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願離開

許是因為激動，老頭手中的手杖跟著顫抖個不停，愣愣的看著葉軒良久沒有絲毫反應。

還是老嫗率先開口道：「軒兒？真的是你嗎？快讓奶奶看看！」

說著就快步朝著葉軒走了過去。

一雙乾枯的手抓著葉軒結實的手臂，顫抖著探上他那張已然染上了風霜的臉頰，渾濁的眼中有點點淚光閃爍。

多年後再次見到年邁的奶奶，葉軒心中也是一陣翻湧，一把抓住老嫗的手，哽咽道：「奶奶，是我！我是軒兒，孫兒不孝，這麼多久了才回來看你們！」

「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老嫗眼角的淚水應聲滑落，忙抬手去擦。

卻聽到身後一聲厲喝：「你小子還知道回來！」

正沉浸在與奶奶重逢的喜悅中的葉軒被這一聲厲喝嚇了跳，一抬頭就見聲色俱厲的爺爺正一臉不悅的看著自己。

微微一怔，葉軒忙拉著奶奶迎了上去，剛到老頭的面前，就「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

眾人皆是一陣唏噓，卻又見葉軒仰頭看著老頭道：「爺爺，孫兒不孝！」

話音剛落，跟著就是三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剛剛還盛氣凌人的老頭眼角即刻有些濕潤，忙撇過頭，吼了老嫗一句：「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扶軒兒起來！」

老嫗一愣，隨即便伸手去扶葉軒。

「軒兒呀，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呀？怎麼這麼久都不給家裡捎個信，我們都擔心死你了。還以為你……」老嫗說著忍不住又抬手抹淚。

「哭什麼哭！人都回來了還哭！」老頭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訓。

見狀，葉軒忙開口道：「爺爺，奶奶，你們也別吵，孫兒出去這麼久其實也曾想著給家裡捎個信，可是又覺得自己一時衝動跑了出去，什麼都沒能做成就沒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就是個乞丐那也是我葉家的人！」爺爺底氣十足的說了句。

這一句卻是讓葉軒心中一暖。

可是，站在門口的葉兮卻不由得蹙了下眉頭。

難道這就是男女在老人眼中的區別嗎？

接著，葉軒便將自己在外闖蕩的事情避重就輕簡單的說了遍，便回身將正在發獃的葉兮拉到身邊，說道：「爺爺，我這次回來本來是打算將我娘和兮兒帶走的，可是我娘她……」

「所以我打算先去我爹娘的墳上上柱香，然後再帶你們和兮兒一起去清河鎮，我剛在那裡買了個院子，以後你們就在那裡享清福吧。」

葉軒在回來之前便用自己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銀兩在清河鎮上買了一個院子，是打算用來開染坊的。

只是買下院子之後，剩餘的銀兩就不多了，所以他打算先置辦一些染布用的東西，等掙了錢之後再買些其他東西。

而這個院子，雖然不大，卻也有幾間耳房，足夠爺爺奶奶和葉兮過去住。

然而，葉軒的計劃是好的，卻有人不願意接受。

「不去！」聽了葉軒的話后老頭給出的反應只有這兩個字。

本是好意的葉軒沒想到爺爺竟然不願意跟著自己去享福，訝然道：「爺爺，為什麼不去啊？」

「就是啊爺爺，軒哥現在有錢了，爺爺你們就應該去享享清福，怎麼還……」一直插不上話的葉永生也有些不解。

「說不去就是不去！沙柳村就是我的家，我們葉家祖祖輩輩都在這沙柳村生活，其他地方再好我也不去！」老頭倔強的扭過頭去，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

葉軒轉頭看了眼老嫗，蹙眉道：「奶奶，你快勸勸爺爺，我們又不是去了多遠的地方，就是我們鎮上而已，怎麼就不願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