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皇上三思
左右不過是人心易變,如今便是嘴上應承的再好,真到了與自個兒利益密切相關的時候,哪裡還記掛著你這一點兒子情意,況且他們兄弟本來就是競爭對手。
程德妃這邊兒得了準確的消息,出去的時候臉上的喜意自然也是瞞不住的。
她也沒有打算要瞞著,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把消息傳開去也好,這樣兒不用她多費功夫,那些人就應該知道,這事兒與她兒子是真沒有關係。
若不然的話,梁郡王怎麼會盯著惹怒了皇上的風險去還要深究此案呢?
要知道,皇上金口玉言判下的事情,哪裡是容得你說翻就翻的,那樣兒的話,又讓皇上的臉面放在何處?
可如今既然有王爺願意觸怒這個大不諱去翻案,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鋃郡王是真的被人冤枉的,給人背了黑鍋了,所不然的話,等過一段時間,這事兒不就銷聲匿跡了么,他又沒有什麼損失,何苦還去打皇上的臉。
所以對於那些遞消息的,她可謂是樂見其成了。
陳皇后也不交代,聽了翠屏的稟報,說程德妃一臉喜氣洋洋地出去了,當下里便在心裏面說了一句:「蠢貨,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不過卻也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事兒,左右,她兒子做事情她是相信的樣子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母子二人雖說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陳皇后就是對自個兒兒子有著謎一般的自信。
這些暫且不提,讓我們的目光回到清塘縣張家村。
得了青陽郡謝家村裡送來的消息之後,張家就有些不知該做何表情了。
要說吧,這要成親了,是好事兒,該臉上喜氣洋洋地微笑才是,可偏偏如此趕著成親的緣故,是因為女方家中父母雙親身子皆不太好,所以好似太過高興了,也不對吧。
張富貴吧唧了一口煙鍋子,如今家裡面老婆子看得嚴實,每日里只准他抽那麼兩口,所以這會兒只是拿著煙鍋子吧唧吧唧,過一下嘴癮,卻沒有一點兒煙味兒。
「既然女方家裡都上門兒這般說了,咱們也不好回絕,況且這種心思,咱們也都能理解。」張富貴在嘴裡吧嗒了一下之後,習慣性地把煙鍋子往地下磕一下,卻什麼也沒有磕出來,不過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將心比心,誰唯一的兒子或是閨女,在他臨終之前還沒有成親,會放的下心的?若是不然,怕是死了連眼睛都閉不上。
張於氏見老頭子發話兒了,也就接著話茬子說道:「可不是么,可憐天下父母心,只是冬子這情況到底不同,咱們家如今也跟以前不同了,有一些偏頗差距,卻不是咱們偏心的,你們可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兒小利益給起了隔閡了。」
「奶,您就放心吧,咱們家裡最重要的,咱們可是一直在心裏面牢牢地記著呢。」張曉虎出聲道。
張家的男丁里,他是孫子輩兒醉大的一個了,這會兒自然需要站出來表表自個兒的態度。
張曉虎說完之後,張曉冬上頭兒成了親的堂兄弟兄弟自然也趕忙保證道:「奶您就放心吧,在咱們心裡,那些都是外物的,什麼都比不上一家人來的重要。」
張於氏聽了,便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么,想當初,咱們村子里便是因為受了災難的影響,餓的幾乎連樹皮都快給啃完了,仍舊沒有人去把孩子給賣掉……」
人越是年紀大了,越是喜歡回憶以往的事兒,張於氏也不例外。
其他人也不著急,一直等張於氏回過神兒來,才繼續剛才的那個話題,張於氏道:「一來,這謝家也是大家族,雖說親家一支不太顯眼,但是咱們也不能小看了人家,時間雖然短,但還是得儘快弄回來一份兒體面的聘禮。」
「就是時間上短了一些,不過沒事兒,咱們在其他地方上補一補,等人接了回來,在咱們這兒成了親之後,回門的時候就在那裡多留出來一些時日。」
至於酒席,依張於氏來說,自然是張家村裡還有清塘縣裡都搬辦了,張曉冬覺得太過麻煩,想要乾脆都在清塘縣裡宴請酒席,卻被張於氏給拒絕了。
「你這個傻孩子,那縣裡頭來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跟咱們這些人在一塊兒,能夠說到一處去?
不說那些人能不能看得起他們這些鄉下泥腿子了,就是他們自個兒多半也是不自在的,哪裡有在自個兒村子里吃的自在過癮?
張曉冬無言以對,又說了幾個,都被張於氏給否決了,如此,便按照張於氏剛剛的想法兒進行。張孟氏對於這些都是沒有意見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只是時間上訂的這般急,曉曉怕是趕不回來了。」
這可是她親兄弟的成婚大禮。
這邊兒定下來了日子,選好了時間,張家就開始跟著請來的官媒,去完成這些理解。
與張家村裡又是要高興,又是不應該的氣氛不同,第二日里金鑾殿上的氣氛卻不是那麼和諧。
在的知道了梁郡王還要審查那件事兒之後,每個人心裏面都是沒譜兒的,無論參與了還是沒有參與,總歸是不願意的。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當天,就召集了自個兒府上的幕僚,連夜裡寫好了聲淚俱下、理由充分的奏摺,定然不能讓皇上允許了梁郡。
這不是嚇唬鬧么這不是?
「皇上,這事兒乃是人證物證具在的,已經判定了的,若是再出爾反爾,這該讓皇室的威儀何存?」
約摸著讀書的差不多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也都知道這事兒的幕後之人乃是鋃郡王,若是這個時候……豈不是讓那些人以為是為了給鋃郡王脫罪,所以才這般的。
這讓他們如何去想皇室,如何去想皇上?
只是任憑那些人再是舌燦蓮花,梁恆都不為之所動,笑話,他本來就是為了接下來要走的,沒有道理自個兒把自個兒挖開的路再給埋了。
「皇上,還請皇上三思啊。」聽到梁恆嘴裡吐出來一個『准』字,這人心裏面便有些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