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冊封

第五十一章 冊封

起身的時候,顧慕言的動作依舊是極為標準的:「謝皇上。」

「這跪拜的禮儀是誰教你的?」今上意味不明的問道,聲音之中還帶著龍威,分明是想要以此震懾住顧慕言。

見今上果真詢問,顧慕言倒是不慌不忙的又行了一禮道:「是民女的外祖父教的。」

「傅老?他為何教你這些啊?」今上一聽是太傅教的,態度也比之方才好上了許多。

誰知顧慕言忽然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啟稟聖上,說來慚愧,年幼的時候外祖父時常帶著民女,偶有一次正巧碰上今上傳旨下來,當時只跟著身邊的人學著跪下了,起身的時候因為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便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起來,那時候起外祖父便教民女這些禮儀了。」

「哈哈,竟還有這般原由?」今上被顧慕言逗樂了,竟還有一絲慈祥的說道:「說說吧,這次疫病,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

見今上問自己想要什麼,顧慕言皺著眉頭仔細想了好一陣,才像是突然想到了怎麼一般的說道:「民女想要婚姻大事自己做主!」

「你這丫頭,竟與你那外祖父一般古靈精怪!朕准了!」今上看著顧慕言越發的歡喜,直接同意道。

見今上答應,顧慕言當即便喜笑顏開,又朝著今上跪拜了一番。

「哎?你這脖子上的血痕是怎麼回事?」今上無意間看到顧慕言脖子上一道刺目的血痕,方才還是沒有的,而且根據暗衛的通報,城外在顧慕言在的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爭執。,暴亂也是湯藥又用之後才引起的。

顧慕言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隨後便只說道:「前幾日家中祖母中了毒,民女帶著李大夫回府給祖母醫治的時候,一時不小心自己划傷的。」

「你為何如此相信這個李大夫?不止信其能救你祖母,更是以身試藥?」今上戒備的問道,這個李大夫的底細今上還尚未查探清楚,所有的了解都是基於這一次洪澇之災開始的。

「倒也不是相信,是因為那個時候府中的人來尋民女的時候,說祖母不大好了,當時民女身邊只認識李大夫,所以這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誰知李大夫當真救了民女的祖母!這一恩,民女只能以身試藥來報答!」顧慕言自然不會將前世的事情與今上說,而這個說法,是最為合理的。

「原是如此。」今上點了點頭,對顧慕言的問話結束了,便對著身邊的李公公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將其他幾人也一同請進來。

「這一次洪澇之災,諸位的功勞朕都看在眼裡。特別是相府小姐,更是巾幗不讓鬚眉,以身試藥,這才使得疫病能夠更快的控制。」今上看著下面跪著的四人,緩緩的點頭說道。

將今上讚賞,眾人皆是行禮道:「這是草民應當做的。」「這是民女該做的。」

「相府嫡女,以身試藥,特封縣主,婚嫁自由,其他人各賞賜黃金千兩,珠寶一箱...」今上滿意的下旨道。

等顧慕言回到府中的時候,顧昊他們已經將聖旨接下了,李姨娘和顧曦月兩人就站在顧昊的身後,兩雙眼睛就像是毒蛇一般的盯著顧慕言。

「是你和聖上說要婚嫁自由?」顧昊幾乎是壓著喉嚨對著顧慕言厲聲道,完全沒有將縣主的封號放在眼裡。

「是。」顧慕言並沒有否認,直接點頭回答道,挺直了腰桿,絲毫沒有畏懼的模樣。

這番態度,顧昊如何能忍得?當即便上前給了顧慕言一個巴掌,手指有些微顫的指著顧慕言怒吼道:「孽女!我丞相府何時虧待於你,你竟然向聖上提出這等無理的要求!你這是將本相置於何地?」

「父親,您這是在說今上的賞賜無理?言兒如今好歹也是堂堂縣主,被您這般辱罵,若是明日今上再召見,女兒這巴掌印又如何解釋?」顧慕言絲毫沒有退縮的問道,接著又指著自己脖根處的那個傷痕道:「父親,今日今上還問女兒這個傷口是從何而來的,你猜女兒是如何說的?」

「你!孽女!滾!給本相滾出去!」顧昊氣的喘了好幾口粗氣這才平靜下來一些。

這般場面,只是讓顧慕言覺得無比的嘲諷,做父親的,在得知自己的女兒以身試藥之後竟是沒有一點關心自己的身體,反而還因為今上的賞賜與自己爭執,這樣的相府,卻是沒有絲毫可以留戀的地方。

「小姐,您身體無礙吧?奴婢竟還是在今日才知道小姐這幾日是去試藥了。」襲香在門外守了許久,見顧慕言出來,便忙上前扶著,淚水也止不住的留了出來。

拍了拍襲香的手背,顧慕言微微一笑,溫柔的安撫道:「無事,李大夫的葯很好,如今就是有些乏了,旁的都好,我不在的日子,府里可有別的事情?」

「沒什麼大事,就是流年齋的喜鵲找您說是有事要與您商量。」襲香擦了擦眼淚,細細的想了想之後才回答道。

見魚兒上鉤了,顧慕言嘴角微微上揚道:「行了,我知道了,正好也要去看看祖母,你且先去將我的房間收拾收拾,再幫我住一晚小面吧。」

「是,小姐。」襲香對著顧慕言福了福身,轉身往蘅蕪苑的方向走去了。

「小姐,老夫人等您好久了,您快去看看吧。」知道顧慕言回府了,高氏早就已經起身等了許久了,知道顧慕言一定回來,早就派了人在院門口候著了。

「祖母,言兒回來了!」顧慕言推開門,笑著小跑到高氏的身邊,靠在高氏的身上,撒嬌的說道。

見顧慕言完好,高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溫柔的撫摸著顧慕言的秀髮道:「快,抬起頭讓祖母好生看看。」

「不嘛,言兒不起來,就賴在祖母身邊了!」顧慕言繼續討好的說道,實則只是想要掩蓋臉上的手印罷了。

但是高氏豈是這般好糊弄的?幾乎是一瞬間就變了臉色的說道:「言兒是一眼都不想看祖母了嗎?」

「不是的,不是的!」顧慕言連忙解釋道,知道躲不過去,索性從高氏的身上挪開,微微低頭,不敢直視高氏。

原本顧慕言就生的白凈,這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在如今看來,更是尤為明顯,甚至有些觸目驚心。

「這...這是你父親打的?」高氏輕撫著顧慕言臉上的紅印,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顧慕言點了點頭,又故作輕鬆的安慰高氏道:「祖母,言兒沒事的,如今言兒可是縣主!就算自立門戶都是可以的,只是捨不得祖母,不如祖母跟著言兒出去吧?」

「傻孩子,丞相府好歹是你的靠山,再者你讓旁人如何說你,只是你那父親確實不像樣,不過祖母已經給你外祖父去了書信,希望他能為你覓得一個良婿,加上今上今日又賜你婚嫁自由,那祖母這心倒也是放下了,不然若是真的將婚嫁之事交給你父親,恐怕又要落到李姨娘的手中了。」高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淚水更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這是顧慕言第一次見高氏落淚,原本古靈精怪的顧慕言瞬間變得手足無措,一邊幫著高氏擦眼淚一邊哄道:「不嫁,言兒不嫁,若是言兒不在這府中,還不知道那李姨娘如何戕害您呢!」

兩人相擁而泣,但是顧慕言知道,這樣的時日不會再維持太久了。

從高氏的房中出來之後,顧慕言整理了一下衣裳,將臉上的淚痕擦去,往流年齋放雜物的一各耳室走了過去。

「求小姐救奴婢!」喜鵲將顧慕言進來,直接跪在地上,朝著顧慕言磕頭道。

「起來吧,你我之間不過是互相幫助罷了,何來求人一說?」顧慕言上前一步,將喜鵲扶了起來道。

誰知喜鵲並沒有起身,還是跪在地上,繼續說道:「小姐,外面有人傳來消息,不止鶯兒的家人盡數被李姨娘趕盡殺絕,就連奴婢家中也是無一倖免,所以,求小姐助奴婢一臂之力!」

「什麼?」顧慕言倒是真的沒想到李姨娘竟然連喜鵲的家中之人都沒有放過,但是她不知道為何喜鵲還能安然無恙在這裡與自己說話,當下便後退了幾步戒備的問道:「那麼你又為何好端端的在此處?」

見顧慕言不相信自己,喜鵲才解釋道:「奴婢和鶯兒平日里極少聯繫家中之人,所以也是這一次打探鶯兒家人的時候才知道,奴婢二人的家人早就已經被那李姨娘除去了。」說道這裡,喜鵲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恨意。

雖說一開始李姨娘用家人威脅的時候,喜鵲並不覺得什麼,甚至還覺得這是在相府安身立命的一個機會,誰知自己不過是她人眼中的魚肉,任人宰割。

「看來,早在你們下毒的時候,李姨娘就已經動手了,當真是狠毒至極啊。」顧慕言皺著眉頭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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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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