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雲老爺子

重新坐回到亭子里的文家兩兄弟，顯得心事重重。

「大哥，」文軒有些心神不寧，「這事兒太子殿下做的不講究，再怎麼凌霜也是有夫之婦，這樣明巴巴的求取實在是過頭了。」

文毓緩緩道：「可是方玉也不是個善茬，被方家趕出來後到了這樣落魄的地步也沒有讓他順服，反而做出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方家臉上掛不住。最關鍵的是如今的瑞王對方玉可是器重得很，這一點兒咱們文家可不能忽視了去。」

「哎，」他又輕輕嘆了口氣看著不遠處的紅梅緩緩道，「該來的不管怎麼迴避也沒用，這事兒咱們文家可插不進手去，只能靜觀其變。不過這也是個好事。」

「大哥的是意思是……」文軒不禁詫異這還叫好事？

文毓眉眼一挑道：「五弟跟著太子殿下，咱們文家新認下的妹妹和妹夫卻是跟著瑞王殿下，到時候不管哪一個得了道，文家都有十足的把握和機會選擇。」

文軒暗自汗顏，大哥的意思是文家要做牆頭草了。不過雖然牆頭草的名聲不怎麼樣，可是在這亂世中倒是能活得最長久。

凌霜命奼紫將後堂坐著的張氏請過來，一併離開文家，等回到凌家的時候卻不想前廳中坐著幾個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個身形清瘦，年約六旬，留著長須，鶴髮雞皮的老者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凌霜進來后老者緩緩抬起頭看了過來，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衣著雖然簡單，用料卻是上乘，一看便是那種低調的奢華。

「小妹，你可回來了，這是雲家老爺子，來找妹夫，已經等候多時了，」凌冰忙沖凌霜介紹道。

雲老爺子？那個佔據天下二分之一財富的大燕朝首富？居然是來找方玉的？

「老爺子安好！」方玉臉上的欣喜不似作偽，忙帶著凌霜上前拜會。

雲老爺子緩緩站了起來，身邊伺候的兩個綵衣小童，也是眉目清秀，粉妝玉雕，忙扶著老爺子站穩當了些。

凌霜心頭一動方玉這小子越來越讓她捉摸不透了，雲老爺子這樣的人物何曾對人這樣客氣過？竟然起身同方玉見過禮，即便是作為方玉的假冒老婆，凌霜還是第一次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方玉搶上一步扶著雲老爺子坐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晚輩得了信說您要來京城，這大雪封路的沒曾想您來的這麼快，沒來得及迎接您實在是失禮得很，還請老爺子見諒。」

「方公子實在是客氣了，上一次雲州一別沒想到兩年沒見，今兒你我重逢也不要客氣了。瑞祥，瑞珠，還不過來見見方大哥？」

凌霜抬眸這才發現雲老爺子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個年輕人，男子一襲月牙色錦袍，瘦削的臉稜角分明，俊美如畫中人，帶著幾分出塵的仙氣，怎麼看也和商人掛不上邊。

另一側站著一個妙齡女子，長得明潔端麗，只是臉色蒼白的令人不敢透視，脆弱的宛若水晶娃娃，生怕一個不小心便碎了去。

「方公子，好久沒有同你下棋了，趕明兒我們來一局怎樣？」青年男子倒是行事洒脫不拘小節，似乎與方玉非常熟悉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大哥，」叫瑞珠的女子剛一開口眼圈便紅了幾許，聲音中有著幾分哽咽還有別後重逢的喜悅。

「瑞珠長大了許多，」方玉看著雲瑞珠倒是沒有了以往的城府而是顯出幾分發自內心的溫柔來。

這一幕看在凌霜眼底卻是微微的不舒服，這丫頭明顯對方玉有情。隨即她不禁自嘲，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有點兒吃醋的味道。

「霜兒，」方玉將她牽著手帶到了方老爺子面前笑道，「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您，這位是晚輩新娶的妻子凌霜。霜兒，這位雲老爺子是我的故友，瑞祥，瑞珠是老爺子的一雙孫兒。」

凌霜忙重新以晚輩的身份與雲老爺子見過禮，雲老爺子卻是暗自狠狠吃了一驚，方玉在信上可沒有說自己已經成親了，成親的對象還是這位大燕朝赫赫有名的女將軍？

一邊的瑞祥，瑞珠也是驚詫莫名，尤其是瑞珠那模樣幾乎要哭出來了。

「老爺子切勿怪罪，晚輩迎娶霜兒這件事情有些倉促，只在方家辦了酒席，也沒有同遠方的親朋好友招呼一聲，等老爺子安頓下來后，晚輩在白鶴樓給老爺子接風。」

「好說，好說，」雲老爺子又將視線移向了凌霜，眼眸中的深意卻是令她有點兒彆扭。

凌霜不禁暗道自己嫁給方玉這件事情就真的有這麼難以接受嗎？隨即緩緩笑道：「老爺子許是乏了，若是不嫌棄的話不若就住在凌府吧！」

「多謝少夫人了，老夫在京城倒是有一處宅子，不敢叨擾了，」雲老爺子欠欠身子笑道，隨即看向了方玉動了動唇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緩緩站了起來道：「今兒老夫唐突了，只是很久未見方公子，又聽聞方公子住在凌家便來看看。明兒老夫正式下個拜帖請方公子，少夫人去府上一聚。」

雲老爺子說罷便起身要離開，他心頭卻是有些詫異，方玉那麼厲害的人居然會做了凌家的上門女婿，這倒是奇了怪了。

今兒剛回了京城便來凌家打探消息果然此事不虛，不管怎樣心頭還是有點兒不舒服的。自己幾年前曾經在雲州出遊的時候差點兒被匪徒綁了票，若不是方玉相救如今怕是早屍骨無存了。

誰知道他與還是少年郎的方玉相談甚歡成了忘年交，隨即帶到了江南雲澤府。方玉與自己的兩個孫兒也很說得來，在雲澤府一住便是三年的光景。

為了感激方玉的活命之恩，看到他那個時候又是那般落魄，雲老爺子便將自己的幾家鋪面送給了方玉。不想方玉卻是有些非凡的才能，短短時間便將這些生意做大了去，如今已然是小有成就的行商了。

雲老爺子的獨子早亡，只留下了兩個孩子，孫子瑞祥自然是要繼承雲家的產業，孫女兒瑞珠卻是對方玉心生愛慕。他這個做爺爺的自然是要用心一些，本想將方玉同瑞珠撮合一起，卻不想方玉亮明自己是當今丞相的庶子，這一下子他倒是嚇了一跳，也不敢挽留，方玉也正好要回方家，自此告別一別就是兩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