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番外:身份之痛
龐凌淺笑嫣然:「裴纓,你真是會自我安慰,就算你求愛薛鴻不成,也沒必要自降身份作妾吧?哦,不對,你是什麼身份?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跟人苟合的野種而已。」
若不是薛鴻告訴她這些,她還沒料到,裴纓的身世如此複雜。
當然,她沒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她只是覺得裴纓該低調點,而不是行事這麼張揚,不知收斂。
裴纓這幾日討了戈榮貴的歡心,在戈府揚眉吐氣慣了,遇到熟人還一直保持這個架勢,卻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身份問題,確實是橫在她心裡的一根刺。
「你別得意的太早了。」裴纓張嘴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詞罵回去。
跟龐凌比,她真的什麼都不是,偏偏她骨子裡不服輸,非要跟她較量一番。
龐凌懶得跟她在大街上漫罵,轉身拉著安涵月的手道:「涵月,這快到了飯點,咱們還是回去用午膳吧。」
安涵月點頭:「嗯。」
見她們上了不遠處的那輛豪華馬車,駕車的還是個武力高強的隨從。
這個隨從,她並不陌生,就是之前貼身保護薛鴻兄妹的蘆葦。
沒想到,薛鴻竟讓貼身隨從保護龐凌,可見他對龐凌的在意,這個認知讓她幾乎將銀牙都給咬碎了。
看著那輛馬車遠去,她不由的跺了跺腳:「龐凌,你別得意的太早,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就不信你選的男人就是最獨特的存在。」
見她氣惱,站在她身旁的丫鬟,忙勸慰道:「就是啊,若是不受寵的妻子,還不如受寵的姨娘呢?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還沒成親嗎?」
裴纓心裡好受了一點:「就是。」
等她牢牢捏住戈榮貴的心,生下個一男半女,就能稱霸戈府了。
回到馬車裡的龐凌,回想裴纓趾高氣揚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這個裴纓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敢在她面前毫無避諱,真不怕她將她得了花柳病的事情說出去嗎?
薛鴻懲罰了她,將她的身世扯出,她應該被裴家掃地出門,過得很慘才是?
能在這樣的處境下,找到新的靠山,可見她的手段?
見她沉思,安涵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聲音問道:「龐凌,真沒想到心高氣傲的裴纓能給人作妾,瞧她那副打扮,恨不得將所有的金銀首飾堆在身上,當真是花哨極了。」
龐凌眸光掠過一絲不在意:「她越是心裡不得勁,才越會張揚自己。」
裴纓得了那種臟病,就證明她失了清白身。
一個女人的貞潔何其重要?
再加上她的身份來歷不明,受到裴府的排擠后,能嫁到什麼好人家?
算了,不管她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只要她不來招惹自己,龐凌也不想趕盡殺絕。
「你說的有道理。」安涵月悶悶道。
今日真是出門不利,碰見倒霉的事,遇到討厭的人。
她剛萌芽的愛情枝丫,就這樣夭折了。
龐凌看出她的悲傷,小聲安慰她:「別傷心了,尚飛不是你的良人,像他那種花花腸子,你又怎麼能拴住他的心?」
安涵月雙眸濕潤,神情委屈:「可是,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他說的話太傷人了。」
龐凌嘆氣:「這就是富家子弟的惡習,女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附屬品,你的日子還長,未來一定會遇見真心愛你的男人。」
「或許吧。」安涵月咬了咬唇,心裡久久不能釋懷。
一天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夜幕降臨,天空如墨,一輪殘月高掛在天空。
龐凌用了晚膳,剛回房,就見房裡閃過一抹人影,她警惕的低喝道:「誰?」
木門被人從裡面打開,跳躍的月光,將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拉長,讓他立體的臉,柔和了不少。
他完美如畫的身影印入龐凌的瞳孔里,讓她又驚又喜。
「薛鴻,你怎麼來了?」龐凌迎了上去。
薛鴻看著她的眸光,帶著幾抹纏綿,幾抹思念:「想你了,就過來看看。」
「不過是剛分開幾天而已,你總是這樣大膽,讓人看到了多不好?」
「什麼意思?我來看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行嗎?怎麼看你怨氣那麼深,不想看到我?」薛鴻挑眉。
「哪有,只不過我今日的心情不佳。」碰到掃興的人跟事,她無法釋懷。
「發生什麼事了?」薛鴻忙問。
「好姐妹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還有那個討厭的跳蚤在跟前跳動,讓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
龐凌將今日之事,簡單的交代一番。
聽著她悲切,氣憤,徜徉的語氣,薜鴻能感同身受。
「尚飛可是個花花公子,愛上他的女人基本得不到善終。」薛鴻如此評價。
「這我當然知道,就是看涵月傷心難過的樣子,很替她不值。」
「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讓她認清現實也好。」
「嗯,希望時間能治癒她的傷痛。」龐凌說完,又道:「對了,你上回說,裴纓不是死定了嗎?今日我看她如此招搖過市,還真讓我吃驚。」
「呵,我就知道她不是個簡單的人,她的命可不是一般,被裴老爺打的半死,丟入了亂葬崗還能蹦躂,看來是被人獲救了。」薛鴻冷冷淡淡道。
當初他聽杜劍彙報,裴纓身份暴露,被裴老爺打個半死,丟入亂葬崗后,就沒有再關注她。
認定必死無疑的人,居然還能死裡逃生,這也真是萬分有趣。
「看來是娶她的人,救了她。」龐凌猜的七七八八。
「算了,別提那等掃興的人,若她能安分守己,一切好說,如若不然,就是自掘墳墓。」
「嗯。」兩人說了一番悄悄話,薛鴻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同樣的夜晚,有情人情意綿綿,但獨守空房的裴纓,聽說戈榮貴在巧兒那邊歇下了,氣得將桌子直接掀翻,桌上的茶盞滾落下來,碎了一地。
這讓她越發看清楚,靠美色還不足以抓牢戈榮貴。
這個男人不可靠,一切還得靠自己。
想到龐凌說的話,就如一把尖銳的刀子直往她心口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