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讓她來磕頭賠罪

476讓她來磕頭賠罪

宴會上氣氛好生尷尬,二王妃夫人算是有涵養的,沒有大呼小叫,畢竟皇后在,畢竟其他府里的男賓都在,她丟了臉,丈夫回去不會給她好臉色。

所有人都安靜地等著事情的發展,只有地下跪著的妙光瑟瑟發抖,其他侍女上來收拾殘局,把她推到了一邊。

哈那嬤嬤上前來,命人把妙光拖下去,再簇擁著二王妃去收拾,琴兒收斂神情,對皇后笑道:「娘娘,咱們繼續吧,別叫一個侍女掃了興。」

河皇后聽不懂,等人傳達后,才道:「是啊,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她頓了頓,又問,「那個侍女,你會怎麼處置。」

說的話傳來傳去,皇后便知道王府有規矩,妙光這樣子,是逃不掉一頓鞭子的,聽說她這些日子三天兩頭的挨打罰跪,也難怪一個盤子都端不穩。項琴這是往死里折磨一個孩子,無冤無仇的,她真是恨得下心。

可笑的是,河氏完全不覺得自己陷害別人的父母,逼著年輕女孩子獻身給皇帝是狠心的事,或許在她看來,還是給了妙光一家榮華富貴,可她不肯要。

沒多久,皇后的人從外頭回來,悄悄傳話給她聽:「正按在走廊里打呢。」

話音才落,宴會上的樂曲也停了,剎那間的安寧,門外的鞭打聲和哭喊聲就傳了進來,賓客無不面面相覷,偷偷看座上的大齊公主。

二王妃換了衣裳回來,便見剛才那個侍女被摁在廊下遭毒打,孱弱的身軀在鞭子的揮舞下蜷縮顫抖,她便道:「算了吧,沒什麼事的,驚得皇後娘娘和諸位王爺就不好了。」

哈那嬤嬤聽得近這些話,忙道:「行了,把她拖下去。」

她扶著二王妃回到席內,卻見公主掃興地說:「被攪了心情了,娘娘,不如咱們出去走走?」一面看向才剛進來的二王妃,「二皇嫂,我們去池塘邊餵魚可好?」

她率性地站了起來,根本不顧待客之道,自在地與諸人笑道:「各位慢用,我和皇後娘娘去逛逛就回來。」

在座幾乎沒人聽得懂漢語,二王妃也是一臉茫然,當然很快就有人來告訴她們項琴要做什麼,於是一行人退出宴席,往王府里最開闊的池塘走來。

項琴笑悠悠說著大齊皇宮內的太液池,說著她養的錦鯉,可是旁人都聽不懂,傳來傳去地很費勁,妯娌之間怎麼也熱絡不起來,二王妃向皇后苦笑,河氏也是輕輕嘆氣,輕聲對她說:「我們就應付應付吧。」

這話琴兒是聽見的,她不動聲色,只管命侍女拿魚食來。

皇后與兩位王妃在池塘邊餵魚,自然是站了不少侍女下人,雖然談不攏,可看著魚兒爭食,天鵝悠遊自在,倒也有幾分樂趣。

氣氛正漸漸變好,河皇后和二王妃都覺得比在宴會上正襟危坐有意思,她們倆自然要比和項琴來得親近,互相說著話,道是以後在宮裡在府里也弄這一個樂子,但二王妃弱聲道:「就怕我家王爺不答應,兒子沒了后,他看什麼都不順眼。」

妯娌倆都是喪子的,彼此都明白心中的苦楚,只是皇后的壓力遠勝於二王妃,沒有兒子,她的人生就完了。

「娘娘和二皇嫂說什麼呢?」琴兒問,可惜兩位聽不懂,正要找人傳話,忽然見一個侍女衣衫不整地從樹叢里跑過來,徑直撲在項琴膝下,哭泣著不知說的什麼話,緊跟著,方才不知跑去哪裡的二王爺也出現了。

「公主,二王爺要輕薄奴婢,公主,奴婢不想活了……」琴兒的人哭泣著顫抖著,好生可憐。

二王爺懂漢語,上前辯解道:「這賤婢胡說,明明是她勾引本王。」一面說著,一面就動手來拉扯。

項琴大怒,把自己的人攔在身後,揚手一巴掌打在二王爺的臉上,怒斥道:「你敢動我的人?」

被一個女人扇耳光,二王爺幾時受過這樣的恥辱,一時怒目圓睜,揚起大手就要打項琴,可不等他動手,一旁的人蜂擁而上將他推開,將自家公主護在身後。

二王爺這個莽夫徹底怒了,河皇后和王妃見狀,忙上前阻攔,不想他們好不容易勸住了男人,卻見項琴衝上前,觸不及防又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憤怒地說:「滾出去,滾出我的王府。」

河皇后和二王妃聽不懂,可是她們拉著的男人,已是雙眼通紅得要殺人了。

一場聚會不歡而散,憤怒的二王爺是被皇後派人架走的,她若不勸著,王府里怕是要出人命了。

其他賓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傳出的話是說,七王妃為了袒護自己的婢女,打了二王爺兩巴掌。弟妹敢對兄長動手,不,該是說女人敢對男人動手,在晉國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大齊公主的行為,委實叫人目瞪口呆。

這件事直接鬧到了忽格納的面前,他的弟弟氣得像一頭隨時會暴走的公牛,怒目圓睜殺氣騰騰,對他的兄長說:「下一次,她可能就要對您動手了。」

忽格納見皇后在一旁畏畏縮縮,怒問:「你當時就在邊上,你是死人嗎?」

皇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低著頭。

當時那情景,她聽不懂漢語,又沒力氣拉著二王爺,再者說,她這個皇后形同虛設,從來也鎮不住什麼人,皇帝到底指望她什麼。只有別的國家,中宮才是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大齊,甚至帝后可以同席同輦,在這裡……她臉上是唯唯諾諾,心裡卻在發笑,項琴那兩巴掌打得好痛快。

忽格納冷著臉問弟弟:「你當真動她的宮女了?」

二王爺嘴硬道:「是那賤婢勾引我來著,搔首弄姿的……」

忽格納怒道:「混賬,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女人要不到,你去動她的人做什麼?她一封信告狀到大齊,項曄就該來找你麻煩了。」

二王爺心中腹誹,您是不把宮女放在眼裡,您不是想直接動項曄的女兒嗎?

忽格納起身踱來踱去,嘴裡嘀咕著:「這件事若不處置,百姓們,文武百官們,就該當朕已經對大齊俯首稱臣,就該笑話皇室朝廷被一個女人玩弄在鼓掌間。可若是罰,項曄那裡如何交代,他肯定磨刀霍霍等著我們出任何差錯,好帶著他的軍隊來興師問罪。」

二王爺火上澆油地說:「就算項曄興師問罪,您在朝堂百姓中還有威信,您若不處置這件事,失去了民心,朝綱不穩,那才是大患。他項曄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喊打喊殺,別的國家早就看不慣大齊過度膨脹,不會由著他胡來的。」

忽格納眯眼看著弟弟,又看了看邊上的河氏,忽然心生一計,若是把責罰的事推在皇後身上,即便項曄事後興師問罪,他把皇后推出去就是了,自己裝聾作啞的,不接項曄的招就是了。

便乾咳一聲,對皇后道:「既然當時你也在,你知道發生了什麼,身為中宮,皇室命婦本該是你來管束教導,那麼這件事,朕也就交給你了。皇室里的規矩,以下犯上不尊重兄長,該如何懲罰,你去處理這件事,不要叫百姓們以為,我們成了大齊的奴才,不要丟了我晉國的國威。

河皇后驚愕地看著皇帝,這和她到底有什麼關係?現在想起來她是皇后了,現在知道皇后該擁有權力了?

二王爺在邊陰森森地說:「皇嫂,至少你能把那個宮女給我找回來,讓我撬開她的嘴巴,問問她到底是我輕薄她,還是她勾引我。至於那個項琴,也必須來向我磕頭賠罪。」

太陽落山前,都城裡已經傳遍了七王府里發生的事,人人都知道大齊公主打了二王爺,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人們也都有各自的看法。

琴兒的人從外頭打聽回來告訴她,二王爺名聲極差,府里姬妾成群,見一個要一個,放不下了就送人或賣了做奴隸,旁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故而出了今天的事,並非一邊倒地認為是七王妃不好,以二王爺的品行,必然是他先惹怒了弟妹。

琴兒緩緩走向妙光的屋子,聽完這些話,便道:「那就再派人去散播今天的事,這個國家的人雖然懦弱卑微,可哪怕有一個兩個願意站起來的也好,我相信在更多地方,還有著妙光這般骨氣的人。」

說完,她進了妙光的屋子,妙光正咬牙由屋子裡的姐姐上藥,不再像從前那樣哭了,只是忽然看到公主來,慌張地抓過衣裳蓋住身體,害怕被看見。

「傷得重嗎?」琴兒問。

「事先給她穿了皮衣在裡頭的。」她的人笑道,「傷得不重,倒是捂出痱子了。」

琴兒可憐道:「真叫人心疼,快去拿些痱子粉來。」

邊上的人走了,琴兒便溫柔地說:「別捂著臉,都是女孩子,害羞什麼?」

妙光卻說:「是怕公主看見了心疼,往後不讓我做戲了。」

琴兒感慨不已:「你真勇敢,但這一次之後,不會總折騰你了,我也捨不得總是讓你挨打。」

話音才落,她的人進來說哈那嬤嬤找她,琴兒不能讓哈那知道自己和妙光的關係,便匆匆離開了。

卧房裡,哈那嬤嬤一見公主,就著急地說:「皇後娘娘派人來,要求把那個宮女送進宮去審問。」

琴兒一笑:「你去回話,請皇後來王府審吧,我好在一旁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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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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