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六章 涅磐

當昔日充滿了莊嚴的色彩，富麗堂皇的宮殿，披上了一層濃濃的血色迷霧；當花園裡爭相開放的花朵凋零，最後一片花瓣飄落而下，停留在了如河一般的血水之；當昔日那些歡歌笑語變成了遠處若隱若現的慘叫的時候。格拉姆手持著利刃，奔跑在這熟悉的地方，親手將這個兇器插入了一個又一個與自己血脈相容的身體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癱倒在地，無力地掙扎著帶著恐懼與疑惑離開了這個世界。

利刃早已因為抹過了過多的硬骨而變得殘缺起來，厚厚的脂肪與血液的混合體讓這把兇器變得愚鈍不堪，即使刀身已經開始散發出懾人的殺氣，但握著利刃的格拉姆，依舊堅定地站在了最後一個天龍人的面前。

「皇兄！你真的要毀滅整個天龍人嗎？你難道真的要屠盡自己的民族嗎？」當代『聖』之稱號的所有者，癱倒在地上，雖然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但他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也沒有再逃避，只是依舊顫抖著看著格拉姆，出聲問道。

「不！這不是毀滅，而是拯救！將族人們從這種腐朽不堪的泥潭挽救出來，讓英雄的後代重新屹立起來！看看這些……」格拉姆微微地側過了身，將自己背後的海賊露在了『聖』的面前，這些海賊們的手，都懷抱著一些半大的熟睡著的嬰孩，不多，區區的5人！

「他們就是吾族的希望！他們將會重現英雄的榮光，在這場血的洗禮，在這場火的考驗涅磐！為此，我不惜身負惡名，為此，你們這些腐朽的血液也必須流盡！」格拉姆此刻的表情一片虔誠，顯得如此的神聖，劍尖對準了『聖』的心臟，毫不猶豫地，輕輕地刺了下去，「我相信，他們會做得更好！再見了，親愛的兄弟！我們在地獄里再見吧！」

鮮血飛濺，濺得很高很高，甚至粘到了格拉姆的臉上。

「你沒事吧？」看到格拉姆愣愣地站在屍體旁許久沒有動作，古依娜忍不住地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

「他的血，為什麼這麼炙熱？」緩緩地回過頭，格拉姆雙眼無神地喃喃自語著。雖然他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冷漠，但兩行熱淚卻已經掛在了他的臉上，和鮮血混在了一起，如同兩行無聲的血淚，流過他的臉龐，輕輕地滴在了『聖』那還帶著餘溫的屍體上。

古依娜被震住了，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此時，突然的一聲「叮噹！」，格拉姆手那把沾滿了鮮血的利刃自他手悄悄地滑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空曠的宮殿回蕩，久久不息。

「格拉姆，你……」海雷丁走到格拉姆的面前，試圖安慰他，剛想要說些什麼，格拉姆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我很好，船長！」雙眼無神，格拉姆看著自己手的火把，曾經的那些回憶在躍動的火焰流轉，一步一步，雖然緩慢，但卻堅決無比！格拉姆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引火物旁，單膝跪地，雙手持火把，鄭重地點燃了這堆引火物，火焰很快就蔓延開來，在海風的助威下，將整個宮殿籠罩其，並且很快地染紅了這片天空。

「熊熊地烈焰啊！吞噬掉天龍人的一切罪孽吧！火焰啊，請將我的誓言送入天堂，讓我的祖先們聆聽到這一刻！我發誓，我會讓天龍人重新找回昔日的榮光！」格拉姆指著天，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大聲地呼喊著。

「哇哇！」承載了格拉姆的希望，天龍人最後的5個後裔也紛紛從熟睡驚醒，火光照得他們的小臉通紅通紅的。他們竭力的哭喊著，似乎是在用自己強而有力的哭聲，映襯格拉姆的決心。

自由海賊團的眾人站在遠處，遙望著這一幕的發生。

「船長……」布瑞似乎對這一幕有些於心不忍。

海雷丁比了比手勢，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相信他吧！他能夠振作起來的！他是我們的兄弟，自由海賊團的一員，他知道自己所要走的道路！對於我們來說，只要支持他，就足夠了！」說完，又深深地看了格拉姆一眼，海雷丁掉頭離開了這裡，向著黑珍珠號走去。

這一次的行動，自由海賊團收穫了很多。天龍人數百年積蓄的財富，足夠支持海雷丁的所有擴張行動，後勤？補給？在爭霸的道路上，海雷丁再也不用為這些事情煩心了。而這些，不過僅僅是此次行動的添頭罷了。

為了一戰收穫無比巨大的聲望，海雷丁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由海賊團的眾人，早早地通過一些地下渠道，將自己一行人將要攻打紅土大陸的計劃宣揚給了全世界，然後在世界的注視下，轟轟烈烈地展開了行動。這樣做，可以最大程度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雖然會引起海軍的重視，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但海雷丁依舊這麼做了。他是在賭博，他在賭海軍在經歷了白鬍的戰役后，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來支援聖地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大的也是最壞的可能也就是大將的出現。

海雷丁贏了，就在他豁出去準備好了再一次面對大將的時候，大將卻沒有出現，聖地的防衛力量雖然很強，不僅僅海軍，甚至有不少陸軍隊伍的出現，而那聚集成隊列的十數台『和平主義者」可以堪稱是此次防衛力量最大的砝碼。但僅憑這些就想攔住海雷丁？只不過是痴心妄想而已！

癲狂暴走的海賊時代，已經磨盡了海軍最後的生命力，面對著如此的挑釁，海軍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而世界政府，也只能放棄這些無關緊要的米蟲，雖然這會帶給他們顏面上的難堪，但與這相比，龍那已經漸漸勢不可擋的革命運動，才是他們真正為之揪心的。

面對這樣的力量，讓眾人有一種全力一拳打在了空處的感覺，雖然確確實實地保存住了自己的實力，收穫了足夠的財富和聲望，但眾人心還是有些空蕩蕩的。

「格拉姆下來看書~就來最~快～了！」一直有些擔憂的海麗，突然欣喜地指著路口，大喊了出來。眾人循聲一看，一個身影果然出現在了那裡，帶著如釋重負的微笑，奔跑了起來，跳上了黑珍珠號，卻差點一腳踩空，嚇得眾人急忙七手八腳地把他拉上了黑珍珠號。

「讓你們擔心了！大家！」格拉姆掃視著眾人，然後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千言萬語化作了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哼哼！」海雷丁笑了笑，打心底里為自己夥伴實現了的而感到高興，「揚帆，我們出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