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相思鳥
大白從我身體里鑽了出來,原來他說的歇一會,真的就是一會兒,然後就生龍活虎了!
我和大白合力把師父帶回家,解開他衣服檢查他的傷勢。
“老馬頭最後催動的是萬靈陣法,整個仙堂的大仙都出來了,大白你自己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師父有氣無力的,讓大白先照顧好自己。
大白搖搖頭,“臭道士,我這次真的是佩服你!這種時候你都能挺過來!”
“客氣客氣,都是天命,天命所歸……”
我無語看著他們兩個,傷的應該不致命,還有力氣在這互相恭維。
我一把撕開師父肩膀上的破布條,帶下來一塊血肉。我手一軟,差點就撲到了。師父悶哼一聲,汗就順著脖子躺了下來。
大白不再嬉皮笑臉,師父苦笑著看我,“這的確傷的有些重!你去把柜子里的藥粉和還魂丹拿來,我得把元氣吊一弔!”
我長嘆一口氣,傷了就不要裝腔作勢嘛!
我勸師父快去鎮上的醫院打個針,畢竟讓巨狼咬了一口,整不好真會得狂犬病。
師父瞪了我幾眼,我撇撇嘴開始用燙酒給他擦洗傷口。
傷口上的皮肉被撕開了一塊,加上被水泡的蒼白髮腫。一勺藥酒撒上去,滋啦滋啦如同熱鍋里的油炸開了。
師父嘴裡咬著白毛巾,悶哼出聲。
我拿出葯櫃里的白色粉末,這些粉末對妖仙咬到的傷口有著迅速恢復的作用。
這事兒,我從小就做過,倒也輕車熟路。把藥粉輕輕灑在傷口上,用蘆葦毛掃勻,本該是纏上繃帶。
可是師父這塊皮肉傷的實在是太狠了。
“師父,這塊肉快掉下來了!是撕下來,還是縫上?”我要問下當事人的意見。
師父扭頭看了下傷口,又用手按了按。
把還魂丹含在嘴裡,口齒不清的說“縫上吧!”
我無奈只有拿出銀針在火上燒黑之後,穿針引線,直接為他縫合傷口。
這時,師父的痛楚減輕了不少。剛才那一燙,估計把肉都燙熟了。
我持針的手沒有小時候那般靈活輕便,刺入皮肉的每一針都讓我心疼。
長大了,顧慮多了,干起事情來也畏手畏腳,不怪師父罵我。
“展堂,你也受傷了吧!把衣服脫了,讓幽幽給你瞧瞧!”師父歪靠在被子上,示意我給大白看看。
大白今天以一敵四,實在兇猛。就怕哪個長了眼睛的,真給他傷了,肯定也不是小傷。
不料,大白緊緊的捂住衣服,使勁的搖著頭喊著不要。
“過來,我又不會吃了你!”我的醫術雖然不濟,但是做外科手術和給人解毒還是很拿手的。
他能受到我的照料,都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的,搞什麼事情,還要往後躲?
“道長,不用了!我回幽幽身體里睡一覺就好了!況且,老馬頭仙堂的人馬大多數與我相熟,他們不會對我下死手,我身體並無大礙!”說完,大白就沖我胳膊鑽過去。
哪知,這道白光並未像之前一樣如同月光照進水中,而是被彈了出去。一個跟頭被彈在柜子上,大白捂著頭大叫,而他身後的柜子瞬間碎成齏粉。
我和師父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
“幽幽,你怎麼能拒絕我?”大白揉著腦門大聲質問我,師父也一臉的不可置信。
“幽幽,你身體怎麼了?”師父的語氣有些急,可這關我什麼事兒?你自己沒找對門,怪我嘍?
我搖搖頭!
平時他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誰知道今天到底鬧哪般了!
而且,剛剛從水裡出來的時候,他還能鑽進去的!
大白捂著頭兇惡的看著我,指著我的腿就說這裡面有古怪!
他竟然說我的小腿里能放出緋紅的光,光的力量很大,直接把他彈了出去。
哎呦,真是邪門了!
我拉開褲腿,正是我去村子裡面剮蹭掉一塊皮肉的那塊。
看到那塊要長好的皮肉時,我心裡也咯噔一下!
只見傷口變成緋紅色的一塊,像某種植物的根部,還帶著新生皮膚的褶皺。
一條黑色的藤蔓大概有五厘米,緊緊貼在我的腿上。藤蔓上的紅芽正在以我眼睛能看得見的速度生長出來!
“師父,我被人下了毒!”這次真的是要死了,之前我就覺得那群鳥不簡單,果然是很不簡單。
師父和大白爬過來,仔細看著我腿上的藤蔓,兩人摸摸按按,藤蔓似是通人性,害羞的停止了。
“幽幽,你這是怎麼搞的?疼不疼?癢不癢?”師父一邊按著一邊問我。
我搖搖頭,告訴他不疼不癢,就是從鬼村的牆上蹭了一下,後來又被鳥琢了幾口。
難道,那鳥的唾液有毒?我從懷裡把那隻小幼鳥掏了出來,她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把小腦袋藏在翅膀里說什麼都不出來。
“這鳥哪來的?”師父把小鳥放在掌心,仔細觀看著。
我把在樹上撿到這隻幼鳥,和他們成群啄我的傷口的事兒詳述了一遍。
只是,想到那個小男孩勾魂攝魄的眼睛,下意識的沒把那個紅袍小男孩說出來。
“展堂,你可識得此物?這不是苗疆的邪術,也不像是出馬仙的手筆……”
大白仔細描摹了下,又看看幼鳥,他認得這是一隻相思鳥。
只不過,相思鳥一般都在南方才有,我們北方是不常見的。他們耐不住這邊的冰天雪地,是怎麼跑到鬼村去的呢?
而且,這隻鳥看起來並無異常。
師父和大白最終也沒搞明白,這藤蔓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老堂主她……”大白吞吐的話讓師父給打斷了,師父深深看我一眼,說了句既然不痛不癢就沒啥事兒,別太矯情了,就把我趕回房間睡覺去。
他們說的老堂主指的是什麼?
大白說要生生世世守護我,難道和那個老堂主也有關係?
聯想到在周家村,老馬頭說的話,還有那隻多頭巨蛇因為我的一口血停止了攻擊,似乎我的身份值得考究啊!
我在熱水桶裡面,暗自竊喜。師父從來沒說過我的身世,整不好那個老堂主是我親爹?
堂主,堂主……我美滋滋的做著少女夢。可是一摸到腿上突起的傷疤,灰暗隴上心頭。
好不容易胳膊上的胎記沒了,腿上又多了一個。
哪有堂主千金身上是這樣的傷痕纍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