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章凶事

聽著她說話真能急死個人，凌霜硬著頭皮道：「好吧，這錦緞我收下了，至於那首曲子不適合你這樣的性子。」

方霏倒也順從的點了點頭道：「二嫂說的是。」

當下又閑話了幾句，一併散了。

傍晚方玉回到了東苑，絳紫色官服穿在他身上顯出幾分別樣的韻味來。整個人少了幾分妖冶卻多了幾分風流倜儻。

「霜兒，為夫回來了，」方玉現在越來越喜歡這樣的安寧生活，每天回來后看著東苑暖閣的那抹燭光，吃著凌霜親手在小廚房裡燒制的小菜，每天他都會給凌霜帶小禮物回來。

就像一個尋常人家的夫君，享受著妻子帶給自己的安心和踏實。

不過今天東暖閣的凌霜卻沒有回應他，他略感詫異拿著油紙包著的現炒栗子走進了東暖閣。

「霜兒，要不要吃栗子？」方玉寵溺的打開紙包放在凝眉沉思的凌霜面前，每一次都會給她帶點兒好吃的，滿足一下這個小吃貨的願望。

「你回來了？」凌霜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怎麼了？」方玉眉頭一蹙，忙將她的手握住，「誰給你氣受了？是不是那個凌婉又來了？」

凌霜不禁苦笑，還有誰能給自己氣受？這個府裡頭如今她也算是個刺兒頭，別人躲她還來不及呢！

「不是我，是你的事情。」

「我……我最近好像沒得罪你吧？」方玉開始賣萌，詫異的瞪著桃花眸笑道，「今兒京兆尹杜大人還委託我巡查坊市之間的治安，大小也算個官兒。」

「今天葛姨娘找我了，」凌霜決定還是告訴方玉，第一他有權利知道，第二他也一定想知道。

方玉眉頭一挑：「她找你做什麼？」

方玉對這個葛姨娘倒是沒什麼印象，葛姨娘本來就是個存在感很差勁兒的人。

「你看看這個，」凌霜將一個布包放在了方玉的面前，「千萬不要用手碰，你隔著一層布看看端倪便好。」

方玉就著布包拿了起來突然臉色巨變，瞬間一片慘白。

「方玉，這個是葛姨娘送過來的，是你的娘親生前戴過的想必你也認出來了，」凌霜小心翼翼將今天下午葛姨娘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方玉越聽臉色越差勁兒，猜測生母遇害是一回事，可是眼睜睜看著這件事情成真卻是另一回事。

他整張臉幾乎帶著幾分扭曲，猛然一拳砸在了黃楊木案几上，案幾瞬間裂開一條細縫。

「大小姐？」奼紫同嫣紅忙沖了進來，有些愣怔的看著凌霜。

「你們先退下。」

「是，」兩個丫頭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出了什麼事情，忙退了出去，順便將門緊緊關上。

凌霜緊緊握著方玉已經滲出血珠的手，心口竟然有些疼，聲音卻是異常堅定。

「既然知道了真相也少了幾分折磨，不若查出真兇替你娘親報仇。你傷心也是在所難免，可若是你不顧及自己的身子亂了方寸豈不是給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鑽了空子？」

「霜兒，」方玉反手將凌霜拉進了懷中，緊緊箍著，狠狠吸了口氣，「你說的對，我……不會意氣用事。」

凌霜擠出一抹微笑拍了拍他的後背：「今兒我想要詳細詢問卻不想杜姨娘來了，如今已經夜深了，這樣去問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若明天我尋個機會再打聽仔細了，你說可好？」

方玉心頭難受，可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凌霜說的對，可越是距離真相更近一步，他卻是迫切想要知道更多的。

但是他又不忍心讓懷中的人跟著擔驚受怕，唇角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瞬間打橫將凌霜抱到了榻上，拉過錦被蓋好。

「睡吧！」

凌霜看著方玉將外隔間的燈熄滅，耳邊卻是絲毫沒有放過方玉的那些悉悉率率的小動作，唇角不禁溢出一抹苦笑。

方玉啊！還是有些著急了一些！你說這深更半夜去自己父親的姨娘家裡真的妥當嗎？

她不得不坐了起來，命奼紫和嫣紅守著東暖閣，換上了一套玄色勁裝瞬間躍上牆頭追隨著方玉而去。

葛姨娘在西苑南面一個偏僻的院落居住，一路上都是高高的芭蕉樹，葛姨娘的院子也叫蕉園。

方玉本身內力比她深厚，加上自己已經慢了半拍，倒追不上了。她剛越過幾叢芭蕉林突然天生的敏銳讓她瞬間警醒了起來。

一股子濃烈的不安緩緩襲來，這芭蕉林中實在太過安靜了。以前她在熱帶雨林駐訓過，凡是林間都會有些小動物，小鳥之類的聲音。

自己再怎麼武功高強身子輕盈，也不可能芭蕉林中沒有一絲的聲音存在。除非只有一個可能性，芭蕉林中有人！

她猛地折返回了芭蕉林的外圍，仔細搜尋起來，果然在林間發現了一連串的雜亂腳印。

不好！凌霜猛地抬眸卻看到葛姨娘所在的蕉園突然火光衝天，不多時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有預謀般向那邊涌了過去。

凌霜鳳眸登時一片赤紅，強忍著衝動退回到了東苑。

「大小姐？」嫣紅看到凌霜失魂落魄的趕了回來不禁心頭萬分焦急，大小姐的臉色很不好看，這陡然出現的混亂人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不要說話，快替我換衣服！」

「奼紫，將我身上的夜行衣鎖在箱底里去！」

兩個丫頭知道凌霜的性子果斷，一切都按照她吩咐冷靜的處理，凌霜剛換了一身純色中衣躺下，東苑的院門卻被捶得震天響。

凌霜披著一件外衫緩緩走了出去，宛若剛從睡夢中被驚喜了一般看著迎面闖進來的方夫人還有她身後跟著的方恆，李管家等人。

凌霜心頭咯噔一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冷冷看著方夫人。

「見了當家主母為何不行禮？」方夫人身邊的趙嬤嬤怒斥道。

凌霜的鳳眸瞪了過去，趙嬤嬤嚇得禁了聲。

方夫人看也不看凌霜突然命令身邊的家丁道：「給我好好搜搜，各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且慢！母親你這樣大動肝火，倒是為了哪般？為何要搜我的東苑？」凌霜擋在了眾人的面前，轉身抬手取下了牆壁上掛著朝之寶劍。

這一下子倒是連方夫人也是有些意外，隨即冷冷道：「二少爺乘夜潛入了葛姨娘的蕉園將母子二人都殺了，你說我不該帶人收一收還有無其他凶證？」

「你說什麼？」凌霜頓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