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遇面具男(下)

第十五章再遇面具男(下)

紀青雪走了一路,楚尋就跟了一路,她此刻就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兒,偏偏身後多了條如影隨形的「小尾巴」,令她十分不悅。

紀青雪突然停下腳步,她十分無奈地說:「我說你到底還要跟我跟多久啊?」

楚尋嘴角含笑,立即回道:「那就得看我心情啊。」

「靠!」紀青雪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就不能圓潤的走開嗎?你跟著我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對於紀青雪的話,楚尋完全當作了耳旁風,無視之,其實他也沒想做什麼,只是日子過得有些無聊了,而此時又正好遇上了一個可以讓他打發時間的人而已!

見他還跟著自己,紀青雪徹底火了,轉身就直接送了他幾枚金針,下手毫不留情!

幸好楚尋反應夠快,打開扇子迅速遮擋,金針扎在了扇面,應聲而落。

這女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雖然他戴了面具,但是萬一毀了他一張俊俏的臉,可如何是好啊!

「再跟著我,信不信我殺了你!」紀青雪眼神陰鬱,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同楚尋開玩笑。

反正今日已經開了殺戒,再殺一個也沒什麼。

「這是你第二次威脅我了。」

對於紀青雪威脅,楚尋就更不在意了,活到現在,想要他命的人有很多,他的名字常年出現在江湖懸賞令的榜首。

當然,也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人前來,想取他首級,以此獲得高額的報酬,可惜都是有來無回。

可是膽敢威脅他的女人,紀青雪還真是頭一個,而且還是兩次,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沒有取了她的性命。

楚尋心想,他是不是令紀青雪誤會了什麼,他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好像太縱容她了一點。

思及至此,楚尋腳下暗暗蓄力,一個閃身來到了紀青雪面前,鐵扇直指她的咽喉。

「凡事可一不可再,可再不三。姑娘,楚某之前是否沒有告訴你,我很討厭別人威脅我?」

紀青雪燦爛一笑:「這可如何是好,我別的本事沒有,最擅長的就是威脅別人了。」

說罷,身體便如游蛇一般,離開了楚尋的控制範圍。

紀青雪沉聲道:「打架是吧,我奉陪!」

不待楚尋應聲,數十枚金針齊發,楚尋向後一個下腰,靈敏地躲過了金針襲擊,而那些金針全都定了他身後的樹上。

紀青雪輕輕用力扯了扯金線,那些金針又全都飛回了她的袖子里。

紀青雪收了金針,直接赤手空拳向他的面門襲去,楚尋一邊抵擋一邊問:「你這是什麼打法?」

他也算閱盡武林百家絕學,但從未見過這種怪異的武功路子,看似凌亂,毫無章法可言,但是每一招都直指人身體的各大要害之處。

趁楚尋出神的空檔,紀青雪一拳正中胸口,楚尋悶哼一聲,是自己大意了,小看了她。

紀青雪則是很不滿:「跟我打架還敢走神?」

緊接著,楚尋的眼神沉了下來,這表示他要開始認真了。

……

楚尋與紀青雪打了快半個時辰了,但是卻依舊沒能分出個勝負,只是平分秋色,兩人最後直接叫了停,打算中場休息一會兒。

兩人背靠在一棵大樹上,楚尋問她:「你這怪異的武功是從何處學來的?」

紀青雪拔了一根草,朝楚尋扔了過去:「什麼怪異的武功,這叫格鬥術。你那武功那麼多花架子招式,才叫不可理喻呢!」

「什麼?」楚尋懷疑自己聽錯了,大燕江湖令上的第一高手,居然被人說武功是空有花架子。

紀青雪掃了楚尋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打架嘛,最重要的就是打中人的要害,跟蛇打七寸是一個道理,而格鬥術,做的就是刪繁就簡,去掉那些沒用的架子,只保留最有效果的。」

楚尋一笑:「所以你方才凈攻人的要害之處。」

「當然。」

好歹她「飛花針」也一直是道上殺手榜排名第一的殺手,她殺人的方式完全憑心情,要麼乾脆利落的解決掉,要麼就像剛才那個負心人一樣,慢慢折磨。

師父說過,在一個人深處絕望中,以為有希望的時候,你再去毀掉他的希望,那是最狠也是最大快人心的方式,比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要有趣得多。

「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你師父應該很自豪吧。」楚尋兩次見她,一次是被人算計,一次是她在殺人,他閱人無數,可是卻老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聽了楚尋的話,紀青雪沉思半晌,方才應道:「也許吧,他沒告訴過我。」

「你師父在哪兒,有時間我倒想拜會拜會,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這個恐怕你沒機會了,他已經死了。」紀青雪又平靜地接了一句:「我殺的。」

楚尋心裡微微一動,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許久,紀青雪才悠悠地開口:「很難理解是吧?這世間怎麼會有我這樣狼心狗肺的人,忘恩負義的人。」

古人思想保守,極為重視禮教,聽了這話楚尋應當很看不上自己吧。

楚尋只是定定地看向她,此刻她眼裡的染上了莫名的憂傷,再沒有剛才凌厲的氣勢:「有因才有果。」

不得不說,楚尋隨意的一句話,卻道破了此事的真相。

「飛花針」原本是師父的名號,紀家當年惹了不該惹的人,於是那人花重金請了人要滅其全家,紀青雪查到了,當年正是「飛花針」接了這項委託。

原本他接到的委託任務是雞犬不留,可是他卻在對紀青雪下手時,動了惻隱之心,留了她一條命,那時候紀青雪只有三歲。

留下她的原因很簡單,他已逐漸老去,「飛花針」需要一個繼承人。

而這些都是那人臨死之前,親口告訴紀青雪的,

殺死將自己一手帶大的人是什麼感覺呢?

當毒藥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身體時,紀青雪曾問過他,你後悔嗎?

後悔殺了我的家人,卻又將我帶了回來。

那人搖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青雪,好好活。

自打那以後,紀青雪便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繼承了師父「飛花針」的名號,人們也絕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鬼醫」和「飛花針」是同一個人。

楚尋打量著身旁身形嬌小的紀青雪,心想,這樣瘦弱的身體,到底承受了多少?

啪嗒——

天空突然下起雨來了,豆大的雨珠不停地拍打在兩人的臉上。

紀青雪「哇」的一聲跳起來,這是什麼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楚尋見下雨了,拉著紀青雪就跑。

「你幹嘛啊!放開我!」

楚尋回頭對她說:「我知道附近有個山洞,可以避雨,不想淋成落湯雞就閉嘴!」

……

等兩人到了山洞,渾身已經濕透了。

楚尋一回身,就看見了紀青雪正在擦拭臉上的雨水,視線再往下……

楚尋耳根突然紅了,他不自在的別過了視線。他脫下了長袍,用內力將它烘乾,然後扔給紀青雪:「你把這個披上吧。」

拿著楚尋的錦袍,紀青雪十分驚奇地看著他:「還真有內力這一說啊,好神奇啊,可是給我這個做什麼?」

楚尋乾咳了一聲,答非所問:「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紀青雪有些莫名其妙,結果低頭一看,自己的衣物全被淋濕了,幾近透明,裡面的貼身衣物被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時候,多數女兒家應該面露嬌羞,羞澀異常才是,可紀青雪偏偏是那少數。

她滿不在乎地說:「我當是什麼呢,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畢竟她是醫生,見人的裸體是常有的事兒,在她眼裡只有需要救治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麼男女之分。

但楚尋卻被她的這句話雷得外焦里嫩,他問道:「你那小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啊?」

紀青雪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要你管!」

她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雙手不斷地摩擦著,感覺好冷了。

楚尋對她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些柴禾來。」

說罷,楚尋又轉身衝進了巨大的雨簾之中。

紀青雪四周打量著,看這雨勢之大,恐怕今晚得在這山洞裡過一夜了,也不知雲兒和木青將紀歲安安頓好沒有。

這樣想著想著,紀青雪竟睡著了。

等楚尋回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紀青雪略顯粗魯的睡相——嘴角掛著一絲老長的銀線,不時還咂幾下嘴巴。

楚尋心想,小野貓大概是做夢吃好吃的了。他轉過頭,輕聲說:追風,你回去便是,今晚我要在這裡歇下。

遵命。不遠處有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楚尋看著紀青雪睡得十分香甜的側顏直發愣,他從未睡得如此安穩過。

他自嘲地笑笑,楚尋,你連尋常百姓最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兒都做不到。

他說,紀青雪,其實從頭到尾你跟我都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孤獨,一樣的被辜負,因為你的眼神騙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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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王妃:王爺太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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