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斗琴

「祝外公壽比南山！」方玉雙手捧著無水研重新呈現到了陳國公的面前。

「玉兒有心了，」陳國公竟然沒有仰仗陳茂，自己親自接過，愛不釋手的模樣讓方夫人臉上得體的笑容瞬間破碎了去。

「方二爺如今在哪兒高就？」三皇子龍辰軒已經起了愛財之意，輕輕問道，大有籠絡之意。

「回殿下的話，在下如今無官無名不知去處，」方玉如實回答。

方修文臉上一陣尷尬，這樣優秀的兒子被他當做了廢物拋棄，實在說不下去了。他剛要說話，不想陳國公接過話頭緩緩道：「京城京兆尹杜大人那邊正好缺一個屬官，不知道玉兒願不願意？」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如今在朝中奪嫡之爭已然有些苗頭了。當然太子龍辰逸占著一個得天獨厚的地位。

可是三皇子卻是所有皇子里承平帝最寵愛的一個，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瞬息萬變，誰能保證最後榮登大寶的一定就是龍辰逸呢。

與其讓三皇子將方玉納入麾下，成為太子的勁敵還不如將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京兆尹杜慧成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將方玉安在他身邊一來可以解除太子的一個麻煩。而來一個小小的屬官，諒方玉也不會坐大威脅方府裡頭自己女兒的地位。

方玉暗自冷笑，這才是真正的無毒不丈夫，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國舅爺陳國公。不過這樣的傢伙是不是更有挑戰性？他緊抿著唇將眼眸中的一抹冷厲藏的嚴嚴實實，忙躬身行禮道：「玉兒願意效力，多謝外公栽培。」

三皇子臉上微微一頓，這麼好的人才只做了一個屬官可惜了，不過這件事從長計議吧。

「方二爺，你的書法造詣本宮很喜歡，瑞王府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三皇子龍辰軒緩緩坐了下來。

人群中又是一陣悸動，瑞王素來自視甚高入不了眼的人即便是王侯將相也難得踏入瑞王府半步。這樣的一句話倒是讓方玉的身份瞬間提升了起來，此時人們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不同以往的羨慕和敬意。

龍辰逸不動聲色的輕輕抿了一口酒，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這個方玉實在是會演得很。他倒是要看看他還有幾分本事，同三皇子為友的人，他一向不會手軟的。況且他又是凌霜的夫君，他越想越是不自在的很。

他怎麼沒有早早回來，若是早回來幾天興許可以將凌霜納入自己的太子府。只是如今說什麼都遲了。

「皇兄不舒服嗎？」三皇子龍辰軒看著龍辰逸緊蹙的眉頭。

「多謝三弟的關心，只是昨天夜裡挑燈看了一會兒書，興許是疲乏了。」

「皇兄保重身子要緊！」龍辰軒不動聲色笑了笑，轉過頭再不說話。

宴會進行到過半，不少的世家女子紛紛上場琴棋書畫歌舞助興，方月因為剛才二哥的風頭太過，此番憋著一股勁兒。

她緩緩站了起來抱著古琴綠倚緩緩走到了正中，沖陳國公甜甜一笑道：「外公，今兒月兒準備了一首曲子獻給外公聽可好？」

方月從小經常被方夫人抱著在陳國公府小住幾天，陳國公生養了五個兒子，故而對於小丫頭分外的喜歡。

方月這一番帶著嬌憨的溫儂軟語讓陳國公聽了分外受用，連連笑道：「月兒又學了什麼曲子，外公倒是想要聽聽的。」

方月抱著古琴端坐在了花廳正中，抬眸卻是向胡離的方向看了過去。哪知道胡離現如今的眼中只有凌霜一個身影，其他的具是入不了他的眼。

方月心頭一寒，忙轉過來整了整神色抬手便撫了起來，琴音清純，宛若流水潺潺。音色音準把握的極好，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一曲終了，繞樑三日也不為過。

「好曲子！」陳國公寵愛的笑道。

方月自是躬身福了福，行貌得體沒有一處不堪稱庶女典範。

看著方月傲嬌的身姿，三皇子龍辰逸暗自好笑，這丫頭的琴技雖然高超，卻有一些做作姿態，敗筆。偏生人人忌憚方家和陳家，一時間溜須拍馬之風甚囂塵上，龍辰軒越發覺得無聊透頂。

方月再一次將視線投向了胡離，哪裡想到胡離居然還在默默注視著的凌霜，這份定力倒是罕見的很。

她不禁惱恨異常，轉眸看向了凌霜卻是與方玉不知道在低低說著什麼，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

「二嫂！」方月腦子一熱登時挑釁的看向了凌霜。

如今方月，方玉還有凌霜具是人們所關注的對象。方月這樣一聲倒是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視線。

凌霜本來以為方玉這一次出了風頭，也達到了他們的目的，此番正專註的對付面前的美食。

嘴巴里還滿滿的裹著一隻酒釀丸子，沒想到這個方月又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將矛頭對準了她。

凌霜嘴巴里含著丸子，臉頰邊鼓鼓的模樣又顯出幾分可愛來。很多人看著都微微一笑，胡離卻更多的是心疼。

其實凌霜也是一個女孩子，卻承受了比一般人更多的苦難，也更堅強。她為了大燕朝犧牲了很多東西，也許方玉真的給了她很多他胡離想給卻沒來得及給的東西。

龍辰逸唇角不禁微微一翹，還是這樣的可愛。

「什麼？妹妹你是叫我嗎？」凌霜將丸子咽了下去，一邊的方玉警覺的看著方月，眉頭蹙了起來。

方月微微一笑道：「二嫂，聽聞凌家也是世家大族，不知道二嫂能否彈奏一曲讓我們也開開眼界。」

凌霜鳳眸一愣，凌家好似從小到大都是刀槍劍戟的玩兒吧？

一邊的凌婉心頭冷笑，這一次凌霜可是要出醜了。誰都知道凌霜舞刀弄槍不錯，琴棋書畫那簡直是要了凌霜的命。

「月兒，你二嫂她素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得很！」方玉也知道凌霜撫琴真的不行。

「不感興趣還是不會？」方月嗤的一笑。

凌霜鳳眸中卻是添了幾分凜冽盯視著方月的臉，這丫不打不行啊！

「你真的想聽？」

「二嫂不要再拖延時間了，」方月唇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