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章貴客
「方玉，」凌霜聲音嘶啞。
「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感染了風寒，」方玉心頭緊張猛地折返回來，坐在榻邊緊緊握著凌霜的手問道。
「沒事的方玉，我是打不死的小強。」
「小強？」方玉眉頭一蹙。
「沒事的，」凌霜淡淡一笑，「我明天就會活蹦亂跳，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求你一件事情。」
「霜兒，」方玉苦笑，「你我之間何苦用求這個字眼兒，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替你去辦。」
凌霜鳳眸中掠過一瞬冷芒緩緩道：「我知道你能辦得到的，所以幫我查查宇文家的底細。」
方玉瞬間一頓，桃花眼底的異樣神色一晃而過，隨即柔聲道：「好！我幫你查！但是霜兒，宇文家族可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考慮清楚了嗎？」
凌霜的視線越過方玉那張俊美無雙的臉落在了雕花的窗欞上緩緩道：「凌家之仇，非報不可。」
「好，我……幫你，」方玉將她鬢邊凌亂的發理了理道，「但是先要好好休息，身子若是垮了，你拿什麼去拼？」
凌霜點了點頭，輕輕閉上了眸子。方玉靜靜看著她，心底卻是落下一抹嘆息，緩緩走出了軒閣。
外堂的顧嘯雲已經喝了太久的茶，一邊的葉南也是乖巧了許多，在凌家這樣壓抑的氛圍中，她也不敢造次。
「方玉？」顧嘯雲看到了方玉走了進來，忙站了起來。
兩個人掃了一眼百無聊賴的葉南，不動聲色退出了外堂到了凌家後園子里的松林中。
方玉的臉色稍稍有些暗沉，突然抬眸看著顧嘯雲道：「雲老爺子什麼時候到？」
顧嘯雲回道：「五天後便從江南趕來，少主，尊主讓你回個信兒，如今在瑞王身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還有……」
「還有什麼？」方玉眉頭蹙了起來，那個人看來對自己近幾日的行動倒是不怎麼滿意。
顧嘯雲冰山臉上暈染出一抹戲謔之色：「少主要聽原話嗎？」
「說！」方玉的桃花眸中多了幾分冷冽。
顧嘯雲不敢賣關子了緩緩道：「尊主的原話是少主最近越來越不長進了，為了兒女情長居然幾次三番將自己送進牢獄之中。若是再如此，別怪尊主親自來提點少主了。還有尊主說他對凌霜這個絆手絆腳的女人很生氣。」
方玉眼底還真的前所未有的滲出了幾分懼意，隨即卻是迸發出一抹殺意冷冷道：「轉告尊主，他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但若是他敢動凌霜一下，這個義父不認也罷！」
顧嘯雲一個踉蹌，看著方玉轉身離去，不禁嚇出一頭冷汗。這是要決裂嗎？可是他明明就是那個人的親兒子，為什麼就不承認呢？真是看不懂少主了！
今冬，京城的雪分外的多，一場接著一場。前兒的那場雪還沒有化開，第二日一早便又是洋洋洒洒的暈染了天際，整個京城銀裝素裹多了幾分安寧。
凌霜早早起來收拾妥當，挑了一件銀色綉白梅紋絡的裙衫，頭髮盤成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別著一支雕刻著梅花的羊脂玉簪子，清麗絕俗的眉眼不施粉黛也是自成清華高貴。
「嫣紅，替我準備一輛馬車。」
嫣紅眼底掠過一抹詫異，最近凌家出了這個么大的事兒，雖然京城看笑話者居多，但是也不乏真正關心凌家的人。但是小姐卻也沒有出面迎來送往而是將自己關在松林堂中，即便是胡離求見也被凌霜以身子不適為由拒絕了。
如今大小姐居然要出去訪客，當下也不敢多問。她剛要出去卻不想撞上了步履匆匆的奼紫，似乎前院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從凌家出了事兒后，胡家家主兵部尚書胡剛徵胡大人親自派兒子胡離送來了香火儀程等物祭奠凌風，其他與凌家交好的武將也紛紛登門撫慰，不管怎樣凌家早些年的戰功實在是卓著的很。即便是後來凌霜一介女流也是被封為征西大將軍，那份榮耀也是值得人們尊敬的。
有趣的是，幾乎京城中所有的文官都持觀望態度，視線投向了文家人，不知道這一場曠世孽緣該是怎樣的一個解決辦法？
三殿下給足了方玉的面子也派了人來凌府安頓，稍稍給凌家挽回了一些顏面。
不過不管誰來了，大小姐都是交給了姑爺去接待，可是今天來的這位倒是不能不親自見一下。
「大小姐，」奼紫沖凌霜福了福道，「前廳來了弔唁的客人。」
「讓姑爺去看著辦吧！」凌霜揉著眉心，她當下需要解決的不是這些迎來送往而是怎麼才能將文氏的屍骨從文家接回來還能全了兩家人之間的臉面。
「大小姐，是太子殿下親自來了，」奼紫到現在也是心頭詫異萬分，上一回太子殿下強行闖進凌家內堂差點兒將大小姐搶走的事兒還沒了結清爽，今兒又來了。
凌霜眉頭狠狠蹙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她知道多事之秋凌家再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也不知道這個龍辰逸來幹什麼？
早知道如此當初那些個把柄就不應該還給他，可是畢竟是太子殿下不去見一下也不行的。
她隨即來到了前廳，只見龍辰逸身著一件素色綉螭紋的錦袍，頭上戴著冠冕威嚴整肅地坐在了前廳的正中。凌冰一臉灰暗之色陪在龍辰逸身側說話兒，緊貼著凌冰下手位站著的是最近一直迎來送往的方玉。
方玉此時俊美無疇的臉上明顯掠過一抹敵意，太子殿下即便是想要表達一下什麼，派個人來便是了。他還居然親自過來了，方玉曉得他才不是為了祭奠凌風這個已經死去的忠武將軍，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凌霜的身上吧？
自己的妻子被這樣身居高位的皇子惦記著，方玉心頭的火登時竄了起來若不是凌家如今正在辦喪事，不易出什麼差錯，他非要讓這個太子殿下好好吃點兒苦頭。
凌霜站定在了前廳的門口，龍辰逸一眼便看見了忙要起身卻想起什麼來，緩緩穩定了心頭的情緒。
他靜靜看著凌霜從門口走了進來，身形瘦了很多，不禁心頭一緊。
「民女凌霜拜見太子殿下！」凌霜躬身福了福。
「起來吧！不必多禮，」龍辰逸語氣中的溫柔令一邊的方玉恨得玉牙咬碎。
「父皇命我來看看凌家有什麼需要周轉的，大小姐也不要客氣儘管說來，本宮定當極力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