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暗鬼

凌霜哪裡不清楚方玉的想法，對於雲瑞珠的挑釁暫且不作理會，不過這丫頭可別真的惹惱了她！

她沖文家的幾個媳婦一一作別，卻是徑直繞過了雲瑞珠等人走到了方玉的身邊笑道：「你倒是想得長遠，連晚飯都惦記上了，走吧，若還是餓我回凌府給你煮宵夜去。」

雲瑞珠看著凌霜在方玉面前的嬉笑嫣然，心頭像是被利刃割了一千刀一萬刀痛的說不出話來。這還是原來的那個溫潤的方玉嗎？在雲家的時候他可是從來都不這樣待她冷漠的，如今竟至於連一句話都沒有了嗎？

趙惜文卻是滿臉的驚詫還有濃濃的後悔，當年得知這個方家二公子在方府裡頭並不受寵，甚至被流放在了雲州幾年。她原本以為嫁進方家便是一生富貴沒想到方玉的地位會這樣低，基本被方家放養在了外面，故而才裝病拖延婚期，又使了些手段讓父親放出話去說方玉德行有虧退了這門親事。

在京城中被女方退親可是實打實的羞辱，沒想到今天的方玉居然蛻變的這般優秀。風流倜儻，俊美無雙不說，還成了瑞王殿下身邊的紅人，這實在是讓趙惜文的腸子都悔青了的。

「方大哥，」雲瑞珠看到方玉帶著凌霜要走不禁喊出了聲，眼角已然掛著淚，「我知道方大哥還在因為我衝撞了霜姐姐的事情生氣，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大哥……」

方玉心頭一頓轉過身溫聲道：「瑞珠，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身子骨弱這樣的冬季並不適合出行，還是回家吧！」

雲瑞珠身子猛地一顫，剛要說什麼卻看到方玉帶著凌霜離開了亭子。

趙氏看著這尷尬的氣氛，也不好不理不管只得命人重新擺上案幾加了一些點心與這幾個人坐了一會兒便散了。

告別的時候她將庶妹趙惜文單獨留在了自己的暖閣，將丫鬟們紛紛遣了出去看著趙惜文冷冷道：「你如今也大了，該是明白事理的時候了，做事還是這麼拎不清！當初你哭著求著不惜讓姨娘在爹爹面前使手段耍性子將這門親事退了。不知道給趙家帶來多大的詬病，可是如今你又生出了這幾分不該有的心思，我奉勸你還是乘早打消了。」

「長姐，」趙惜文期期艾艾哭著道，「凌霜再怎麼認了文家這門親戚也是個毫無瓜葛的小姑子，我卻是長姐親親兒的妹子，長姐這般說我，我實在是心頭難受得很。方公子當年流放在外，音訊全無，我哪裡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天？」

趙氏本來好意勸說她沒想到庶妹卻是顛倒黑白，她心頭實在無力，可是偏生自己的爹爹被她的生母何姨娘蒙蔽了心智寵溺的厲害，自己母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不見心靜。這才由得這母女兩在宅子里為非作歹，胡亂生事。

她氣道：「方公子已經成了親，難不成你要伏低做小？」

趙惜文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道光芒，手中的帕子攪動著快要扯爛了去緩緩道：「若是能與方公子重拾舊好，一切倒也能忍得下。」

趙氏不禁啞口無言，她哪裡想不到這丫頭的心思。自己的庶妹與何姨娘倒真是一路人，人人都說七竅玲瓏心，這丫頭怕是七竅也多得很。她定是打定主意先傍著方玉然後憑藉著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爭寵，不禁氣極而笑。

「罷了，罷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定奪，以後還是少來我這裡丟人現眼。」

「長姐，我……」

「去吧，我不想看到你，」趙氏只覺得渾身無力，這丫頭是真的要將趙家的聲譽毀個一乾二淨嗎？

趙惜文眼眸中的恨意不敢發作出來，她是趙家的嫡長女自然能嫁的好，可是憑什麼自己就要屈就。她要嫁就要嫁這世間最好的男兒，哪怕是做妾最後她也能憑著自己的聰明將主母的位置拿到手。

不過眼下還不能得罪這個長姐，畢竟凌霜與文家認了這門親戚，她好不容易能藉此機會與方玉勾連起來才不要失去這個機會呢！

「長姐保重，小妹還會看望長姐的，下一回不會這樣唐突惹得長姐生氣了，」趙惜文恭恭敬敬福了福退出了暖閣，卻是沖趙氏的陪嫁丫頭招了招手。

趙氏的陪嫁丫頭叫環兒，看到二小姐叫也不敢怠慢忙跟了過去。

「二小姐？」

趙惜文微微一笑：「環兒，你母親倒是經常在老太太身邊念叨著你呢！這些銀子你且拿去買些衣裳頭面，女孩子大了呢自然要打扮的漂亮一些，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長姐的身邊吧？」

環兒的娘親是趙家老太太身邊的粗使婆子，環兒一聽眼圈頓時紅了幾許，心頭卻是微微一動忙躬身道：「多謝二小姐恩惠。」

趙惜文看著不遠處落了雪的花架子，顯得荒涼破敗緩緩道：「聽聞文家四爺娶了金氏，那金氏卻不能生養，正好最近四爺回家過年這幾天你倒是能跟前湊湊的。」

環兒臉色一紅，垂下了頭抿著唇不說話。

趙惜文輕輕拍了拍環兒的手臂道：「若是方公子來的時候，你能知會一聲兒，我倒是感激不盡的。」

環兒馬上明白了什麼，忙垂首道：「奴婢明白！」

凌府，掌燈時分，凌冰吩咐張氏將凌霜和方玉喜歡的點心熱了一遍差人送到松林堂去。

凌霜同方玉頭抵著頭吃了起來。

「還是家裡好，能吃飽，」方玉是真的覺得凌家要比任何地方都舒服，沒有算計，一派祥和，儘管凌家人都比較耿直，有時候這耿直讓他有點兒受不了。比如之前凌老夫人將他和凌霜叫過去一陣敲打，讓他們去看看醫官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怎麼會半年多了還沒有孩兒？

凌霜將一口點心咽下肚去抬眸看著方玉，那冰冷的視線幾乎將方玉看殺了去。

「娘子？」方玉覺得這氣勢來者不善。

「前腳雲姑娘這事兒還沒有了結，後腳趙姑娘也跟著來了，相公，你行情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