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應酬

下午，五點半。

言歡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工作應酬，跟她的老闆賀景深一起參加商業酒會。

她知道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但一想到不能趕緊回去陪寶貝心裡就一陣自責。

她下樓發現賀景深的車已經停在那裡后，趕緊小跑了幾步，打開車門彎腰坐進去。

坐在她身邊的賀景深雙腿交疊而坐，正微仰著後腦閉目養神。

他身上的西裝顯然不是白天上班那套，裁剪合體款式莊重的深色西裝，配上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黑髮，宛若童話故事裡高高在上的王子般，僅是閉著雙眼就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車門關上的聲音，讓他側頭朝她看過來。

言歡立刻轉過頭坐好，儘可能和賀景深保持零交流，生怕被男人發現當年就是自己睡了他，那就麻煩大了。

……

車緩緩行駛，併入了主道。

賀景深眸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穿著工裝跟他參加酒會，這樣的秘書他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她剛才迅速轉身的側臉，竟還有幾分驚艷。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轉過頭再次閉目養神。

……

酒會大廳。

各種風情衣著鮮亮的美人兒，行里業內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皆端著酒杯與故友新交談笑風生。

只有言歡一身土氣工裝，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頭髮老奶奶似的挽在腦後，簡直就是格格不入的代名詞。

尤其是跟在萬眾矚目的鑽石王老五賀景深身邊，就更像個異類了。

只不過女人巴掌大的小臉卻清麗逼人，皮膚白皙，任誰看了，都難免想要多看兩眼。

美人在骨不在皮啊。

……

「賀總，好久不見啊。」

沈總笑著走過來，身後跟著妖嬈風情的秘書小姐，她不屑的打量了站在賀景深身側的言歡一眼，唇角露出得意的笑。

言歡明白她在笑什麼，她身上那件紅色露背禮服是國際大牌，價位少說也在五位數，她的確有資格嘲笑自己的老土。

言歡眯了眯眸子，一般而言，憑秘書的工資是斷然買不起這樣的禮服的。

呵……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言歡的視線若有若無的瞟向沈總和妖嬈風情的秘書小姐。

看樣子這倆人，關係匪淺。

……

沈總和賀景深在一起聊起來，秘書小姐端著酒杯走向言歡。

「你是會場的工作人員嗎，不去給大家服務杵在這裡做什麼？」秘書小姐的聲音不大，但足矣讓周圍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言歡看到賀景深微微向這邊側目，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浮現一抹玩味，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言歡知道，這個時候只能靠自己了。

「這位女士，我是賀總的貼身秘書，是陪同賀總參加酒會的。」言歡後背挺得直直的，揚起巴掌大的小臉不卑不亢的給自己來了個自我介紹。

「噗，穿成這樣來參加酒會，賀總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吧。」秘書小姐故意挺了挺胸，又炫了一把身上這件價值不菲的禮服。

秘書小姐故意提高聲調惹得周圍的人都圍觀過來看好戲，和言歡的裝扮對比所產生的差距令她有了攀比和虛榮的心理，想要從看言歡吃癟中得到優越感。

微微仰著下巴，秘書小姐雙手環抱在胸前，用輕蔑的眼神，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言歡，等著她被周圍人的唾沫星子給噴得無地自容。

言歡抬手輕輕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目光朝秘書小姐睇過去，有著明顯的審視和端詳，然後微微搖頭嘆氣。

周圍人的小聲議論，對她產生的極低評價，都沒有動搖到言歡的內心一分一毫，她姿態落落大方，表現不卑不亢，完全沒有被秘書小姐的故意奚落而影響。

「我所任職的賀氏向來注員工的能力，賀總最看重人才，所以我們這邊都是靠能力來上位。今天這場酒會暗藏許多商機，我想一個明智的老闆，會帶一個有腦子的助手，而不是個華而不實的花瓶。」

秘書小姐被氣的臉色刷白，狠狠跺著腳。

「你……你說誰是花瓶呢？」

「我這是變相的誇你漂亮呢……」

言歡話語帶著幾分笑意，秘書小姐更加氣得發不出火來。

看好戲的圍觀群眾聽到言歡得體不失禮的話，和被稱作「花瓶」的秘書相比，倒是顯得檔次和修養高很多，一時間，周圍人都發出一陣低聲的鬨笑聲，分明是在取笑那位驕揚跋扈又吃了虧的秘書小姐。

察覺到周圍人變成了是在看她笑話的秘書小姐，臉色氣得一陣白一陣青，感覺自己什麼顏面都沒了，只想趕緊找個洞鑽進去，狠狠地剜了言歡一眼，緊咬嘴唇，縱有百般不甘，都只能作罷，甩手離開。

不遠處的賀景深，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唇角泛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