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皇上一聲怒吼嚇了一跳,永琪立刻收了手,楚萱沒多做手腳,立刻收了手。
「永琪,真是長能耐了,連妹妹都打了。」乾隆的臉色很難看,他連給五兒臉色都捨不得,永琪居然敢動手,什麼叫五兒借著朕的寵愛無法無天?五兒向來辦事有條有理。
「皇阿瑪吉祥。」楚萱立刻甩著帕子,「五哥只是跟我開玩笑呢!」
「什麼開玩笑,有這樣開玩笑的嗎?永琪你的書都讀哪去了?禮儀廉恥,你都忘哪去了?」
「皇阿瑪,你那麼仁慈怎麼能看著令嬪被五妹欺負,令嬪是那麼溫柔,那麼善良,她怎麼會錯,一定是五妹,她借著皇阿瑪對她的寵愛,想要幫有些人欺負令嬪。」
「你一口一個令嬪,朕要問問,這後宮誰才是你嫡母?你當朕不知,你從過了年,去給皇后請安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清嗎?你當朕不知,你天天去延禧宮?永琪,你拿朕當傻子嗎?」乾隆的聲音發陰,「上書房的先生說你已經數日沒去上書房了,你在忙什麼?」
永琪被乾隆一個又一個的追問,被乾隆陰冷的聲音嚇得跪在地上。
「既然你不願去上書房,就不用去。」乾隆盯著永琪,看著永琪的反應。若是放在別的阿哥身上,怕是巴不得的去當差,弄點兒什麼事干,可是永琪聽到「不用去上書房」,這種暗示不但沒興奮,反而皺起眉。
楚萱一直瞪著碧蓮,她那麼快把皇上請來做什麼,她還沒打夠。對皇上和永琪說的話,楚萱並不在意,更是不會去看永琪的表情。
乾隆對五格格的反應很滿意,再看永琪,「朕命你率努達海前往荊州,解決荊州之亂。」乾隆不去看永琪,省得心煩,「明天起程,你回去準備!」
「皇阿瑪,兒子能不能帶兩人?」永琪咬咬牙,開了口。永琪最近沒去上書房,自然不知道荊州之亂是怎麼回事,他還真當去打仗,想著帶上福家兄弟,到時好互相幫襯。
「誰?」乾隆聽到永琪的話,第一個反應是永琪私結黨羽,可聽到永琪說出兩人的名字,乾隆氣樂了。心想著他還真高估了永琪,私結黨羽不找個有權有背景的,卻找兩個包衣奴才,真是可笑。乾隆沒多想的同意了,看著永琪離去,乾隆突然很累。他一直以為永琪是個好樣的,現在看來,他必須重新審視。「五兒,陪朕到御花園走走。」
楚萱立刻走過去,扶著皇上的手臂往御花園走。一路乾隆像是在想些什麼,楚萱也不語,只是默默的陪著。乾隆在想什麼?乾隆在想他這幾個兒子到底是怎麼樣,從頭數到尾,乾隆發現,讓他覺得討厭的那幾個兒子,間接的、直接的原因都來自令嬪,而他覺得永琪好,也是因為令嬪。還把令嬪的外甥給永琪做哈哈珠子,那時之所以同意是不是也考慮著令嬪的話,不見得可信?想到一直病著的永璋,乾隆眯起了眼睛,令嬪是真心的念著孝賢嗎?應該不是,令嬪只是在每次觸動了他的底線時才把孝賢搬出來。令嬪!他倒要看看她還能耍什麼花招。
「五兒,覺得是宮外好,還是宮裡好?」乾隆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讓楚萱有些反應不及,只能開口說,「都好。」
「陪朕到宮外走走,朕帶你去看個人。」乾隆決定去看看病著的三兒子。
剛在御花園站穩,楚萱又被拖出了宮,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所幸的事,只是比走在街上的女人看起來貴氣了些。其實楚萱一直挺奇怪的,電視劇裡頭頂著那個黑牌牌,怎麼她一直沒看到過,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的頭髮都沒出現過那個東西。
到了一座府邸,楚萱看著緊閉的門,再看向乾隆,難道說這裡住著什麼高人,皇上是來求醫問葯,還是來求高人指點迷津的?楚萱的疑惑在進了院子后解開了,這是遁王府,裡面住著的是皇上的三兒子。看著院子里的荒蕪,楚萱有一種進了鬼屋的感覺。
乾隆的眉頭從進了院子后就沒舒開過,進了後院的主房,看著裡面的空蕩蕩的各種柜子,看著屋上躺著的人,味著屋子裡因為不透風而傳出的刺鼻的味道,乾隆閉上眼睛,許久后才睜開,站在乾隆身邊的楚萱偷偷抬眼,發現乾隆的眼圈發紅。楚萱的心裡挺無奈的,對乾隆不知要如何評定。
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有人進來,慢慢的動了動。「小多子,我枕頭邊還有些碎銀,你去買些葯,我覺得腹痛。」
聽著遁郡王的話,楚萱驚訝萬分,她記得份例才發下來沒多久,她給這位三阿哥好多藥材,怎麼會。楚萱很快就反應過來,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院子里哪有奴才出現,這些奴才怕是時間久了,長了勢利,剋扣了遁郡王的東西,變現銀去了。楚萱看向身邊的碧蓮,「去,給三哥弄些東西來,我看三哥不是腹疼是餓的。」楚萱說這話,心裡很不舒服,噹噹大清尊貴的阿哥,居然落到被奴才欺負。
永璋聽著聲音不對,想撐起身子看看是誰,只是混身無力,連起都起不來。「在下聽著是位姑娘的聲音,不知是哪位?」
楚萱看向乾隆,乾隆沖她點了點頭,別過頭去,瞪了吳書來一眼。吳書來心領神會的跑了出去,讓侍衛把遁王府的奴才都招集到院子里,自個兒又跑去請太醫,只怕是專管三阿哥的太醫腦袋不保了。
「三哥,我是小五,我陪著皇阿瑪來看你了。」楚萱忙著上前,也不在意永璋一身子的怪味,那幫奴才怕是過了年就沒給三阿哥沐浴過。
永璋不置信的任楚萱扶他起來,眼睛努力瞪得大大看著站在屋中央的人,「皇,皇阿瑪,兒子……」永璋一臉的蒼白,驚慌,還有不信,皇阿瑪居然來看他,這,這是不是在做夢?
乾隆一直沒說完,只是打量著這個據說是被他罵出病的兒子。他記得永璋以前很是風度翩翩,身子雖然不太好,但辦起差來特別的有張有弛,雖然永璋的出身不好,但他還是把永璋列為太子的人選,甚至想過讓永璋養到皇后的名下,這樣便能抬抬他的身份。被他罵一罵便能病成這樣,乾隆是不信的,其中的原由只有等太醫來了后才知道。
楚萱見乾隆不語,她只好開口跟永璋說些有的沒的,但也不敢說正經的。即便是這樣,永璋仍是很感激五格格。楚萱說得口都快乾了,碧蓮才端著一碗粥進來,「皇上,主子,遁王府里的那幫子奴才真是太欺人了,奴才在廚房裡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像樣的碗。今年過年時,皇後娘娘賞給每位阿哥和格格的瓷碗也不知去向。」碧蓮嘴快的告狀。
楚萱瞪了碧蓮一眼,便接過碗,「三哥,那些破事,別掛在心上。怎麼不見三嫂子?」楚萱喂著永璋吃粥,心裡起疑。永璋聞言只是苦笑,不做聲。楚萱也不再細問,一直站著的乾隆猛的轉身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仰頭看天。
永璋看向楚萱,他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楚萱搖了搖頭,今天乾隆一直就怪怪的。
乾隆沒在外面站多久,吳書來帶著一群太醫進了院子,乾隆陰著聲音問哪個是給三阿哥問診的。最後進來的太醫一頭的汗,三阿哥平時不受皇上待見怎麼突然翻身了?唯唯諾諾的開口認罪,換來的是皇上重重一踹,「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餘下的太醫都傻了,冷汗嘩嘩的往下流,五十大板,這不要了人的命嗎?還不如直接給一刀。
「你們都給朕進去仔細的給三阿哥診脈,朕要三阿哥能走能跳,能給朕辦差。」乾隆的聲音是伴著怒火發出來的,聲音很大,很有力。連屋裡的永璋都被嚇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欣喜,皇阿瑪要讓他辦差,皇阿瑪不計較了嗎?
院子里的奴才們,被皇上的態度嚇到了,這些平素里欺主的奴才們攤在地上。乾隆冷冷的看著一群奴才,「這些奴才查清身家,滅滿門。」乾隆的話音剛落,奴才立刻嚎著饒命,卻無人叫冤枉。
屋裡的太醫頂著冷汗,給三阿哥診脈,按著三阿哥脈搏的手都在發抖。幾位太醫診了脈后,臉色未見好轉,到院子里跪著交流去了。
「皇上,從三阿哥的脈像看,像是長期服食了極差的葯,這些葯雖有藥性,但也有毒性。」太醫首小心翼翼的用詞,一頭的汗卻不敢動手擦。
「不能解?」乾隆有些壓不住火氣,問出口的話讓太醫們立刻汗流浹背。
「能解,只是時間要長些,三阿哥長期服食有毒的補品,促使身子軟弱無力,失了命像。短時間是不會好,要養個一年半載才會有起色。」太醫不敢忽悠皇上,傻子都能看出來皇上這會氣大著,一不小心項上人頭不保。
有毒的補品?乾隆怎麼想也想不通,誰敢剋扣阿哥的補品,看向跪滿地的奴才,乾隆眯起眼睛,難道是這些奴才以次充好?
「皇上,奴才是三阿哥身邊侍候的,三阿哥的身子是從前年開始差的,不知什麼原因,三阿哥的份例從前年開始就像得不一樣,表面看來不錯的東西,其實裡面已經壞了。奴才們都以為皇上對三阿哥……,才會為給自己留條後路紛紛變賣了府里的東西。但奴才們不敢怠慢三阿哥,這府里大部份東西都是被三福晉和兩位府邸格格搬走的。」
前年?「前年什麼時候開始的?」
「前年六月,一直到去年七月,東西才有所轉變,但裡面是有好有壞的,直到今年過了年後,三阿哥的份例才變得很好。」
前年,前年因為皇后的十三阿哥早夭,皇后一病不起,鳳印便並給令妃,就在那時魏清泰進了內務府。去年七月,皇后重掌鳳印,但份例的事還是由魏清泰管著,過了年魏清泰被調到下馴院。乾隆眼裡閃過殺意,「抬三阿哥進宮,由皇后養著。」
乾隆的話出后,楚萱真想敲開乾隆的腦殼,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三阿哥成年了,母妃還沒死,你讓皇后養著一個成年阿哥,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