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章葉南的親事

她轉身踱步，在窗前走了幾個圈子，突然停下腳步：「最近加大人手給我看著雲家的動靜。」

「是！」小七連忙退出軒閣辦差去了。

凌霜靜靜看著軒窗外面的竹林，心頭卻是沉思了起來，三殿下在她看來本來就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

之前她將三殿下的溫雅當成了清華風姿，其實此人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政治投機主義者，因為掩蓋的比較好倒是尋不出一絲錯處來。

皇子奪嫡之間的鬥爭本就不是她關心的，只是如今圍繞著三殿下像是形成了一個漩渦，凌霜不知不覺被捲入其中。

這種不能把握未來命運的迷茫讓凌霜心頭憋氣的慌，但是她決不允許別人傷害到凌家的利益，當然還有文家的。

凌霜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離開了茂祥當鋪，回到凌府的時候方玉已經回來了，正焦躁的候在松林堂中等著她。

「霜兒去了哪裡？」方玉看到凌霜后忙迎了上來，許是中午喝了些酒，身上帶著幾分淡淡的酒香。

「哦，我去了鋪子，」凌霜緩緩坐了下來，接過了嫣紅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

方玉神色一頓，唇角動了動將心頭的話壓了下去。這丫頭居然開始同他說謊了。

他這幾日擔心宇文家族又找她的麻煩，將宇文浩正單獨約出來敲了敲邊鼓。剛回到了松林堂，便聽聞她去了凌家的鋪子上查看，隨即又忙不迭騎著馬沿著凌家的鋪子轉了一圈，卻根本沒發現凌霜的影子。

此番這丫頭撒謊的時候鳳眸中居然那麼平淡，似乎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情。方玉不禁暗自苦笑，自己何嘗不是用一個接著一個的謊言套牢她的感情呢？

其實還是他方玉太自信了，這丫頭不是別人能輕易左右得了的，即便是情感上也是如此。

「這是瑞王府送來的帖子，三殿下與阿雅公主的大婚定在在初九。畢竟三殿下對我有知遇之恩，這一次怕是不能不去的，」方玉將話題引開，不過這件事情也是要和凌霜商量一下的。

凌霜知道方玉替三殿下賣命幫他做成了少的事情，尤其是去冬以來方玉的種種布置是真的產生了效力，如今陳家被打壓，陳皇后被牽連，因為皇太子殿下對承平帝幾次三番的忤逆和頂撞，連著太子的風頭也被三殿下奪去了幾分。

方玉明明同她說不再登瑞王府的門，可是這可能嗎？凌霜與方玉也是假戲假做，對於他投靠誰扶持誰已經不是她想左右的。

至從昨天晚上他再一次對自己說謊開始，凌霜的心頭已經埋下了不愉快的種子。不過她也不想為難方玉，從今往後他有他的算計，自己有自己的謀划。

「嗯！屆時需要準備些什麼禮物？方玉你看著定奪吧！」

方玉心頭一緊這丫頭到底是恨了自己，可是他也只能受著，只是好不容易被自己捂熱了的一顆冰心又蒙上了層層的寒霜，不知道何時能解凍？

「春闈過後我帶你去雲州！」方玉將她的手輕輕的抓住，凌霜不露痕迹的掙脫開來。

「霜兒，你是在恨我？」方玉實在是掛不住了，也忍不住了，他寧願凌霜像初見他的時候那樣渾身到處是尖刺，也不願意麵對她的冷默。

「方玉，」凌霜也覺得兩人之間有了隔閡，相處起來倒是彆扭得很，剛想將和離兩個字說出來卻是撞上了方玉那雙黑漆漆的桃花眸子。

到底是自己心中存了幾分情，如今方玉被方家趕了出來，自己若是再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她實在做不出來。

她只能等著方玉重新奪回方家的權柄，等到他脫離了凌家的家族庇護也能展翅高飛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再提及同他和離的事情也不遲。

若是沒有宇文家這一層關係，若是方玉沒有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她，興許故事的結局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沒有愛哪裡來的恨？」凌霜苦笑著掙脫開了他的束縛。

一句話無疑是亂箭攢心的痛楚，方玉桃花眸中多了幾分淬利之色，卻又不忍心對她做什麼。

「霜兒，你真是個千古禍害，不過我方玉喜歡一個人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喜歡你在乎你就足夠了。」

方玉也是覺得沒趣，再說下去又生怕自己剋制不住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情來。這丫頭最近和他彆扭得很，他不想將兩個人的關係弄得這麼糟糕。

「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給祖母請安，順道商量一下送給瑞王府的儀程之類的瑣事，」方玉將她簇擁著抱了抱，「霜兒，不要胡思亂想我待你的心思日月可鑒，你終究會曉得的。」

凌霜不禁苦笑，方玉還當自己是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女嗎？以為一兩句甜言蜜語便能哄著她開心？不過到底還是心頭有幾分不舒服，畢竟方玉似乎是自己真的認真喜歡過的人。

「我曉得了，最近文章有沒有交給義父看？」

方玉淡然一笑，春闈是自己參加，她怎麼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緊張？

「義父對我的文章倒是也滿意，點評說若是沒有那些華而不實的錦繡，添幾分沉穩倒也完滿了些。」

凌霜同方玉說了會兒話去了松鶴堂凌老夫人那裡請安，不想剛一進松鶴堂便聽得裡面傳來葉南嘰嘰喳喳的說笑聲。

凌霜一聽這丫頭在心情倒是不錯忙走了進去卻看到正堂里居然還坐著顧嘯雲，一襲白色雲錦長袍，頭髮用墨玉冠緊緊束著，倒是顯出幾分謫仙般的出塵之姿。

「凌霜？你終於回來了，一家子人等著你回來吃飯呢！」葉南一襲花里胡哨的裝扮卻是不顯得俗氣，將身上那股子活潑靈秀襯托得更加鮮明了幾分。

凌霜一眼便看到了這丫頭手腕間戴著的一隻罕見的冰玉鐲子，上面泛著的清冷光芒與顧嘯雲一個德行。

「葉姑娘，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凌霜故意打趣，難得看到顧嘯雲這個奸商也有臉紅的時候。

葉南卻是臉色紅的厲害，嗔怪的瞪了凌霜一眼，走到凌老夫人跟前求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