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護犢子
張富貴哼了一聲,看著滿院子的人,鄭重的開口道:「曉曉是咱們家的福星,你們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不說遠的,咱家能賣煎餅都是曉曉的功勞,現在冬生小子的作坊要是建成了,別說咱們家,整個張家村的日子都能好過,你們誰不是跟著得好處?以後誰再敢質疑曉曉,老頭子還有一口氣在,就饒不了他!」
使勁兒的敲敲煙袋鍋子,張富貴邁步進屋,原本的好心情也都沒了。
張五山羞愧的抬不起頭來,一把扯起張何氏便往屋裡去,很快就傳來張何氏的討饒聲,可見是少不了一頓好打。
莫名其妙的被躺槍,張曉覺得站在院子里都尷尬,尤其是看著張秋蓮哽咽的哄著嚎啕大哭的張曉木時,更是覺得院子里的空氣都不那麼新鮮了。
「曉曉不生氣哦,奶給你做好吃的去,你和秋月丫頭先進屋玩會,奶一會給你端屋裡去。」張於氏看出張曉的不自在,忙出聲哄著,還朝張秋月使了個眼色。
若是在平時,張曉一定會暗笑自己多麼幸運,被家人這般的關愛著,可這會卻覺得這份愛有些沉重。
張家一向和睦,若因為她而總是生罅隙,那她就是罪人了。
院子里的人自是發現了張曉情緒低落,除了一直擔心娘親的張秋蓮姐弟,一個個都在心裡頭恨死了張何氏,太會惹事了。
尤其是四房的人,都心疼的看著張曉,可這個時候又不好說什麼,否則像是他們不依不饒似的,也會傷了一大家人的感情。
日子總是要過的,尤其是農家人勤勞為本,即便張何氏一句話讓家裡人都不痛快起來,可幹活的時候還是得一起。
春耕秋收,一向是最被農家人重視的季節,除了張曉和張秋月之外,家裡可以說是全員出動,幹不了力氣活的孩子也要跟著去撿掉落在地的糧食,或是在打穀場看著晾曬的糧食,免得被鳥兒偷食了。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月過去,秋風卷落葉的季節,地裡面也是光禿禿的一片,即便又莊稼在,也只是等村民們閑下來去收割柴禾。
院子里,女人們正在忙著搓苞米,小孩子負責晾曬,男人們則是下地去收柴禾,為秋收拉下帷幕。
「曉曉可真是聰明,這個釺子用來搓苞米,可是快多了。」張李氏大嗓門的說著,手下的動作可不慢,一看就知道是個麻利人。
張孟氏笑而不語,她的閨女當然聰明了,還是福星呢,沒見著家裡的日子越來越好了嗎?那可都是曉曉的功勞。
「大嫂,你早上的時候去洗衣裳,不是碰著村長家的兒媳婦了嗎?可聽說啥時候蓋作坊了嗎?」張秦氏平時話不多,不過二房的長女到了議親的年紀,張秦氏自然是想多賺點私房錢,好給閨女添妝。
當初張富貴把這個消息帶回家之後,家裡人就商量了誰去最合適,畢竟一家只有一個名額。
最後張於氏決定讓二房去,工錢給家裡三分之二,至於其他幾房,依舊去賣煎餅,和以前一樣輪休,分錢的法子也不變,就是少了一個人,每個人便成隔三天休息一天,這樣也能多做賺點錢,還能顧得上家裡。
並非是張於氏偏心,而是張秦氏不會做綉活,卻有兩個能做綉活的閨女,所以她去是最不耽誤事的。
大房雖然也不會做綉活,可大房只有老幺是閨女,家裡的活計還擔不起來,另外三房的手藝都是不錯的。
「說是再等幾日就動工了,總得讓大傢伙把莊稼都收回來。到時候家家都得派人去建房子的,好像是一天有十文錢工錢,但不管飯。」張李氏小聲回了一句,顯然這個消息還不是很靠譜。
「那可感情好,俺還怕作坊那邊建的早了,當家的和幾個娃子的棉衣還沒翻新呢,俺正好可以搭把手。」張秦氏笑著看向張於是,問道:「娘,你和爹的棉衣,今年也該換點新棉花了吧?到時候俺在家,就幫你們做了。」
「不用,俺這眼睛還好使呢,你還是趕緊把自己那房的事都弄好了,過幾年再孝敬俺們兩個老的也不遲。」張於氏雖然是奶奶輩了,實際上也不過五十齣頭,幹活的速度不比幾個兒媳婦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