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高燒不止
「好主意,便就按照若書說的做吧,今日你們二人就不用跟著我回府上了,若書你便負責那成衣和糧食店,盛伯伯就負責酒庄和整個糧庄的安全吧。」顧慕言看著這酒庄說道:「往後習武我也來此處!」
見盛周瑾和若書還想說什麼,顧慕言才將心中的打算與二人說了出來,若書這個名字在京城必不能用了,但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將蕭逸拉下馬,便就是若書揚名之日了。
對於糧庄,顧慕言倒是沒有別的吩咐,只說盡量乘著現在糧食的價格較低,囤些好一點的糧食就好,數量大致就是將這個原來的酒庄裝滿。
隨著時間的流逝,顧慕言幾乎日日去那糧庄,也眼見著那糧庄慢慢的走上了正軌,自己跟著盛周瑾學的武功也稍稍入了門。
只是顧慕言畢竟是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這天天往外跑的,自然是有人要說什麼的,蘅蕪苑自然是沒有人說的,但是保不齊出了春香居就不會有人說了。
李姨娘貪墨的事情也過去有一段時間了,顧昊也很久沒有去春香居了。
「母親,你這樣是不行的,在這麼下去,這府中哪兒還有我們的容身之所啊?」顧曦月皺著眉頭跺了跺腳說道。
門外有丫鬟經過,瞥了一眼,就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匆匆離開了,這讓顧曦月更加惱火,想要將那個丫鬟抓進來,但是那人早就一溜煙的跑了。
「為娘也想出去,但是你看看為娘現在出的去嗎?一到這院外又有人攔著我!」李姨娘坐在凳子上,指了指外面守著院門的家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順著李姨娘指的方向,顧曦月也看了一眼,這些家丁並沒有攔著她進春香居找李姨娘,那就說明父親並沒有完全對李姨娘下死手!
所以顧曦月的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了一個辦法,趕忙坐到李姨娘的身旁,抓著她的手說道:「母親,你覺得裝病的法子可能行?」
「你以為為娘沒有試過嗎?夜裡我直接站在風口,讓人稟告你父親為娘感染了風寒,但是相爺卻是一點都沒有心疼的樣子,甚至來都不曾來,只是派了個大夫過來罷了。」李姨娘說道這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神之中哪兒有什麼對顧昊的愛意,分明只有算計!
聽力李姨娘的話,顧曦月笑著搖了搖頭,像是勝券在握一般的說道:「不,這一次,裝病的不是母親,而是我!」
「你?」李姨娘只是愣了一下,但是隨即便反應過來說道:「月兒的意思是?」
兩人耳語了一番之後,顧曦月就回了自己的摘星閣。
到了夜裡,顧曦月忽然就高燒不止,顧昊連夜起身守在摘星閣之中。
見大夫出來了,顧昊才慌忙上前問道:「大夫,不知小女如何了?」
「小姐是思慮過重,這一次恐怕難了。」大夫搖了搖頭,將手中備下的藥方遞給顧昊說道:「相爺按照這個方子抓藥,明日這個時候再來,要是這高燒還是不退,藥方就得再換一個。」
這個大夫是丞相府來往最為密切的,顧曦月知道一旦出什麼事情請來的一定是他,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一次顧曦月的高燒是真的,但是不至於像這個大夫說的這麼嚴重。
只不過是顧曦月在把脈的時候,動了些許的手腳。
「有勞大夫了。」顧昊像是一下子沒了力氣,吩咐了下人將大夫送走之後,便趕忙進了房內。
整個屋子滿是下人忙亂的身影,和躺在床上嘴唇發白,額頭都是汗水的顧曦月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就讓顧昊更為心疼和慌亂了,生怕顧曦月真的會出什麼事情。
「母親,母親...」顧曦月口中輕聲的念叨著,如果不靠近一些根本就聽不清楚。
因著顧曦月雖然是顧昊的女兒,但是男女有別,顧昊也只是站在不遠處焦急的看著,所以並沒有聽見。
直到伺候的丫鬟突然回頭對著顧昊說道:「老爺,小姐好像在念叨什麼。」
「你讓開!」將自己的女兒好像已經有些神志不清,顧昊那兒還管得了那麼多規矩,當即便將丫鬟趕開,俯身傾聽顧曦月在說什麼。
而顧曦月也極為高明的並沒有再顧昊湊近的時候就將李姨娘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極為痛苦的喊著:「不要!不!來人!快來人啊!救火!誰來救救我們!」
「乖,月兒乖,沒有著火,父親在,不怕!」顧昊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會這麼安慰自己的女兒,也因為這樣,心中更加心疼顧曦月了。
只是顧昊的安慰只是讓顧曦月短暫的平和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便更加激烈的喃喃道:「不要!母親不要!不要丟下月兒!快救救我母親!救救我母親!」
隨著顧曦月的這一聲驚叫出口,顧曦月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前方,就像是沒有靈魂一般,這般模樣對於就在他身邊的顧昊來說無疑又是一個衝擊。
接著顧曦月渾身好像沒有了力氣一般,軟軟的倒了下去,一旁的顧昊隨即起身,吩咐了丫鬟將小姐照顧好之後,便大步往春香居走去了。
屋外的天氣就像是在幫著顧曦月和李姨娘兩個人一般,原本一個安靜的月夜霎時間雷電交接,緊接著竟下起了大雨,頗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氣勢。
蘅蕪苑中,顧慕言被這雷聲吵得睡不著覺,便起身走在窗邊推開窗子,看向外面,這種靜謐的黑夜,伴隨著電閃雷鳴和磅礴的大雨,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外間的春芽見屋裡的燈亮了起來,知道小姐醒了,便也起身要前去伺候著。
門外報事的丫鬟敲了敲門,也走了進來,問春芽道:「小姐可是醒了?」
「應當是醒了,可是有什麼事情?」春芽一邊穿著外衣一邊問道。
「二小姐突然發了高燒,大夫說是思慮過重,好像不大好。」那丫鬟說完,春芽便將鞋子也穿上了,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丫鬟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穿戴好了的春芽走進了內間,將柜子里的披風拿了起來,披在了顧慕言的身上說道:「剛才丫鬟來報,說是二小姐染了風寒,有些癔症,不大好。」
「倒是聰明的,想必現在姨娘的春香居格外熱鬧,我們去看看吧,好歹是姐妹不是?」顧慕言只是稍稍想了一會兒,就將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想明白了。
但是春芽不太明白,疑惑的問道:「可是這次問診的大夫是府中老爺最常請的,倒是不至於為了二小姐他們欺瞞老爺吧?」
「這世上有醫術能看出來的,也有不能看出來的,端看得病的那個人用的是什麼法子了。」顧慕言一邊被春芽伺候著穿衣裳,一邊說道。
春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時候顧慕言的衣服也穿的差不多了。
「走吧,去看看我的好妹妹如何演這場戲。」顧慕言微微笑了笑說道。
春香居之中,李姨娘不顧大雨,站在雨中,拚命的想出院子。
「求求你們了,讓我出去吧,月兒生病了,我這個做娘的連看一眼都不行嗎?」李姨娘哭喊著說道,院子里的下人紛紛在拉著李姨娘回房間,但是李姨娘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就是想要往外走去。
顧昊遠遠的就聽見了李姨娘的哭喊聲,伴隨著雷電更加顯得凄涼,加之剛才顧曦月又是那般痛苦,他也難免動了惻隱之心,這李姨娘也是顧昊寵了這麼多年的小妾,要說一下子心寒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李姨娘就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回房間去,將下人門撐過來的傘一把一把的扔在地上,眼神慢慢的變得絕望,「我不求什麼,你們讓我看一眼,月兒的病好了我就馬上回來,再也不出房門一步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們了!」
說著,李姨娘竟然重重的對著地面磕頭,門外的侍衛簡直要崩潰了一般,雖說李姨娘只是一個姨娘,對於府中的小姐少爺來說也是半個下人,但是在自己等人面前還是主子的,如今主子跪著自己站著成何體統?
所以門外的侍衛乾脆也跪了下來,看著李姨娘極為糾結的說道:「李姨娘,這不是我們不讓,這我們要是讓了,相爺若是發怒,我們實在不好交代,二小姐那裡相爺必定會好好照料,還請李姨娘莫要為難屬下。」
這些侍衛是顧昊身邊的人,說話的氣度和平日里府中其他的下人不同,不然又怎麼可能看的住李姨娘?
不遠處的顧昊現在已經能看到一些春香居的情況了,見著所有人都跪在那裡,原本對李姨娘的憐惜之前瞬間煙消雲散。
這些侍衛好歹是自己的人,現在竟然在春香居外面跪著,這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這讓顧昊如何能夠忍受的了?當即便加快了腳步往春香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