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小個子大人
紀無心是傍晚時分到的殷朝,因為是秘密行事,所以鮮有人知,鳳舞留在昭月閣打理,她只帶上了慕青和東方信瑜。
前方出現了一間客棧,那是臨時聯繫的地方,提前來到這裡打探情況的鬼煞早已候在屋內,見紀無心進來,馬上彙報信息。
「閣主,寧宗煜就在殷朝東風街一間舊宅內,毒一一直守在宅子外,等著閣主一聲令下,我們可以立即攻進去,控制住寧宗煜!」
「話不多說,現在就出發吧。」紀無心戴上兜帽,在鬼煞的帶領下前往寧宗煜的去住。
那是個一點都不起眼的房子,和周圍的房子一樣的風格,一樣舊,走過去怕是不會多看一眼,即使看見了,過會也會忘記得一乾二淨。
紀無心來到宅子外時,發現宅子周邊有幾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毒一見她來了,便現身。
「情況怎樣?」
「寧宗煜在裡面。」
「只有他一個人?」
「嗯。」
紀無心想不通言羽為什麼沒有派人把守,他就這麼放心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徘徊在宅子外的幾個人看上去行跡詭異,紀無心便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面等待時機,看看那幾人到底想幹什麼。
只見開頭那個平頭的長得很肥壯的二十來頭的男子拿著一把大刀,濃眉大眼,凌亂的頭髮和鬍子看上去很是邋遢,走路姿勢和神態也是大大咧咧的,似乎為了壯壯膽子,總是刻意地挺起胸膛,拍拍胸膛上掛著的大葫蘆。
身邊跟著兩個小弟,一個瘦小,但不失精明,另外一個有些書生氣質,穿著一件平平整整的白衣,從袖口露出書本的一截,即使穿著乾淨整潔,帶著讀書人特有的青巾,但滿身的虛偽氣息卻難以掩蓋。
微眯的桃花眼和那副笑容總是透著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老大,還等什麼,小的已經打探清楚了,這裡就住著一個老人,已經老的快走不動了。咱們都不需要亮出大刀,就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那個瘦小的傢伙說道,微微咧開的嘴角閃爍著狡猾陰險的光芒。
看樣子那個長的肥碩的看上去最無腦的傢伙就是他們的老大了,紀無心心裡如是想著,還是好奇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紀無心看向毒一,毒一明白她的意思,回答道:
「這三個人從今天早上就一直守在這裡,起初屬下還以為他們是來保護寧宗煜的,但是後來他們沒有任何行動,也沒有發現屬下的蹤跡,屬下便打消了對他們的戒備。」
「不過是些江湖混混,不足掛齒。」紀無心說,因為他們幾乎沒有內力,可見並不是江湖高手,只是些靠著陰謀詭計和小手段混日子的混混。
「那閣主,要不要屬下去?」毒一想去將他們攆走。
紀無心擺手,嘴角勾起一絲興味的笑容,「且看他們要幹什麼吧。」她心裡隱隱有些期待,畢竟這麼輕而易舉就找到寧宗煜總讓她有些不安。
回頭看,才發現東方信瑜不見了,紀無心也不擔心,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東方信瑜來到了一個巷口,回頭瞥了一眼後面,抿抿嘴,拐個彎走進一個很偏僻的衚衕,衚衕的盡頭是一個破廟,破廟已經很破了,因為城內又新建了一個更加輝煌宏大的,所以這個便荒廢了。
走進破廟內,驚起一地的老鼠,老鼠紛紛逃竄,他來到破廟的密室內,打開石門,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口口棺材。
陰森,晦暗的棺材在寂靜詭異的空間內顯得尤為恐怖,且不說這只是個六歲大的小男孩,一雙清澈的雙眸熠熠生輝,絲毫沒有閃爍過一絲懼怕的光芒,走得很穩,一步一步朝目標走近。
為了調查寧宗煜的下落,他抓了言羽的一個下屬,然後拷問得到消息后,將她藏在了這個破廟內。
他怎麼拿到消息的紀無心沒問起,所以他也沒說出去。
這裡的棺材排放是兩行,幽暗蹩腳的長方形石室,兩邊點著青色的燈,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灰塵揚起,是燈光的照射下顆顆可見。
左右兩邊各有五具棺材,整整齊齊排放在兩邊,靠著牆壁,不知這些棺材是誰放在這裡的,又有什麼用途,但現在確確實實方便他藏人。
他記得將人藏在了左邊第三具棺材內,所以前去那裡準備打開,但手停頓一秒,因為他發現棺材蓋子有些偏了,雖然很細微,但他向來能發現常人無法發現的細節。
所以他並沒有打開那具棺材,這時候背後颳起了一陣涼風,想必是後面藏著的人看他猶豫了,猜到他發現人已經不在了,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因為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
東方信瑜身子一縮,躲開了那把刀,轉身看去,那個女人神情凝重又嚴肅,緊緊盯著他,目光灼灼,似乎充斥著某種恐懼。
穿著一件黑色長袍,小巴掌大的臉龐五官清晰精緻,身材窈窕,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的具有魅力的女人。
「你打不過我的。」東方信瑜開口道。
她為什麼不逃出去呢,因為她沒辦法逃,這個密室堅不可摧,她已經嘗試了能想不出來的辦法都沒辦法鑿出一個洞。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在他面前,她就像一隻螞蟻,她現在所有的舉動在他眼裡無非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葉玄靈想要使出自己最得意的術法,影子術,但是還沒開始施法,只覺手腕處一刺痛,使她吃不出一點力氣,立刻緊緊握住拳頭,這時膝蓋也開始刺痛,她難以自控地跪了下去。
東方信瑜不過是個看上去六歲大的小男孩,卻讓她所有的計謀都作廢,她不得不屈服,像個奴僕一樣屈服,此番屈辱,讓她心裡生出濃濃的怨恨。
她不甘心,她打不過紀無心,就連她的兒子她也打不過!
「我還是比較喜歡乖乖的女人!」那個男孩說話的時候和大人沒有什麼分別,神態動作都像極了一個人!
稚嫩的臉龐,清澈幼稚的嗓音,氣定神閑地說著一個恐怖的事,就像一個大人的靈魂硬生生被裝進一個孩子的軀體內。
她斂下眼帘,將心裡所有的怨恨與不甘先暫且壓了下去!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放你走嗎?」
葉玄靈抬頭看到他眼角掠過一抹別有深意的利芒,是的,按理說,她已經將寧宗煜的消息告訴他了,她已經沒有用處了,但是他卻沒有將她殺死或者放走,而是囚禁起來,她也想不通這點。
「因為比起你掌握的言羽的秘密,我更感興趣的是你是怎麼從我爹手裡逃出來的?」東方信瑜蹲下身子,神態輕鬆地問道,卻給人一種近乎壓抑到絕境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