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羞辱

方玉帶著凌霜剛剛走出了方府便看到門前停著的一輛華麗至極的馬車，馬車四角都綴著極其難得的南珠。

駕車的車夫是三皇子一個極其看重的屬下管溪，看到方玉出來后忙躍下馬車親自掀開帘子道：「方公子，少夫人請！」

凌霜不禁暗自嘆道果然是王府里出來的人，行事風格倒是帶著大氣的風度。

方玉牽著凌霜坐進了馬車，凌霜剛一坐好便將靠近方玉一側的帘子掀開。

「你這丫頭，」方玉寵溺的笑了笑道，「你這樣做豈不是將夫君當做了異類被人參觀了去？」

凌霜回道：「當初他們那麼嘲笑你，今兒倒是要讓他們看看什麼叫三天河東三天河西，別門縫裡瞧人，把人看扁了。」

方玉淡然一笑，凌霜還是在為他鳴不平，其實她哪裡知道若是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於天下，這幫京城百姓誰還敢嚼舌根子？到時候怕是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但是他越來越喜歡上這種偽裝遊戲，蒙著面具看遍世間萬物倒也是有趣得很。只是唯一令他心神不寧的是，到時候該如何向凌霜解釋。

其實若不是恩公不允許他說出來，他早就向凌霜和盤托出了。

果然方玉坐著瑞王府的馬車招搖過市的時候，引來四周一陣陣的抽氣聲。很快馬車停在了瑞王府的門口，凌霜隨同方玉下了馬車抬眸看去。

相較太子府的華麗宏偉而言，瑞王府的規模卻是小了很多，但是亭台樓閣，竹林掩映更顯出幾分靈動秀氣。

「方公子，少夫人請！」管溪在前面引路，並輕輕解釋道，「今兒早上皇上召見殿下，故而先請兩位去東側廳用茶，主子一會兒就回來了。」

方玉微微點了點頭卻看到沿路很多的世家子弟站在廊下等候拜會瑞王，此番看著方玉不用經過排隊，居然也能徑直向內廳走去。他們先是面露詫異，不知道是誰能有此殊榮。

待到他們看清楚了方玉的臉后，不禁具是嗤之以鼻，這不就是那個被方家趕出去的棄子嗎？居然還敢招搖至此，大多現出憤憤之態。

方玉猛地停住腳步指著那些世家子弟問道：「那邊是？」

管溪神色平淡回道：「那邊是排隊等著求見主子的人。」

「我看我還是排隊的比較好，不然豈不是給王爺帶來一個厚此薄彼的大帽子？」方玉說罷便要折回去。

管溪一愣沒想到此人居然這樣行事，不禁有些小小的慌張還是淡淡道：「主子吩咐，方公子不必在這邊等，只要隨在下去東側廳便可。」

「那怎麼行？」方玉笑道腳下的步子卻是向那條花廊走去。

凌霜不禁哀嘆，今兒誰要倒霉了？她心頭也是存著幾分興趣緩緩衝管溪道：「管大人還是忙別的去吧！我們覺得花廊那邊的風景很不錯，人也多熱鬧，少不得要同幾個熟悉的世家子弟攀談攀談。」

管溪神色一愣，眼眸間劃過一抹為難可是又不能得罪了客人，只得點頭作罷。卻還是小心翼翼跟在一邊伺候著，免得將方玉得罪了。

此時那些世家子弟等的正是無聊之極，看到方玉這般走了過來不禁紛紛將矛頭針對了這個早已經被他鄙視到塵埃里的方玉。

為首的一個身穿海青色錦袍披著貴重的雪貂披風的威北侯世子看到方玉后嗤的一笑：「喲！這不是方家二少爺嗎？今兒哪股風把您吹來了？」

方玉全然不理會他語氣中的尖酸刻薄抱拳道：「在下不才，能得瑞王召見，特來此等候。」

「瑞王會召見你？一個方家的棄子而已！同你說話都嫌丟人！」

凌霜一聽便惱了忙要上前卻被方玉一下子按住手腕壓低聲音道：「等著看戲！不要衝動，娘子！」

御史中丞的長公子看到凌霜后不禁想起了最近凌家發的一筆橫財，心頭帶著幾分嫉恨冷冷笑道：「瑞王殿下許是真的要召見他，只不過是看在了凌霜的面子上吧？」

「哈哈哈！那不是成了吃軟飯的了嗎？」

「原來方二公子活不下去做了凌家倒插門女婿吃軟飯？」

「哈哈哈！著實給我們大燕朝的男子丟人現眼啊！」

凌霜還真怒了！這幫只知道附庸風雅的世家子弟，媽蛋！要不是老子在戰場上廝殺，你們都得一個個被殺了做韃子的菜人吃了。

想當年烏桓戰事最吃緊的時候，雙方都絕了糧食，烏桓的士兵便將淪陷城市漢家長相白嫩的讀書人殺了做成菜燒的吃了。

一邊看著的管溪實在看不下去了，忙走上前來緩緩道：「各位公子嘴下留德，方公子是我家主子邀請的客人。」

那些人到底還是忌憚管溪多一些，隨即紛紛冷哼一聲閉了唇。

方玉不禁冷笑，自己如今在世家子弟的心目中居然連一個瑞王府的僕從都不如。龍辰軒，既然你讓我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的誠意在裡頭。

他突然轉身沖管溪道：「對不住得很，看來方某在瑞王府不甚受歡迎，方某這便告辭。」

凌霜先是一驚，隨即看到了方玉桃花眸中一閃而過的精明不禁瞭然，跟著方玉出了瑞王府。

她剛一出府便看到嫣紅駕著凌家的馬車侯在外面，陡然轉身看著方玉道：「你早安排好的？」

「霜兒，走！回家睡回籠覺去！」方玉輕輕牽著凌霜的手上了馬車。

他回到了凌府後向滿臉詫異的凌家管家吩咐道：「錢管家！一會兒不管瑞王府什麼樣的大人物來都說你家姑爺已經歇下了，除非……」他附在管家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錢管家整張臉都慘白了起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完成姑爺交代的任務。

「喂！搞什麼鬼？」凌霜越發覺得有趣之極，方玉卻是沖她神神秘秘的噓了一聲，真的回到了東次間補覺。

「大小姐？」

「等吧！看看這個傢伙還能折騰出什麼來？」凌霜也是個看戲不怕事兒大的人。

不多時瑞王府果真派了人，先是管溪，然後瑞王府的孫管家，再然後是瑞王的心腹文士周濟，一共來了三撥都被錢管家按照方玉的吩咐擋了回去。

他老胳膊老腿幾乎要暈過去了，瑞王府這麼多的大人物一波接著一波來，自家姑爺還是睡的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