無涯進來，顯得很吃驚的樣子，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門又沒關。」白無涯說完，才注意到這個公司牆上掛著的都是古樸的四象八卦和一些看不懂的鬼畫符，這個公司可能是那種搞風水的公司。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怎麼找到我們公司的？」

白無涯有些摸不到頭腦，他不明白這個前台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問題，正當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一個男子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小趙，我來接待這位先生吧。」

從這個所謂的周易研究協會出來，白無涯有些興奮，接待他的周先生對他十分的熱情，問了很多關於公司的情況，還特意留下了他的手機號碼。之前趙鋒跟他講過，第一次拜訪時就表現出興趣的客戶，十有八.九能談成單子。

樓下集合的時候，白無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趙鋒。對方聽他這麼一說，就笑了起來：「行啊，我說老白，你那麼快就學會幽默了，跟我開起玩笑來了。」

「我像是跟你開玩笑么？」

「別逗了，這棟樓只有十三層，我來過那麼多次，從來沒聽說過有十四層。」

直到下班擠上公交車，白無涯還在想著今天碰到的那家公司，他很清楚自己沒有產生幻覺，但趙鋒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那棟寫字樓只有十三層，樓下保安也證實了趙鋒的說法。

他轉過頭看了看自己肩上的烏鴉，烏鴉也在盯著他看，他忽然想到一個細節，接待自己的周先生，似乎注視過自己的左肩。

正當他思索自己醒來后遇到的這些詭異現象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他嗅了嗅鼻子，是站在他身旁的一個女孩子身上發出來的。這種香味跟他記憶中的甜味有些相似，讓他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的飢餓感。他努力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對方身上的香味越來越重，讓他感覺身邊站了一個香噴噴的人形食物一般。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對那個女孩子道：「對不起，我想問一下，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女孩子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回答道：「我從來不用香水。」隨後小聲嘟噥了一句。白無涯耳朵很尖，對方說的是「神經病」三個字。

身邊其他的乘客也都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在說：小樣，搭訕失敗了吧？

白無涯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女孩子在接下來的一站就下車了，白無涯還在一直的透過玻璃窗盯著她看。

「兄弟，你就別看了，人家都下車了。」旁邊一個男孩子壞笑著說道。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地，一根長長的鋼管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將剛下車的女孩釘在了路邊的法國梧桐上，鮮血四濺。路邊的行人都被嚇呆了，片刻之後才開始尖叫著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