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等杜飛下班回來,方瑜正在和依萍道別,方瑜看到杜飛時,先是一愣,隨後瞪大眼睛看向依萍,這,這,這是杜飛?難道他,他是楚阿姨的孩子?
杜飛第一次見方瑜,禮貌的對方瑜點下頭便進去了,方瑜緊握著依萍的手,「他,他,天啊,依萍!」
陸依萍笑看著方瑜,「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訝。」
方瑜眯著眼睛點頭,「真是沒想到,你會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好了,我不能再和你多說了,我要回家了,你辦完手續後記得跟我聯繫。」
「好的。」陸依萍揮別好友。
楚萱幫著陸依萍弄著手續的同時,也幫著汪子默和他們一家的辦。小三和小四是不會和他們去的,之前楚萱有問題,他們兩人都有年邁的母親,而且他們不想走得太遠。在這個時代想要去香港沒有那麼多麻煩,只要你有錢就行。楚萱讓汪子默送陸依萍去香港,比起陸依萍,楚萱倒是更相信汪子默。
汪子默從楚萱著手忽悠陸依萍去香港開始就想到了楚萱有遷去香港的打算,從日本佔了東三省之後,他就一直留意著日本軍的動向,大家都說不會打過來,但是汪子默卻不這麼認為,人心永遠是不會滿足的。去香港,汪子默沒有多大的疑義,只是他有些捨不得妹妹。
楚萱總有一種陸依萍走不成的感覺,這種感覺隨著陸依萍手續辦得越來越順,而越來越強烈。菜行依舊人很多,關於陸家的一些消息菜行里自然是不會錯過的,像是陸振華住院又出院,像是陸夢萍要嫁給何書恆,像是傅文佩搬回了陸家照顧陸振華。
這些傳聞沒有人會避著陸依萍,連傅文佩只是到申報門口問了一次,杜飛有沒有見過陸依萍的事,也是沒有瞞著陸依萍的。陸依萍都有在聽,至於聽沒聽進去,聽進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楚萱原本不信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但現在她信,楚萱現在就相信沒由來的直覺。
陸依萍不是沒聽進去,只是有些事她是真傷了心。陸夢萍嫁給何書恆?何書恆不是和陸茹萍在一起的嗎?對陸家的事,陸依萍還是知道一些的,怎麼新娘子的人卻換了?
對於陸夢萍成了新娘子的事,楚萱也是覺得奇怪的,怎麼沒有了陸依萍的,陸茹萍還是沒有得到何書恆呢?其實陸茹萍也鬱悶,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和何書恆走得那麼近,何書恆怎麼就和夢萍了。陸茹萍坐在房間里看著她和何書恆一起拍的相片,何書恆為什麼就選擇了夢萍,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怎麼就……陸茹萍想不通了。陸茹萍也不知哪來的念頭,在房間里的燒起相片,眼裡有著決絕。
陸夢萍不像以前那樣喳喳呼呼的了,從在何書恆家醒過來后,陸依萍就像是個游神一樣,對人都是冷冷的,沒有一點兒的多餘情緒。看著傅文佩忙上忙下的給她張羅著婚禮的事,看著何家父母過來帶著她四周轉,買著婚禮要用的東西。何家對這個兒媳婦還是很滿意的,長得漂亮,還是學生。陸夢萍也是算是個人精!至少懂得討好何書恆的父母,把兩人哄得那叫一個高興。
何書恆這人也算是個奇人,能突然對陸夢萍關懷備至,看著陸夢萍的小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也不知是不是兩人約好了,還是怎麼的,陸夢萍在人前對何書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這些事情讓看著的陸茹萍如何能開心起來,心裡那叫一個堵,也難怪會在房間里燒相片。
陸茹萍抱著狗狗靠住在床頭,看著盆里的火在不停的燒啊燒,狗狗有些不安的叫了幾聲,可是主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狗狗只好縮在陸茹萍的懷裡戒備的看著那個讓它不安的東西。
傅文佩從陸振華的房間里出來,覺得走廊里有煙,快步推開走廊的窗戶,轉身看時,也看清了煙是從哪裡來的。傅文佩忙著去敲陸茹萍房間的門,一邊敲一邊擰著門把手。陸茹萍其實不想死的!至少她沒把門鎖上。傅文佩一下子就擰開了門,沖了進去,隨手拿起個東西就開始撲火。這火,也就是煙大點,一點兒都沒燒到別的地方去。火,沒一會兒就撲滅了,傅文佩鬆了口氣,「茹萍,你幹什麼!」
陸茹萍被傅文佩的大吼嚇醒了,「佩姨,我,我沒想幹什麼,只是想把一些沒用的東西燒了,然後想些事情就想出了神……」陸茹萍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
傅文佩嘆了口氣,走過去把陸茹萍抱在懷裡,「你若有個不開心,就跟我說說,依萍現在不在了,我的心就像是少了一塊似的,夢萍眼看著也要嫁人了,你爸爸的個性,你是知道的,你哥哥總是往外跑,以後家裡也就我們倆人能說說話。」
陸茹萍聽到佩姨說到夢萍要嫁人時,身子一僵,她,她喜歡何書恆的。
傅文佩也不知是沒感覺到陸茹萍僵著身子,還是裝作不知,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沒頭沒腦的話,說到最後,自己倒先是哭了。陸茹萍這會兒也不想自己的事了,忙著安慰起傅文佩。兩人你安慰我,我勸著你的,倒也說了一晚上的悄悄話。說著依萍和茹萍小時候的事,說著在東北的事,說著很多很多,茹萍靠在傅文佩的懷裡,有一種找到了親媽的感覺。
陸家不是那麼容易平靜下來的,魏光雄可是一直惦記著陸家的錢財,他是知道陸家有一個保險柜的。不過魏光雄下手卻是慢了一步,陸振華在住院時就交待了傅文佩把錢存進了洋行。傅文佩給陸振華辦事,那叫一個麻利,那叫一個速度,陸振華早晨說的,傅文佩下午就辦好了。這事就她和陸振華知道,也倒讓陸家保了家底。
陸家上下正忙著陸夢萍的婚禮的事,買東西,送彩禮,出出進進的人不少,誰也沒注意都是些什麼人,直到有天晚上,陸家上下除了被迫成了怕黑的陸夢萍之外,都睡著了。陸夢萍雖然怕黑,但也只是打了床頭暗燈,靠著床頭看小說。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外面像是有什麼動靜,陸夢萍小心的把書合上,把燈關了。
外面只有來來去去的聲音,倒是沒有人注意到陸夢萍這屋裡的變化,不過,也有人交談的聲音讓陸夢萍聽到。聽著門外小聲的閃流,陸夢萍嚇得咬著被子不敢叫出聲,直到門外沒有了動靜,陸夢萍才鬆開被子,卻不敢下床出房間去叫人。陸夢萍一夜都沒有閉上眼睛,一直到天亮,聽到門外有了走步的聲音,然後就是一聲尖叫,陸夢萍才安心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陸家亂了,陸家被盜了。這樣的話被傳了出來,陸依萍正忙著和汪子默對著這幾天的賬目,一筆一筆的極為認真。對那些買菜的人說的話,陸依萍在不在意,無人可知,不過可以清楚的是,當陸依萍聽到陸家被盜家底被掏空時,身子明顯一僵,一邊的汪子默注意著陸依萍,暗自搖了搖頭,掌柜的說得沒錯,事情或許有變。
陸家被盜,結親的何家倒是沒太在意,之前的兩家已經對婚禮的事進行完了交涉,該買的東西也都準備齊全,完全不耽誤兩個孩子的婚事,何家倒是表現想要伸手幫忙之意,卻被陸振華拒絕了。陸振華也不知哪來的心眼,告訴家裡幾個孩子錢全被人偷跑了。看著除了夢萍之外兩人的眼色,一個表現非常難看,一個全然不知是何事,陸振華心裡一嘆。
陸爾豪一個勁的勸著爸爸,接受何家的好意,把眼前的難關過去。陸振華拿著拐杖敲著地面,冷冷的看著這個沒有一點兒出息的兒子。陸爾豪被爸爸看得直毛,勸說的話到嘴裡轉著就是沒敢說出來。
陸夢萍出嫁的前一天,陸爾豪坐在大上海的圓桌前,這次,陸爾豪不敢點以前那些奢侈的酒,只能點一些廉價的,一邊喝一邊念著沒味。一杯酒坐到聽完白玫瑰的歌,陸爾豪忙起身去了後台,他現在就是想找人說說話。離夢萍出嫁的日子越近,陸爾豪就越不想讓這個妹妹走,他現在的工資也拮据了,這個月剛開了工資就要交給家裡一多半,陸爾豪的心情更是壓抑著。
白玫瑰哪是陸爾豪想見就能見的,陸爾豪被擋在外面,氣得大罵被人扔出了大上海。
陸依萍今天受方瑜邀請在跟著幾個人到大上海來玩,這些人都是知根底的,倒也不用擔心,幾人聽了白玫瑰的歌,看著時間不早了,便出了大上海要往家走,在大上海的門口看到被扔出來的陸爾豪,誰也沒多想,連陸依萍都覺得陸爾豪不會認出她,只是……
「依萍?依萍,是你嗎?你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本人搬家,手機聯網后登錄不了**,太鬱悶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