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發如長柳
一瞬間,九蛋覺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這裡顯得有些多餘,高大的他垂著頭,像是做錯是的孩子一般,默默的離開。
果然,她需要的還是這個男人,而不是他。
上官雲燕有些後悔,她上官家雖是煉毒世家可不管是在碧月國還是在苗疆都是有權勢的家族,做的都是名門正派之事,她竟因為北離墨,替上官家抹黑,還惡意去傷害他人,她本該可以復原這個疤的......
北離墨的心猶如刀尖硬生生的插進自己的胸膛,她一聲聲的抽泣,讓他都窒息的喘不過起來。「我才知道直到自己有多差勁。」
尹浣沁輕輕的抬頭,唇角忍不住的顫抖,北離墨的瞳孔中出現的分明是一個帶著醜陋傷疤的女人。
「對不起我又沒能好好照顧你。」他輕嘆略顯的無助。
那日他想殺了左家平復自己的怒氣,但因為尹浣沁的善良,他退步了。如今他同樣是想殺了左家滅門,可是平復下心情的他知道,如今正是皇位之爭,若是他為了一時之氣那可當真與皇位無緣了。
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在皇位與心愛的女人之間還是做出了選擇,還不停為自己的行動找借口,如今這樣如那北黎冀又有何分別。
「沁兒你討厭我嗎。」他知道這一路上尹浣沁幫助了她翻過了一座有一座的山,淌過了一個有一個的渾水,毫無怨言。可這越是付出多的東西就越是想得到啊,這樣的他連自己都厭惡。
尹浣沁停止了哭泣,只是隱隱的啜泣,倔強而又小巧的臉蛋深深印在了他的瞳孔。「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用力的掙脫北離墨的環保,討厭嗎?她根本不討厭,這種相貌的自己根本是配不上他的,尹浣沁早已被深深的自卑感包圍著,除了逃避還是想一味的逃避。
尹浣沁背過身去,用力的將門緊閉,屋內傳來悶悶的聲音。「我很愛你啊,離墨。」
北離墨緊鎖的眉釋然了,對啊,沁兒怎麼會討厭他呢。
北離墨回到書房,將排頭第二本典籍倒放。書架忽而轟然從中間分開,像是由什麼牽引一般,分別像兩旁挪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地下通道。
石壁兩旁由一個個壁燈點亮,石階看似很長,直至地下。北離墨詭異的勾起唇角,一步一步踩著階梯下去,此時的他皮膚比女人還要白皙,紅唇好似嗜血般,笑的殘忍。
「主人。」
身前一個束著高馬尾的女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不卑不亢。
「阿柳,你跟著我多久了。」北離墨的眸子掃過這整個地下室,牆壁上拷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雙手皆是被緊緊拷在石壁之上呈一個『大』字。
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眼風,渾身瑟縮。「王爺......放了我吧,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在飯菜中......下的葯。」
阿柳眸子輕揚,一道小刀直勾勾的飛向左商賈右眼眼角的石壁上,動作看的簡直看不清。嚇的他將眼睛緊閉,當他反映過來時才長舒一口氣便再也不敢開口說話。
雖然他北離墨不能為了尹浣沁滅了左家滿門,但也不是不能替尹浣沁報著一仇。
單膝跪地的她面色上依舊毫無表情,「回主人,五年了。」
五年前,她還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姑娘。被西域商人賣去醉紅樓,她想盡辦法逃出去,那年雪下的好大,她本以為就要這般冷死在街頭,沒有食物和水。
後來她倚在身後的門打開了,是一個年老的嬤嬤,給了她一個饅頭和一碗熱水。她像一個餓狼一樣,狼吞虎咽的咽下肚。吃到最後只剩一點時,她緊緊拉住那個嬤嬤,乞求嬤嬤收留她,願意為她當牛做馬。
可她殊不知自己這幾日都是倚在宣王府的後門,不一會屋裡頭便出來一個丹鳳眸的男子,她從未見過生的這般精緻的男人,在她們部落里的男人各個都是身形魁梧,眼眸深邃,利落短髮,英姿颯爽。
後來她知道了他叫北離墨,是碧月國的王爺。他問她會不會殺人,她想生存下去,她想活下去便重重的點頭。「一個都不留。」
自此他為她取名,阿柳。
他說她束起的頭髮如同柳樹枝一般,不如就叫阿柳好了。
就這樣北離墨留下了她,日日教她習武,後來她終於能夠獨當一面。可那時北離墨認識了辛娘,從此她便為北離墨秘密處理要務,例如,暗地裡捉拿碧月國的富豪,左商賈。
而辛娘陪伴她左右,事事都交給辛娘處理。而她只能呆在這密室中看管這些要犯,逼問供詞,或是追殺甚麼人。但後來這些也都大多由辛娘去做了。
如今北離墨這般問起她,她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北離墨的殘忍她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見識過的。
「沉澱了五年的你,該重現你的風采了。」北離墨揚唇一笑,意味深長。
阿柳抱著的雙拳,又一次重重上前供去。「阿柳聽命!在所不辭!」
「目標是藍髓石,儘快。」他們之間早已是有了不用言說的默契。
雖然她很疑惑北離墨居然這次竟是讓她去取藍髓石,雖說她長日來都是呆在這密道中,但她也是經常到外頭打聽打聽消息。她早就知道近日來尹浣沁帶了一個西域的男人回府,他頸脖子上掛著一顆藍色寶石。
有一日她特意跑出去看,那東西果真便是藍髓石。
可她不知道北離墨為何要這藍髓石,這藍髓石在她們部落是只有部落族長才能擁有佩戴的,可後來部落出事後誰都不知道這藍髓石流落何處,所以她也不能因此斷定九蛋便是部落族長的兒子。
「是!」阿柳答應的果斷而又決絕,幾個墊腳便從一旁不起眼的小天窗上飛了出去,只留下左商賈傻著眼的呆愣著。
「王、王爺......若是想復原尹小姐的傷疤,小的、小的知道有人能醫......」左商賈還是不死心,想著最後一個辦法,求北離墨能夠手下留情。
北離墨只是稍稍抬了抬眸子,面上滿是冷色,讓左商賈的心更是不停的打著鼓。
左商賈只是硬著頭皮說下去,「西域有、有一個沙漠僧人,他雖是和尚但卻是草藥和尚,平日里揚言說沒有他醫不好的病,曾經還替人換過臉,所、所以小的想......他一定可以復原尹小姐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