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浮出水面

梁成錦按照計劃行事，先是假意地與呼延灼烈的人打了一場，祥裝兵敗，而後趁著一次機會，去襲擊了大營，大獲全勝。

只是裡面大多數的人命，都是這并州或者更遠一些的窮苦偏僻地方的百姓的性命，以充作戰功。

打贏了這一場勝仗，軍中頓時士氣高漲，每個人的精神氣兒看著都不一樣了，一掃之前得到蕭震天失蹤的消息時候的頹喪。

只唯獨梁成錦還有一層的憂慮，呼延灼烈的想法兒他又豈不會不知道？但等他坐到那個位置之後，他自有法子去應對。

如今讓他擔心的是，呼延灼烈會不會如言退兵？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取得并州城。

南疆大營里的大帳里，巴達思因為之前呼延灼烈的一席話，倒是沒有什麼異議，況且他心中一直堅信著，凡是主子說的，做的，那都是對的，有些只是自己腦子並不靈活，想不到而已。

這會子聽到那些人咄咄逼人的讓主子出兵，數落本來能夠一鼓作氣攻下並門關，可卻因為主子的緣故而錯失了大好良機的將軍們，便輪起自己那兩個充滿了倒刺的流星錘，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好傢夥，本來就夠夯實的土地，硬生生地又給砸出來了一個大坑，旁邊兒的地都裂了。

當然了，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儘管巴達思一句話沒說，剛才還喋喋不休的幾個人，頓時跟個啞巴似的，除了一張臉有些憋的又紅又黑之外，卻不敢吭聲。

便是他們作為鐵骨錚錚的漢子，是有骨氣的，但他們寧願死在沙場上，為國捐軀，也不願意平白地死在這麼一個莽夫手中啊。

呼延灼烈勾了勾嘴角，對於巴達思所造成的威懾明顯是滿意的。之前趁著打仗的時候了他就把兩個將軍給弄死了。

至於這些人之所以還能活蹦亂跳的對他指手畫腳，也是他看在這些人確實有幾分能力，且又沒有亂投靠什麼人，才留的他們一命，若是……他可不介意送他們去見閻王。

「這件事情，聽本王的，現在退兵。」呼延灼烈見無人吭聲了，才一臉玩味地宣佈道。

有幾個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看看那地上偌大的一個坑，還有巴達思瞪得如同牛眼一樣大的眼睛，來回地兇狠地看著，到底沒有勇氣說出來反對的話。

這貨可是個憨傻直楞的，做事兒從來不過腦子，也不顧及後果，若不是有呼延灼烈護著，怕是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但奈何人家的後台著實夠硬，只他殺了好幾個武將文官，依舊能夠活的這麼自在，就能看得出來了。

獨有一人，雖然也惜命的緊，但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勇氣的，站出來說道:「末將不敢不聽軍令，但末將心裡不解，還望王子能夠給末將等人解一解惑。」

若不然，便是拼著得罪呼延灼烈，他怕是也得寫一個加急的密折送到王城去給王上。

「便是奪了這並門關又如何？並門關並無大用，重要的是並門關底下的那些良田，可是，你們覺得你們能夠守得住並門關嗎？」當然了，這個只是呼延灼烈隨口用來敷衍他們的借口，實際上的用意，他並沒有告訴他們的打算。

他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且並門關里的領軍，乃是大梁當今皇上的五子，錦郡王，其母乃是宮中貴妃，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你覺得大梁會放過咱們么？」

無論是殺了梁成錦，還是俘虜了梁成錦，對於大梁的皇帝來說，都是十分巨大的恥辱，為了不讓這個恥辱一直延續下去，他勢必會跟南疆死磕下去。

便是不一舉滅了他們，也得顯盡了他的威風才是。

幾位將軍不語，要說來，他們確實是不怕把這什麼勞什子的郡王給弄死的，再不濟也得討要一些好處，但是聽了呼延灼烈的話，他們也覺得這麼做不可取。

這樣一來，怕是這仇恨，更加深了，一個帝王的尊嚴，可是不容許別人隨意地踐踏的。

別說什麼如今大梁境內收成不好，怕是無力征戰，同樣的，他們的收成還不好呢，大梁好歹有許多物產豐富的地方可以接濟周轉一下，他們卻連這個都做不到。

隨著時間的過去，梁成錦見呼延灼烈果真按照他們所約定的那樣，在祥裝戰敗之後，便退了軍。

作為得勝了的梁成錦，自然是功不可沒的一件，所以就寫了奏摺，言明南疆已退軍，他們雖說損失有些重，但好歹保住了城池，勝了，等打掃過戰場，做好收尾工作之後，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梁成錦表達了一下意思，以及這次有功的、要封賞的自己人，讓幕僚潤色了一下，自己謄抄之後，便讓人快馬加鞭地送去了天陽城裡。

而這時的他還不知道呢他做的那一切，馬上就要暴露了。

天陽城裡，陳冬生去了大理寺，將這幾個人依次見過之後，又去見了這事兒最重要的一個參與者，朱明志。

「朱大人，人證物證聚在，眼瞅著你是逃不了了，若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背後的人，或許還會適當地在某些地方寬鬆一下，可若是你嘴硬……不僅僅自己白白的遭了罪不說，家人怕是也不好過。」上官明復手中拿著一個滿是倒刺，沾過了鹽水和辣椒水的鞭子，兩個手來回的交替拿著。

朱明志咬了咬牙，拒不承認，若是不和盤托出治罪的也只會是自己一個人，家裡的人，好歹還能稍微收拾一些東西，去鄉下里安置生活。

可若是自己出賣了主子……朱明志搖了搖頭，他跟在梁成錦的身邊兒有些時間了，自然是知道他的手段，若是出賣了他，怕是一家老小都要活不成了。

畢竟，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個皇子郡王呢，你瞧瞧之前鋃郡王被認為是幕後之人時的處理，不過是削了爵位，等不了多久，不還是會恢復？

到時候能夠放了出賣了他的自己的一家人？

上官明復看著這老頭兒，竟然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