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殺了她

500殺了她

看著妹妹身上的華貴端莊與沉穩大氣,僅僅一夜,元元覺得妹妹就不一樣了,皇后與公主,終究是全然不同的身份和立場,她現在,已是別國的國母。

那日元元問沈雲,會不會有一天,妹妹和父皇和潤兒去爭利益,若是兩國交戰,妹妹會站在哪一方。

沈雲雖說父皇必然會把女兒帶回故國,並毫不猶豫地開火,可若是幾十年後,父皇西去,潤兒又會如何抉擇,他會把姐姐帶走嗎,還是無視姐弟情分,只講國家利益?

「姐姐,後日是我和蒙格的登基大典,登基大典結束后,你就和雲哥哥回去吧,我迫不及待,想讓母後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琴兒又道。

「知道啦,這就攆我走了?」元元嬌然笑,「我還想多玩兒一陣呢,這回就罷了,等我下次再來,可要讓我住上一年半載。」

琴兒連聲道:「那還不容易,不過姐姐要給我們一些時間,先把這個國家扶起來。」

「你慢慢扶吧,日子長著呢。」元元道,「可是啊……你別丟下我不管,我還等著你給我做主婚人。」

項琴明知故問:「主婚人,姐姐要出嫁了?嫁給哪個英雄才子?」

元元急了,紅著臉說:「昨晚她欺負我,今天你又欺負我是不是?你、你別以為自己做了皇后,我就不敢教訓你了,你永遠都是我妹妹。」

此刻,妙光從外頭來了,琴兒問她:「怎麼不去和你爹娘團聚,我這裡不差你伺候,你本是千金小姐,回家去吧。」

妙光卻道:「爹爹自小教導我要知恩圖報,哪怕讓我服侍您完成冊封典禮,皇後娘娘,現下我一家團聚,我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元元在邊上說:「早知道你家王爺,不,是皇上這麼快動手,又何必把妹妹千里迢迢送去大齊,這下好了,才和沈雲的妹妹熱絡,又要分離了。」

說話功夫,項琴就該回皇宮了,明日是忽格納出殯的日子,作為被刺殺的皇帝,無人再去追究他的功過,蒙格為了自己的立場,自然要風光大葬皇兄。河皇後作為未亡人,且皇家今日頒布了維護女子權利和尊嚴的旨意,就更不能虧待她。

琴兒對姐姐說:「姐姐你安心在這裡住著,我有空了就會來看你,蒙格說你不宜出現在宮裡,只能委屈你了。」

元元不以為然:「你忙去吧。」

她們離去后,項元安心打了個瞌睡,醒來時見沈雲就坐在邊上,經過昨晚一折騰,彼此眼裡的人兒都不再是過去的模樣,元元嬌然一笑:「你怎麼不叫醒我?」

沈雲更是愛不釋手,且笑:「不捨得。」

「你見著蒙格和琴兒了嗎?」元元爬起來,和沈雲面對面坐著,不知不覺地手就牽在了一起。

沈雲頷首:「剛剛商議完一些事,也見了琴兒,見完了她,她就去處理河皇后的事。」

元元想了想,說:「不知是我多想,還是妹妹真的不一樣,琴兒彷彿一夜之間變了個人,從公主到王妃,再到一國之母,她昨天站在廢墟前等待奇迹時,一定想了很多很多。」

沈雲道:「成為帝王與皇后,才只是一切剛剛開始,有伯父和大齊這麼強大的後盾支持,他們要達到這一步,根本不難。難的,是將來的路,他們肩上的擔子一夜之間變得沉重了,不變可不行。」

「我想好了,將來不能沒事兒就跑來,琴兒哪有閑工夫陪我呀,我來了她還要一路操心惦記我。」元元微微含淚,「來過一次,我就滿足了。」

沈雲心疼地說:「你一懂事,我就心疼。」

元元撅著嘴:「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敢情我就該傻呀?」

沈雲搖頭,摟過她:「不是你傻,是不願你看見世間辛苦。」

元元笑:「那可不行,我要跟著你走南闖北的,你說好了,要帶我去更多更多的地方。」

深宮裡,琴兒帶著宮人來到中宮,但如今,河皇后僅僅是先帝未亡人,琴兒才是新的中宮皇后。但琴兒並不屑讓河氏搬出這座宮殿,在她心裡,並非中宮裡住著皇后,而是國母所在之處,即是中宮。

明日出殯要穿戴的喪服,宮人們從昨天忽格納被刺殺那一刻,就開始趕製,後來大殿爆炸也沒影響他們的進度,到此刻,已然是完成了。

「明日先帝出殯,還望皇嫂節哀,一切以禮儀為重。」項琴道。

河氏緩緩抬起雙眼,凄涼而笑:「我想知道,喪禮之後,你會如何處置我。」

琴兒道:「您是先帝遺孀,自然要供養您終老,難道您另有別的想法,您只管對我和皇上說。」

河皇后恍然一怔,獃獃地看著琴兒:「你、你的晉國話怎麼說得這麼好?你原來一直都會嗎?」

琴兒笑:「昨夜忽然開竅,您就這麼想吧。」

河皇后冷笑起來,又看見了項琴身邊的妙光,她痴痴地打量著這個孩子,看得妙光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日夜裡,項琴照顧身上有傷的蒙格睡下后,自己才遲遲去洗漱,沐浴時她獃獃地坐在熱水裡想心事,捧著花瓣進來的妙光看見了,問道:「娘娘,您想什麼呢?若是覺得暈了,趕緊起來才好。」

琴兒道:「我是在想,要不要把河氏交給黎妃。我答應過黎妃,把河氏交給她處置,我並不想爽約,可當初我和蒙格雖沒有動手,卻是默認了河氏殘害黎妃腹中的孩子,現下把她交出去,她若對黎妃講明,我倒是不怕黎妃能生出什麼事端,而是何必在別人的人生里,再加一重打擊,黎妃若不知道,至少後半輩子能活得平靜些。」

妙光嘆道:「娘娘,河氏是我的仇人,我是不會可憐她的。」

琴兒笑:「說得好。」

第二天,忽格納被風光大葬,棺木被抬出靈殿,蒙格項琴與河氏緊隨其後,蒙格剛要跨出殿門,忽然聽得一聲尖叫,他猛地轉身,以為是琴兒受攻擊,卻見河氏勾著妙光的脖子,把她拖到了一旁,拔下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

誰也不明白河皇后這是圖什麼,她若要挾持什麼人,剛剛明明也可以挾制住項琴,可她偏偏拖走了皇後身邊的侍女。

琴兒大驚,衝上前問:「皇嫂,您要做什麼?」

蒙格亦退回來,護在琴兒身前,怕她受傷,一面質問河氏:「皇嫂,您要做什麼?」

河皇后心灰意冷:「我知道,我不會有好下場,你們不必假惺惺,我要給皇上殉葬,就算死了,我也是晉國唯一的皇后。這是我的兒媳婦,是我親手為皇兒挑選的妻子,她早該給我的兒子殉葬,現在我們婆媳倆一起走了,到底地下也有個伴兒。」

「你放開她!」項琴大怒,不顧蒙格阻攔,衝上前道,「我會善待你,皇上會善待你,整個晉國都會善待你,沒有人要你殉葬。被先皇折磨的你,期待的不正是這一天嗎?為什麼要殉葬,為什麼要求死?」

河氏目光已死,痴痴地說:「不一樣的,這是你們的要的,不是我的。不必說了,我要給我的家族最後留下美名,我要為皇上殉葬。」

她低頭看向妙光,陰冷地笑著:「孩子,跟我走吧,你的夫君在等你,你知道嗎,你本來才應該成為新的皇后,不是她,也不是別人,她那天穿的鳳袍,本該是你的。」

妙光拚命掙扎,那尖銳的簪子刺到皮膚,可這點痛不足以和死亡相比,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河氏的手裡。

眼看著河氏提起簪子,要用力刺入妙光的咽喉,琴兒撲了上來,伸手擋在了妙光的脖子上,那簪子深深扎入了琴兒的手背。

蒙格大駭,衝上前拉開了琴兒,侍衛們則控制住了河氏,也救下了妙光。

「琴兒,你的手!」眼看著一支發簪插在琴兒的手背,蒙格心碎,厲聲呼道,「太醫呢,太醫在哪裡。」

劇痛鑽入心,琴兒疼得渾身打顫,可另一隻手抓著蒙格的胳膊,目光冰冷地看著他:「殺了她,立刻殺了她。」

這一日,先帝忽格納出殯,皇后河氏當場殉情,感念河皇后對先帝情深意重,蒙格賜予河氏家族哀榮,冊封河氏為孝烈皇后。

至於河皇后要拉著一個宮女一起死的事,朝廷和皇室並沒有給個說法,零零散散傳入民間,真假難辨,也只當是謠言了。

琴兒的手傷得不輕,被簪子戳斷了手筋,且傷在右手,康復后能否繼續執筆寫字,誰也不知道。元元心疼得不肯離開回大齊,反是琴兒勸說姐姐,為了蒙格的皇位能穩固,必須儘快把沈雲的勢力抽走。

而她不能送姐姐,只有委託妙光,姐姐離開大齊的這一天,她帶著受傷的手,秘密來見黎妃,黎妃現下一切安好,據說忽格納死的那天,她仰天長笑。

「我以為娘娘不會再來見我。」黎妃對琴兒笑道,「沒想到娘娘如此信守承諾。」

「不能把河氏帶來,我也該來跟你說一聲才對。」琴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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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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