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督軍,招惹不起
夜深。
雲府最華貴的紫竹苑裡絲竹聲聲,曲樂悠揚。
大廳內歌姬樂師笙歌不休,酒桌后督軍大人豪飲哼唱,全然沒了白日那股子冷勁兒,有的只是一派享樂糜態,簡直判若兩人。
酒壺空空,督軍不滿的一摔酒壺高喝:「拿酒來!」
酒沒來,雲城主倒是一臉小心的湊上前來:「大人,您不能再喝了,得歇著了!」
「歇什麼,本督還沒喝夠呢!」督軍說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卻是身子一晃,向前欲栽。
「大人!」雲城主迅速上前扶住:「還是歇息吧!」說著他抬手揮退歌姬樂師,親手攙扶著督軍去往後堂的寢室里。
「酒!」
「屋內有……」
「本督還要喝!」
「是是是,還喝,還喝……」
督軍的含糊要求和城主的無奈應答里,夾雜著沿途碰翻的東西摔出的叮叮咣咣,很有些不堪。
但當兩人徹底進入了寢室,並拉上了門扉后,醉眼朦朧的督軍大人立時雙眼清冷,渾身的酒氣一震便無!
「怎樣?」他冷聲詢問。
「王爺,都按您的意思布置好了,保證會把那逆種引出來!」雲城主也是一臉嚴肅。
督軍點了點頭:「逆種不除,南疆難安,我人族內亂已經不休,不能再腹背受敵。」
「末將明白!」
「本王將你們以軍化民,要的就是揪出逆種,這次還可以唱唱苦肉計。」
「王爺的意思是……」
「那個陸原今日惹惱了我,如果他的日子不好過,你覺得那些逆種會不會找上他?」
雲城主立時點頭道:「王爺英明!」
督軍看了他一眼:「行了下去吧!」
「是!」
「對了,我的真實身份,只你一個知道就夠了,明白嗎?」
「明白!」
「還有,給白家送去十份蘊氣丹的材料過去,然後告訴那個白如月,三日之後,我要十顆蘊氣丹!」
雲城主聞言一愣:「王爺,您府中煉丹大師無數,這小小蘊氣丹何必要……」
「嗯?」督軍斜了雲中龍一眼:「話多!」
「末將知錯!」雲城主噗通一下就跪地,一臉惶恐之色。
「白如月或許是可造之材,不試試,怎知?」
「是。」
督軍揮了衣袖,雲城主趕緊起身默默的退了下去。
他一離開,督軍大人就伸手摸出了那剩下的四顆蘊氣丹,表情略有些玩味:
一個一品的蘊氣丹,居然結出五品丹藥才有的丹表內斂葯華,有意思,還有那神火之息……這個白如月的身上,一定有故事。
他眨眨眼,隨手就把蘊氣丹丟去了一旁,繼而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周身鬥氣彌散開來,陡然間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就變了模樣!
眉若遠山,眸藏星辰,懸膽鼻,櫻桃口,這些漂亮的五官聚在一起!嘖嘖!好一張妖孽迷人的臉!
不過,他的眉眼透著寒意,即便容顏似妖,卻也有著絕對不可招惹的殺氣!
他坐在床榻邊,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根綠色的絲帶,凝視著摸索了片刻后,聲音幽幽的自言自語:
「阿鸞,我遇上了一個女子,她說了和你相似的話……便幫了她一把,不過,我知道,她不是你……你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
……
「都明白了嗎?」雲中龍看著面前十來個親信低聲詢問。
「明白了城主。」眾人異口同聲。
「很好,去辦吧,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雲中龍囑咐后遣散了眾人下去,自己從書房裡出來時,瞥見對面房間里的燈還亮著,想了一下走了過去。
「于飛,還在看書?」
「是的,爹。」雲家大公子云于飛應聲放下了手裡的書,那是一本《丹經紀要》。
雲中龍瞥了一眼那丹書,坐在了一旁:「今天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想起出借火山鼎?那可是王爺賞賜給咱家的寶貝!」
雲于飛眨眨眼說到:「聽到她會煉丹,兒子忍不住就想幫一把。」
雲中龍的唇角抿了一下,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裡苦,不過爹娘一直在想辦法,你娘那邊給你收了十顆斷續丹,過幾日應該就回來了,到時不妨試試,或許你還可以站起來!」
雲于飛本來平淡的表情一下變的有一絲激動:「爹!斷續丹價格極高……」
「再高也不如我的兒子重要!」雲中龍說著拍了拍雲于飛的肩膀:「行了,早點歇著吧!」
「是,爹。」
「哦,對了,那個白姑娘今日是怎麼……」雲中龍好奇詢問,但問了一半看到兒子緊閉的唇,他就知趣的擺了手:「好好好,我不問。」
「謝謝爹,不過爹,那位大督軍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連您都要如此的小心應付?」
大督軍來的突然,凌晨的時候接到消息,他爹就如臨大敵似的叫人到處張羅安排,更囑咐他一定要恭敬伺候。
可是十三城城主的地位並不低,且嚴格地說,白城主其實等同於當年那支強軍的大將軍!
大將軍和督軍的品級,也就只差半級而已啊。
雲中龍扭了下嘴巴,想到王爺的囑咐,當即鄭重地說到:
「督軍沒什麼來頭,但他是王爺跟前的紅人,而且脾氣性格比較怪,不太好伺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千萬不要招惹他,伺候到他玩夠了,走了,也就是了。」
「這樣啊!兒子明白了。」
「那個,白家那邊你照應一下!」雲中龍一臉謹慎地說道:「至於陸家,離遠點!」
「明白。」
雲于飛應聲之後,雲中龍就離開了。
詩書捧著一碗湯藥從後堂里出來,放在了桌上,表情有些激動:
「主人,老爺夫人真好,居然給您收到了十顆斷續丹!這一顆斷續丹都要賣一萬兩呢!」
雲于飛看了他一眼,臉上溫文儒雅的表情卻有了一絲暗色:「最後一把,自是豪賭。」
「豪賭?」詩書歪了腦袋。
「對!」雲于飛摸了摸自己的腿:「如果這次能治好,我就依然是白家未來的繼承者,如果治不好,我就得自覺的捲鋪蓋去葯谷里混日子,把機會讓給二弟。」
詩書的臉色一下就變的難看:「二爺要是上位了,那主人您豈不是要受苦?」
白于飛苦笑了一下,輕聲道:「所以明天,我們得去拜訪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