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呼吸術
第3章呼吸術
診所租下來的時候,還贈送了一個小的閣樓,只有十來個平米,被陸離拿來當成了自己的住所,退掉了原來租住的小公寓,省的整天兩頭跑。
三個月前,陸離的師父駕鶴仙逝,無父無母的陸離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除了一身自幼習得的醫術外,也沒有別的生存手段,安葬好師父后,他便獨自來到了臨江市,用師父留下的幾萬塊錢存款開了這麼一家診所,他是打心底里想要將師門的醫術發揚光大,造福萬民。
說起來陸離也不是沒有親人了,他還有一門師父以前給他定下的婚約,有一個遠在京城的未婚妻,似乎還挺有背景的,不過陸離沒見過也沒興趣去履行這份婚約,連他這個常年在深山裡閉關的傢伙都知道,這個年代已經不流行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所謂婚書不過是一張沒有法律依據的破紙而已,早就被他燒了。
「不過還是找個機會把這事告訴那邊吧,省的那位沒見過面的未婚妻整天對我這個未婚夫牽腸掛肚的,錯過了別的大好姻緣。」陸離走到衣櫃前,對著鏡子擺了個自戀至極的poss,瞧這眼睛鼻子,真是天生英姿難自棄啊。
定了定神,陸離來到浴室盤腿坐下,呼吸節奏開始有意識的變換,時而徐長急促,時而綿柔舒緩,每一次呼吸的節奏都不盡相同,一進一出的呼吸聲匯聚成了一篇奇妙的樂章,細微之處見神奇。
看似輕鬆的呼吸,卻對陸離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負擔,前兩分鐘陸離還能夠做到面不改色,但隨後身軀便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夾雜著污穢的汗漬漸漸從皮膚中滲出,很快陸離身體表面就被一層淡黑色的油污覆蓋住。
奇特的呼吸節奏持續了十分鐘不到,陸離終於堅持不下去,重重的喘了口氣,一道如蛇似蟒的白色霧氣從他喉中直射而出,在半空中沒有直接消散,而是凝聚成了一道一米多長的白線,直到陸離雙唇抿合,白霧才漸漸消散於四周空氣中。
吃力的站起身來,陸離打開蓮蓬頭放出溫水,將身上的污漬一股腦兒沖洗掉,換上了一套乾淨衣服回到房間里,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這套呼吸術名叫《周天吐納術》,空氣在肺部循環十二個來回為一周天,幾個周天下來,就能激發氣血,將體內淤積的雜質清除出體外。
陸離的身體自幼經過師父的調養,加上飲食方面格外將就,不吃葷腥雜谷,只食山中霧氣和細心培育的草藥丹參,體內幾乎沒有半點雜質污穢,根本無需修鍊周天吐納術,可自從來到臨江市,每天三餐吃的都是路邊攤小飯館,雖說味道新鮮,讓舌頭淡了二十來年的陸離吃的十分享受,但體內的雜質污穢也因此積累的越來越多。
沒辦法,陸離只能重新撿起這周天吐納術,每天堅持修鍊十分鐘,清除體內積累的污穢毒素,畢竟陸離對自己身體還是很愛惜的,師父活了二百七十四歲才仙逝,自己怎麼說也不能輸給他老人家吧。
「陸醫生,病人醒了。」樓下洛雅喊了一聲。
陸離立刻走下樓去,只見觀察台上的精瘦男子已經蘇醒過來,雙目微微睜開,但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似乎意識還沒完全恢復。
陸離扒開他眼皮用小電筒照了照,言道:「沒什麼大礙了,就是一點輕微的腦震蕩,緩過神來就好了,對了,病人的家屬有來過嗎?」
洛雅搖了搖頭:「沒有,而且病人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陸醫生你說他要是失憶了,那我們豈不是很麻煩。」
「麻煩什麼,我還巴不得他失憶呢,白撿個免費苦力使喚。」陸離訕笑一聲,拍了拍精瘦男子的臉頰,見他視線轉移過來,便道:「喂,醒著嗎?你是被什麼人打成這幅德行的,有家裡人聯繫方式嗎?」
「1381024……」
精瘦男子用盡全身力氣報了一串手機號碼,話音剛落又昏睡了過去。
一旁的洛雅已經記下了號碼,立刻撥通,將手機遞到陸離面前。
「喂……」
半小時后,精瘦男子的父母火急火燎的趕到惠民診所,看到自己兒子渾身是傷一動不動的模樣,頓時緊張到了極點,陸離擺了擺手道:「馬老師別擔心,你兒子就是看著有點嚇人,實際沒什麼大礙,最多一個月又能或碰亂跳。」
精瘦男子的父親是一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是附近一所高中的數學老師,名叫馬龍峰,而這精瘦男子則叫馬武,是一名無業游民,經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物混在一起。
「馬老師,你兒子的治療費三百八,你給結清一下,另外建議你把你兒子接到正規醫院做一個全面檢查,我這設備有限,只能幫他治療一下外傷,他身體還有一些內傷,雖然不是大礙,但能治療一下是最好的。」
「沒……沒問題,我這就付錢。」馬龍峰很是痛快的交了錢,他雖然不懂醫療,可也知道自己兒子身上這傷看著是多麼嚴重,要不是陸離及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陸離只收三百八的治療費,這相比自己兒子的性命來說,簡直是無足輕重。
不多時,醫院的救護車便過來就走了馬龍峰一家三口,洛雅突然道:「陸醫生,剛才你怎麼不趁機多收點治療費,那個馬龍峰的老婆身上穿的都是名牌,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咱們救了她兒子一條命,就收三百八也太廉價了吧。」
陸離笑了笑:「坐地起價不算真本事,讓別人主動上門送錢才叫能耐,用不了幾天,這一家三口就會親自登門來給我們送錢了。」
「什麼?人沒死!你們幹什麼吃的!」
距離惠民診所兩條街之隔的商業街,一家裝修精緻古韻十足的茶樓里,一個高頭大馬的光頭壯漢正在喝茶,聽到手下的彙報頓時雷霆大怒,價值不菲的茶具一股腦兒摔在了一名黃毛小馬仔的額頭上。
滾燙的茶水混著鮮血留下,黃毛馬仔卻不敢哼一聲,死命的咬牙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