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尋找夥伴
這是一片不起眼的民房,早上出來倒夜壺的人倒不在少數。
我靠在一棵大柳樹下,緊盯著對面的一戶人家的黑色大門。
這戶人家很普通,只是他門前停著一輛小轎車,車牌號也是極為吉利的數字。
「吱呀」一聲,門開了!
小轎車裡面的司機立刻下車走了出來,麻利的給門裡出來的終年男子打開車門。
車子徐徐開出衚衕,從我面前經過。「三,二,一...」我一邊數著數字,眼神一邊跟著車走,「停!」,小轎車戛然而止。
車子停頓一會兒,司機才下了車。四周打量了一番后趴在車窗上對立面的人說了幾句話便爬到車底下查檢車輛異常情況。
我拍拍胳膊上的大白,他開心的回應了一下我。之後他變身鑽到車底下繼續搞著破壞,我則迅速的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縣長坐在後面驚慌失措的問我。
這年代,讓縣長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我回過頭,沖他擺了一個鬼臉,縣長這樣平靜了下來。
「縣長大人,我是來和你合作的!合作成功,我自會讓你離開!」
縣長狐疑的看著我,又朝外面看了看。趁我不注意,竟然還拉車門想要逃走。當然,這車門都被大白鎖住了,包括他的司機都在車底靜止了。
「縣長大人,我有那麼可怕嗎?您怕一個小孩兒?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縣長狠勁的拽了跩把手,又踹了幾腳門。看情況是真的出不去了,他才長吁了一口氣,撫摸下他額前僅存的幾根秀髮。
「啥意思?要錢還是敗壞我名聲?直說!」
我不禁失笑,一個八歲的孩子都能打劫?
「縣長,我是來談合作的!我要搞垮周星星,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啊?」
我沒想到的是他很痛快的就拒絕了,原因更是簡單,周隊長是國家幹部,如果我有冤情可以去公安局或者法院告他,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車上同他講這些話。而且,鑒於我還是個小孩子,不和我一般計較,否則早就給我送到公安局了!
看來我不出點大招,他是不會和我托底了。
「縣長大人就不想搞垮周隊長嗎?要知道,我手裡面可是攥著他的把柄的!您若是不敢興趣,那我只能把這把柄還回去了!」
也許是我說的話起了作用,縣長死死的盯著我頭頂的鏡子才問我知道什麼!
「周隊長在武裝隊設有五行八卦的審訊室,您可知道?」我徐徐說出,要知道在現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五行八卦可是頂風作案,這一項就夠把周星星拉下台!
姜還是老的辣,現在輕笑了一下,換了個姿勢,挑著眉毛說:「武裝隊是精神病院改造的,幾十年前的舊東西,有啥旁門左道的東西也正常!不足為奇!」
既然這樣,我繼續扔出一個炸彈。
「那您可知道周家村被封村的事兒?您不覺得這非常奇怪嗎?周家村沒有得狂犬病,而是周星星設的一計,他把人做實驗,不知道在做什麼破壞社會安定團結的事情!」
縣長頓了一下,他在思量話的可信度。顯然,對一個八歲孩子說的話,他還是持懷疑的態度。
「您可以去派人考察,我所求無他,我救我師父,就是人們口中傳說的妖道!」
縣長冷笑一聲,表示他和周星星是同事,是革命戰友的關係,不會輕易讓我挑撥離間成功的。我若再胡言亂語,就把我送到警察局好好反省一番。
老狐狸,是我談判水平太差,還是他心思太重油鹽不進呢?
「如果縣長不怕別人知道你當過逃兵的事兒,那我們的合作就算了!」言畢,我拉開車門就要離開!
「站住!」縣長的話打停了我拉向車門的手!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鬼話?小朋友,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這個道理,你爹娘沒教過你嗎?」我再從鏡子中看去,他臉色陰鬱,眼光毒辣,立刻像變了個人一樣。
大人嚇唬小孩兒的手段不過如此,我見識的多了。縣長是個軟蛋,任由武裝隊捏的事兒我也知道。就你這名聲,還想威脅我?
「我爹娘沒教過我這個,他們死的早,死前就留一句話:別當逃兵!」
「你!......」縣長竟然像踩了電門的兔子,發瘋似的沖我撲了過來。幸虧我早有準備!
一張像破抹布似的旗子,被我直接塞到了他懷裡。那旗子上還有著炮火燒過的痕迹,大洞小洞數不清,煙熏火燎的已經看不到當初的顏色。
只是,上面綉著的部隊番號還在。
縣長抱著那張旗,竟然顫抖起來。
我輕輕讀著:「士兵劉志鵬,士兵徐小斌,士兵李一,士兵劉波,炊事員馬偉宏。」
隨著我念名字,縣長抖的更加厲害,他輕輕撫摸著撫摸著那面旗,就像是摸著自己頭胎兒子的小臉蛋。溫柔、激動、恐懼還有責任。
「還有班長,邵長浩!」
說完,縣長把頭捂在旗子里失聲慟哭。
「邵班長,我沒記錯吧!您就是我爺爺的戰友,他可是多次在信中提過你的呀!」
現在已經是縣長的邵班長,激動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你是...你是老李的孫女?」
他這麼一說,都不用我自己想台詞了!到底是哪個老李來著?
「你爺爺的死……我……」
「哦,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
邵縣長驚恐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也蒙住了,是啊!我「爺爺」都在戰場上犧牲了,我這個二十年後的孫女怎麼會知道呢!
「我爺爺託夢告訴我的!」
邵縣長的臉色掉了下來,明顯不是剛才熱絡的模樣。
「邵爺爺,我爺爺說他不怪你!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其實大家都知道你為人不壞,他們的死與你無關!他們早就投胎去了,相約投在周家村,只是我不知道他們是哪個了!所以,我才急著救周家村的人!」
縣長還是狐疑的看著我,讓我繼續說下去。我把大白給我展現的畫面再一次描述了一下。
「當時是一次正面衝鋒,上頭命令一定要攻下這個山頭,給大部隊留下充裕的時間。你們這一班人是整個連隊最後一支力量了。當時,您就下令,死也要死在山上,而不是山腳下!」
「在您的豪言壯志影響下,我爺爺他們拎著槍和大刀就上去了!您也知道,那時武器少的可憐,整個班就兩把槍,還是國軍淘汰不要的。一把大刀上去,絕對就是送死。而兄弟們,卻把槍留給了你!
「」不過,那時也怪只小日本的武力太猛,前面的人一個個倒下。您可能也想著要拽下去幾個日本兵陪您,可惜關鍵時刻槍卡殼了。子彈沒射出去,倒是把您快震成內容。您撇下搶嚇得往山腳跑,沒想到,山腳也被日本人佔了,你們被包圍了!您嚇得往回跑,邊跑邊喊讓兄弟們救您!」
「剩下的那幾個人折身來救,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為你挨了多少槍子?我爺爺說,那花生米的滋味可不好受,一顆進去,五臟六腑都跟著爆炸了!腿上也吃了一顆,他的半條腿就飛了起來!」
一邊說著,我一邊看著縣長的神態。他緊緊抓著那面旗,看來我故事講得還可以。
「之後,您就藏在炊事員馬偉宏的身子下面。他死於一顆流彈,彈片恰好割斷了他的動脈,血就那麼淌著。你把他的身子搬起來,他還吭了幾聲。您拍拍他的臉蛋,他回應了一下嘴角開始吐血。那血是滾熱的吧?您抹了好多,抹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然後鑽到了他胖胖的身子底下剛好把你覆蓋住,日軍掃蕩的時候他還替您挨了幾刺刀呢!挨刺刀的時候,您聽到他悶哼的聲音了吧!不過,您不用怕?他其實再說,班長,替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