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心灰意冷
「皇兄,斗宗大人傳來消息,盤踞在南區和西區的所有蠻族,都已經被他徹底清剿。目前蠻族的力量,只剩下了還在咱們境內入侵的這一塊,因此他希望咱們能夠最後組織一次會戰,這一次……他會帶領著戰族,全員投入其中,務求畢其功於一級,將蠻族徹底消滅。」
太夏皇宮之內,夏春秋站在太夏皇帝的面前,沉聲開口說道。
僅僅只是一年多的時間,可此時此刻的太夏皇帝,看起來卻像是蒼老了幾十歲般。
身上的氣息也異常萎靡,精神狀態看起來非常糟糕。
夏春秋也沒有好上多少,只不過他的境界終究遠在太夏皇帝之上,所以精氣神還是要更加飽滿一些的。
「斗宗大人……晉級宗師了?」
太夏皇帝抬了抬眼皮,頗為疲憊的將眼前的奏章隨手向前一扔,靠在了龍椅的椅背上后,一邊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開口道。
「應該是,咱們那兩位都有著相應的氣機感應,這種事情,也瞞不住。」
夏春秋沉聲說道。
「呵,也是,既然恢復了宗師境界,自然也就意味著恢復了當年的實力,又有戰族在手,自身戰力足以君臨天下,這個時候當然很適合來一場大決戰了。」
太夏皇帝輕笑著說道。
「那咱們……怎麼回復?」
夏春秋小心翼翼的問道。
「答應吧,還能怎麼回復?這麼一年多的時間,蠻族就幾乎要打到天京城下,諾大的太夏,至少三分之二的領土都已經被蠻族禍害成了不毛之地,咱們手上的力量越打越少,雖然蠻族的情況也不好過,但估摸著終歸還是要比咱們強的,如果繼續拖下去,恐怕咱們就要被徹底打光了。」
太夏皇帝擺了擺手,有些煩躁的說道。
「是,皇兄,那我這就去通知輕柔,不過既然是決戰,需要提前進行的統籌安排就必不可少,具體要如何執行,還得軍部出個章程。」
夏春秋欠了欠身,開口說道。
太夏皇帝則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繼續這個話題,很是心不在焉的說道:「這個你自己安排吧,軍部這一年來也焦頭爛額的幾乎要倒了架子,如果不是元帥一直強撐著,怕是真的就要關門大吉了吧?」
「這……情況確實越來越麻煩了,大部分人的情緒都非常悲觀,連帶著咱們剩餘還能夠控制的領土,各種問題也在變得突出,特別是治安越發糟糕,一年多的戰事,讓許多人都有些絕望,很是要自暴自棄的模樣。」
說到這裡,夏春秋也非常的無奈。
實際上,不僅僅是其他人,就算是他,又何嘗還有多少信心?
「哎……」
太夏皇帝一聲長嘆,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上前走到了御案下的台階上,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然後拍了拍身邊。
夏春秋會意,坐到了太夏皇帝的身旁。
一個太夏的九五之尊,一個太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六王爺,就這麼毫無形象的席地而坐。
「老六……咱們兄弟兩個,有多少年沒說過心裡話了?」
太夏皇帝的聲音有些茫然。
夏春秋怔了怔,扭頭看著自己的皇兄,發現自己皇兄的鬢角上,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有了微白的顏色。
「自從坐上了那把椅子,就再不能和你像小時候那般百無禁忌,我要顧著帝王威儀,你要小心著不被猜忌,一把椅子,就讓咱們兩個從關係最好的親兄弟,變成了互相熟悉的陌生人,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悲。」
太夏皇帝沒有理會夏春秋的愣神,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言詞之中心灰意懶的味道清晰可聞,就連自稱都去掉了稱孤道寡的架勢。
「皇兄……」
夏春秋有些不忍心,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出言安慰。
「老六,你說……要是太夏在我的手上沒了,那我死了以後去地底下見父親,父親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狠狠的揍我一頓?」
太夏皇帝喃喃說道。
「皇兄,別胡思亂想了,蠻族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場聖戰,最終一定是咱們獲勝。不管現在損失多麼慘重,等到聖戰結束,終究都可以休養回來的。」
夏春秋出言勸說道。
「不用說這些沒意思的話,這裡就咱們兄弟兩人,我現在也不是太夏的皇帝,只是你的哥哥。局勢如何,咱們兩人都清楚,聖戰當然能夠取得勝利,但是聖戰之後……等待著太夏的可不會是休養生息。」
太夏皇帝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斗宗大人將整個東區都整合了起來,對蠻族佔領區的反攻,也讓南區和西區都置於掌控之下了吧?置於北區,基本上所有的軍力和強者都被咱們抽調一空,決戰之後,太夏將迎來最虛弱的日子,這種情況下,斗宗大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我可不會認為……東區的整合以及對南區西區的佔領,只是斗宗大人單純為了維持穩定,從不久前在皇宮內沒能將斗宗大人留下開始,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當然……這一天來的還是有點早了,我沒想到斗宗大人竟然這麼快的就能恢復到宗師境界。」
聽著自家皇兄將這些事情沒有任何遮掩的攤開來說,夏春秋有點措手不及。
遲疑了一會兒后,咬牙發狠道:「或許……我們可以在決戰的時候動一些手腳,盡量讓戰族剩餘的力量全都搭進去?」
「沒用的,現在的威脅,已經不來自於戰族,而是來自於斗宗大人本身。還是五轉聖靈的境界時,斗宗大人就能以一敵二,面對著咱們的兩名宗師,絲毫不落下風。如今恢復了宗師境界,斗宗大人會有多強……誰都不知道。」
太夏皇帝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但至少曾經的斗宗大人全力以赴出手過一次,帶來的結果如何,所有人都清楚。一個斗宗大人……就足以把現在的太夏,滅國了……」
夏春秋再次默然。
太夏皇帝不再多說,獃獃的坐在台階上,只覺得這世界的一切,都在變得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