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雙方俱損
“一條小白蛇,瞧把你能耐的!”我在跑出大門的時候,聽到妖女對大白的嘲諷。
想到差點小命都玩沒了,全村陷入恐慌和危險中,都是這名妖女搞出的禍端,我心中的戾氣隨風而長。
“瞧把你能耐的,渾身帶刺,那麼丑,誰敢娶你?”
喊完,我就大步跟著師父跑出去。
後面,傳來妖女憤怒的罵聲和大白爽朗的笑。
逞了一時的嘴癮,到外面我就嚇傻了。
到處都是逃竄的村民,還有不知數量的殭屍在後面追趕著。
“幽幽,拿著糯米往殭屍身上撒,趁著他分神的功夫把符紙貼在他頭上!”說完,師父把糯米和符紙扔給我,他提著劍向人群中走去。
我的師父,永遠把我想的很厲害。
我的身高,能夠到殭屍的頭嗎?
他當來的殭屍都是院里的那個矮子嗎?
我想想,還是先救人再說吧!
看著村民們驚慌的逃跑,而一處正聚集著兩個殭屍同時在攻擊村民。
我一把糯米扔過去,兩隻殭屍頓時被傷的慘叫起來。地下的村民奮身而起,拿著什麼東西繞了幾圈捆在殭屍的身上,殭屍竟然也動彈不了,只能嚎叫!
“魯大叔,你怎麼在這?”
原來是魯木匠,他強扯著笑,招手讓我過去。
魯大叔躺在地上,似乎是拼了最後一絲氣力。
“你傷哪了?我有糯米!”
魯大師歪頭指了指肩膀,我才看到那裡還汩汩冒著黑血,顯然是被殭屍所咬。
我捧出一把糯米給魯大叔拔屍毒,幸虧是剛咬的,屍毒沒擴散,不然還真是個麻煩事兒。幾把糯米下去,屍毒就清了。
我甩甩手中的符紙,魯大叔,咱兩得並肩作戰了。魯大叔掂量下書中的墨盒,拽著我的手就爬起來了。
“我還是早年間聽我太爺爺說起咱們村子鬧殭屍的事兒,還以為是瞎白話,沒想到這場面在四十年後被我遇到了!”
魯大叔的樂觀是我沒想到的,要是村民們都這樣我們就輕鬆多了。
“魯大叔,你不害怕嗎?”
魯大叔在前面邊跑邊說:“有什麼可怕的,四十年前的殭屍還是我祖上打跑的!哈哈……”
看來,我是找到好幫手了。我跟著他的步伐就在村裡亂跑起來。
大晚上村子本是烏漆墨黑的,現在卻是火光衝天。
而被火燒中的基本都是殭屍,他們又跌在在柴火垛上面的,才引起整垛整垛的柴火連串燒了起來。
我和魯大叔定著殭屍,師父在後面引雷火煅燒,三人配合十分給力。村民們的哭喊聲漸漸減弱,東邊的天際漸漸泛白。
冰涼的雨絲落在我的臉上,這是入秋的第一場雨。
村裡血污遍地,滿目蒼夷。
誰家的娃在半路上哭喊找著媽媽,誰家的老頭歪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氣,又是誰家的漢子躲在柴禾垛里,捂著流血的胳膊哀鳴不止。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師父,魯大叔和我跌坐在一垛柴火上,趁著這個功夫還能休息會兒。忙了大半夜,精神高度緊張,突然松下來,覺得哪裡都疼。
我低頭看著雙手,早已沒有之前的嫩白柔軟,符紙也被血水泡的不能再用。
周家村,到底惹了誰?
而我們,又何其無辜!
師父!
大白!
大白呢?大白被我們留在院子里,和那隻狂傲的刺蝟糾纏著。
他會不會出事?
那隻刺蝟渾身瑩白,想是成精很久了。
大白的經典招數一個吞,一個纏。
這刺蝟吞下去傷胃,纏上了傷身,最是難纏!
我拍拍右手邊師父的手,勉強撐起身子,要回家看看大白如何了。
腿上突突的跳著,一用力就是難忍的刺痛。肯定是肌肉嚴重拉傷了。
遠處緩緩走來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和我目前的步伐極其相似。
我抹了抹眼前的雨水,再往前走幾步,那人竟是大白。
他那不沾塵的白衣上滿是血污,飄飄長發胡亂的堆在頭上,上面不知道染了什麼內臟似的污穢,綠色的黏稠順著他的臉躺下來。
“大白!”我急忙跑過去,而大白看到我之後,梗著脖子邪魅的笑了一下,眼中閃出最後一道光,砰然跪倒在地。
他手中攥著的一團血球咕嚕到我腳下。
一隻幾乎被拔光刺的刺蝟,仍在蜷縮著身體,殊不知外面的堅硬早已不存。
“大白,大白…你怎麼樣?”我跪在地上,把大白的頭抱在身上。他就那樣獃獃的看著我,嘴上還扯著一抹笑。
“幽幽,你說她是不是......咳咳...更丑了?”大白斷斷續續的咳嗽著,嘴裡不斷湧出污血。
“別說了,現我該怎麼辦?你傷的到底多嚴重啊?”我上前扶著他,他從嘴裡掏出一根刺撇在地上。
“奶奶的,真硬!”說完,他就閉上眼睛沉沉過去了!
大白,你醒醒,你這是死人還是昏了還是睡著了?
不就是個刺蝟嗎?就把你傷成這樣了?
你不是說這方圓百里能傷你的東西還沒出生嗎?
那個趾高氣昂,盤旋在半空中的大白哪去了?
那個帶我飛,逗我笑,長身玉立的少年哪去了?
我使勁咬破自己的手腕,看著鮮紅的血流出來,塞到了他嘴裡。
上次我偷聽到師父說我的血和生氣對妖物都是最好的療傷聖葯,現在你進不到我的身體里,我就給你輸血。
你快好起來!
血順著大白的嘴角滑落,大白的身體漸漸縮小,最後化成了一條不足半米的小白蛇,蜷縮在地面上。
我顫抖著,不知該怎麼辦。
大白這是要死了嗎?
“師父,師父……你快來救救大白!”我轉身找向師父的時候,發現師父躺在之前的地方也是一動不動。
雨越下越大,村子里的火被澆滅了。
我獃獃站在雨中,辨不清方向,看不清來人。
天地間一片寂靜,腦海中全是殭屍、火光、逃亡、師父奮身在前,大白在我懷中閉上眼睛。
是誰?
是誰!
到底是誰!
“啊……”我尖叫起來,內心再也抑制不住要復仇的渴望。
身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熱血一直往頭上灌。
腰間的藤蔓瘋狂的增長,我忍不住在地上翻滾起來,以減輕此時的痛苦。
最後看到的一幕是魯大叔向我跑來,然後,我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