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日子一天一天過得非常簡單，「樂購」菜行的營業額每天都在上漲，當然成本價是沒有的。楚萱每天數錢數得非常開心，空間里有無限的種子，各種菜的收穫期非常的短，而且省去了勞動。每天變的也就是菜價。要秋天來時，有些菜的菜價變低，有的菜價卻在上漲，但總體的收入是在提高之中。當然高菜價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那些手上沒有錢的百姓對菜價有質疑，但也只是在嘴上叫叫。也是有人用行動表達的，這種人便是街頭的混混，沒什麼錢，只想打家劫舍。百姓束手無策，卻又樂得看他們欺負人。這便是社會的一種悲哀。
楚萱自然是不會慣他們毛病的，幾下將人扔了出去，站在門口冷笑著，「汪子默，算盤給我拿來，算算他們得賠多少錢。」
這幫混混打劫不成，反被劫，沒錢不給？行，在這兒給我做保安，用工錢抵賠償的錢。保安一個月的工錢是五元，你們這些人要賠償我十塊大洋。楚萱在算盤上扒拉著，「你們在這打三年的工，便能還上算利息的錢。」
不來？行，看到那些討飯的沒？我請個車天天去你們家吃，當然車錢也得你們付。楚萱冷哼著看著那些跑掉的人，拿著算盤進了屋，跟老娘叫囂，除了皇權，老娘還沒怕過。
鋪子里剛剛還在看戲的人，立刻買了菜紛紛走人，剛剛還想借著打架順些東西的人，不敢有僥倖心理，乖乖的付了錢。
汪子默把今天的收入算了一下，「今天比昨天少了三十元。」說完把賬本遞了過去，「可惜這些菜了。」
楚萱看著被揚在地上的那些菜葉，嘴角抽了抽，「收了，明天熬菜粥給那些人吃。」
「他們明天真的會來？」汪子默不太相信，那些混混怎麼可能會聽話。而且養那些混混，安全嗎？
「為什麼不會來？」楚萱相當的自信，那些不但會來，還會乖乖的在這當保安的。
對掌柜的自信，汪子默很默然，他不相信這些混混會老實的過來，就算是來了，也會弄些事情出來的。
楚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汪子默依舊是用沒有客人的時候作畫，他最近的畫風大變，似乎畫里多了些什麼，不是狂野的。汪子默會用大量的時間做修改一點點瑕疵，杜飛放學回來后，也會跟著汪子默學畫畫。兩人在店鋪的一角，常畫的便是店鋪里的擺設。
對杜飛學畫畫，楚萱沒有任何的意見，沒說同意，卻也沒反對。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冬天。菜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這會兒外面哪裡還看得到青菜，可偏偏菜行里就有賣的。不止買菜的疑惑，連賣菜的汪子默也覺得奇怪，但沒有人問。人家有自己的門道，他們只需要付錢便是。而且，看這青菜新鮮的很，貴就貴些！
到了冬天，菜行里的青菜價，便不是尋常百姓能捨出錢買的。一般進來的非富即貴。今日來的便是一位「貴」，進來的是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此人進來后在菜行里轉上一圈。汪子默可以肯定，這人沒來過菜行。連忙起身，冬天菜行里來的人不多，進來的便是大戶，一進便買的便是很多。「先生要買些什麼，小店裡的菜保證新鮮。」
「你是這家店的老闆？」軍裝男人掃了一眼汪子默。汪子默早已經換去了那套西裝，而是一套平常用來畫畫時穿的衣服。
「我只是店裡的夥計。」汪子默雖不解男人開口便問老闆的事，但還是認真的回答。
「把你們老闆找出來，我要談筆大買賣。」軍裝男人一屁股坐在汪子默平常坐的位置，汪子默打量了軍裝男人一翻后才去後院找掌柜的。
楚萱跟著汪子默走進店鋪，小心的打量了一翻坐著的軍裝男人。「掌柜的，就是這位先生要談大買賣。」汪子默在前面引薦著，楚萱對汪子默點點頭，「先生要談什麼大生意？」
「在下一直聽聞城裡有一家菜行，到了冬天還有新鮮的菜，一直以為是誇大其詞，今天進了店裡一看真是如此。在下姓趙，是關外陸司令的手下，打此路過進來看看。」軍裝男人站起身，笑面打量著楚萱。
「寒門寡婦。」楚萱對這個時代的軍人沒什麼好感，語氣淡漠。
「我家司令在杭州會小住幾日，這段日子，還煩請掌柜的費心，我們會付三位的價錢給掌柜的。」
「真是對不起了，我不能因為你們短短的幾日，得罪了滿城的百姓，日後我們還怎麼做生意。」楚萱頂討厭高高在上，開口便是壓人一頭的人。人，不能太把自己當盤菜，小心被人吃掉。
「定不會讓掌柜的為難，只是幾人的份，還請掌柜的費心仔細挑選后早早的送過去。如果掌柜的為難，趙某人便出五倍的價，只盼掌柜忽濫竽充數。」趙姓軍人收起笑容，臉色變得嚴肅。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還請趙軍官擬個字據，且，我這店小，概不賒賬。」
待送走了軍官，楚萱便呆坐下，這跟人談條件真TMD跟打仗一樣。難怪以前那幫犢子一說跟人談談，一個個跑得比豹子都快。「明天你帶著小三去送一趟。」看著縮在角落裡的幾個「保安」，這幫子混混真是廢物啊！見到當兵的跟孫子見了祖宗一樣。
「這樣會不會影響生意？」汪子默挺擔憂的，冬天的生意都是本地的富甲，都是不能得罪的主，若是為了這麼一筆生意而丟了本地的客源，有些得不償失。
「不會，本地的富甲每天買的都是有數的，若是辦酒席也會提前告知。若是哪家有微詞，你只管往那些人的身上推。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店裡的那幾個不就是例子嗎？等過了年，而且我需要賺這錢。」五倍的價，加加算算的，便能有二三塊大洋入賬。換成錢，自然會有不少，她要存很多的錢啊！
汪子默一直沒覺得掌柜的很貪錢，真不懂她怎麼突然對錢有這麼大的執念。對掌柜的私事，汪子默沒去打聽，當然他是好奇的。被評為欺軟怕硬的幾個人，在楚萱進了後院后，才出來。臉上有些尷尬和不自然，分分的轉到一邊，假裝收拾店鋪里的東西。汪子默搖了搖頭，這些人，也就只有掌柜的能治得了。「你們當初怎麼乖乖的來上工的？」
對於汪子默的問題，誰也沒回答，一個個臉上的表情比剛剛還要苦逼。
汪子默其實也沒想從他們嘴裡套出答案，只不過是習慣性的每天會問上一回。
楚萱到了後院，便進了空間里，開始挖坑種地。開闢了新的耕地，在腦中想到一鍵種菜，耕地里的便出來種子。楚萱看著還在睡的小水，他得睡到什麼時候，難道不想起了？
種地收地，等待的時間裡，楚萱便跑到了倉庫里數錢。楚萱把錢都換成了大洋，還有些沒換，折弄成大票。等到明年開春，她便帶著杜飛去上海轉轉，看看那邊的房價。
算著時間，楚萱從空間里出去，到店鋪里轉了轉，菜已經賣光了。汪子默正一臉苦惱的跟著城裡某大戶家管事的說著如今的世道，講著店裡發生的事，一再表示肯定會滿足幾家大戶的供應，「這年頭不是天災便是人……，掌柜的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哪知……。」
某大戶管事一邊聽一邊搖頭，「這部隊聽說在東北很有名，怎麼跑到南方了，真是欺負人啊！還跟掌柜的說一聲，在下代家主先謝了。若是家裡有個什麼事，一定提前兩天過來告知。」
轉天，楚萱便早早的準備好一筐菜，「筐里有五六樣的菜，先稱重。每樣菜便按著五倍的價送，他們若是給你們跑腿的錢，你便做主給幾人分分，現在冬天了，置些物件。」
汪子默點頭，帶著兩人在店鋪里折騰了一會兒便往城外走。杜飛在門口望了望，「娘，我也去看看可好？」
楚萱沒反對，「別忘了上學的時辰，莫要貪玩。」
杜飛跑出去應著知道了，追上汪子默的腳步。楚萱回了院子，招著其他人把其他幾筐的菜放到貨架上。「你們在我這兒干，也有些日子了，眼看著要過年了。你們家裡若是有外地的，便回去過年，過了年再回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接話。說實在的，現在正經上工，比在外面混，餓一頓飽一頓的強上許多，雖然被人管束有些不自在，但在旁人眼裡便有了改觀，前些日子還有人來保媒拉線。
幾人不話，楚萱也不多言，在店鋪里坐著，讓人掛上營業的牌子。自己則打著算盤，等著客上門。
最先進門的，不是顧客，而是一位女子，長得非常漂亮。進來以後在店裡打量了一翻，看到坐著的楚萱，很有禮的走過去，「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叫汪子默的人。」
楚萱點頭，女人跟汪子默眉眼裡有些相似之處，「你是汪子默的妹妹！我是這家店的掌柜，汪子默出去辦些事，一會兒便能回來，你坐。」店裡的幾個保安看到漂亮女人，心思活了起來，一聽是來找汪子默的，心一酸。又聽掌柜的說漂亮女人是汪子默的妹妹，幾人立刻獻起殷勤。
汪子旋一聽楚萱說她是掌柜的，便仔細的打量起來。哥說她是杜芊芊的二嬸，被杜家趕出來的二少奶奶。看著這店鋪，汪子旋可以肯定這位二秒奶奶不是個凡人。汪子旋幾次想要開口跟楚萱說些什麼，不是進來了顧客，就是被店裡這些夥計的人攪局。汪子旋有些暗惱，卻只能等哥回來再說發了。
每個進來的人都聽說了昨天的事，對楚萱先是報以同情，一聽店裡負責算賬的汪先生去給送貨了，直搖頭說世風日下。楚萱只是苦笑不接話頭，拿了菜后，有人家最近要弄些酒席的，便跟楚萱提前說了一下，哪天要辦，要多買上一些。楚萱麻利的記下后，送客人出去。
這會汪子旋才仔細看店鋪里賣的是什麼，全是新鮮的菜，還有些家禽肉類。
「小四，幫我看一眼，來人叫一聲。」楚萱把賬記上后，才想起沒給汪子旋倒水，想到空間倉庫里的牛奶，一般的人家都不會有人買的，楚萱準備到上海后賣給那些洋人的，不過可以弄出來一些給汪子旋嘗嘗鮮。
煮好了牛奶，楚萱給汪子旋端了一碗出來，自己也端了一碗喝，「嘗嘗，這個對皮膚很好的。」
汪子旋是見過牛奶的，只是有錢的人家也不會拿出這個招待客人的，她也是去上海寫生時喝過一次。喝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
又等了一會兒，汪子默帶著人拎著一大堆東西回來，看到店鋪里的汪子旋后，汪子默非常的震驚，「子旋！」汪子旋放下手裡已經喝光的裝牛奶的碗，「哥！」汪子旋提著裙子撲到哥哥的懷裡。
跟著回來的小三，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扯著嗓子還在叫著，「你們幾個還不接東……」美人啊！
「我說，你們兄妹想要擁抱，想到敘舊，也讓人進來，把門關上，這天很冷的。」楚萱抱著胳膊，這真是言情戲，都TMD有風度不要溫度。
汪子旋有很多話要跟哥哥說，可這會兒也有些害羞了。從哥哥的懷裡退了出來，讓哥哥進來，把門關上。其他幾人很有眼色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汪子默向楚萱說了送貨的事，把錢交給楚萱。楚萱讓汪子默帶妹妹到上說話去，給他一天的假。汪子默道謝后，便帶著妹妹上了。
「你怎麼來了？之前給你寫信讓你過來，你一直在推。」汪子默帶著妹妹上了后，打量了妹妹一翻，比他離開時瘦了很多。
「哥，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