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夢回地府
我在每條馬路上放置了一塊黑狗血石,施以咒語,以劉明亮的生辰八字為聯繫,搭建這個風水局。
黑狗血石,黑狗身體裡面的結實,本來就沾了黑狗的靈性,再用黑狗血長期浸泡,比單獨的黑狗血強多了。
但用起來也危險,黑狗有靈性,搞不好就會反噬。而我有《賴布衣天星風水甲部》的咒語,這種傳承能很好的壓制住它。
人脈定魂比童子坐蓮的咒語冗長,我練習了許久,現在念咒時,還覺得有些難以駕馭,彷彿神智被抽空,做完后整個人都快虛脫。
嵐伯扶著我走了兩步,感覺腳下一空,我就往下落,再加上人沒勁,最後跌坐在地上。
「這是什麼地方!」
我回神之後,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頓時繃緊神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站起來,打量四周。
周圍空蕩蕩的,嵐伯和劉明亮都不見了,灰濛濛的霧氣隨風流動,略微有點寒意。
我穿著短袖,被冷風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雙手抱臂搓了搓,往前走兩步就聽到一陣鈴鐺的聲音。
隱約間,鈴鐺響起就有說話聲,「生人避退,亡人上路。」聲音冷漠僵硬,卻有著一種莫大的吸引力,我不由自主的往那邊走去。
越近,我聽的越清楚,身體也不受控制,鈴聲起我就走一步。
大概十五步之後,我看到一隊人影,他們整齊排列成方形,背對著我,鈴聲就是從他們前方傳來的。
「快跟上!」我聽到身後的厲喝,就被推的往前走,轉眼間到了隊伍的最後面,我想看看是誰推的我,可是脖子僵硬的不得了。
我想掙脫這種無形的束縛,奈何有心無力,反而跟著方形隊走了老遠,腳都有些發酸。
「到了!到了!啊!」
前面的聲音忽變,像台上唱戲的戲子。
「前方就是閻羅殿,爾等速速進去罷!莫要耽誤時辰,錯過那投胎的機緣!」
這世上哪裡有地府輪迴,我根本不信,卻被他的話吸引,使出吃奶的力氣,想看看身在何處,什麼人裝神弄鬼。
沒想到,這次掙脫了,抬頭就看見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地府。被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惡鬼銜在嘴裡。
真是地府嗎?
我懷疑自己死了,如果沒死怎麼來這裡了?地府是死人才來的地方。
不,世上沒有地府!我堅定自己的信念。可我怎麼來的,來之前我在做什麼?
做什麼呢?
我拍了拍頭,想不起來,彷彿我就該來這裡,因為我已經死了。
但意識很清楚的告訴我,世上沒有地府輪迴,一切都是人為杜撰的。
「走罷!」有人催道。
「不!這都是假的!」我反抗道,轉身就跑。
「哪裡走!」
牛頭馬面追上來,他們跨出一步就到我的跟前,拋出鎖鏈,一根鎖住我的脖子,一根鎖住我的腰。
我拚命的掙扎往前跑,可是鎖鏈太緊了,勒的我快要窒息,使不出力氣,腳下一滑就摔倒了。
牛頭馬面拖著我回去,我就沒了窒息感,卻沒由來的害怕起來。
這裡的事太真實,不管是我跑的時候,還是被勒住脖子的感覺,甚至現在被拖在地上,都感覺的到背部摩擦地面的感覺。
或許我死了。
生出這種想法,我竟失去抵抗的意志,任由他們拖我走進地府的大門。
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現,是的白紙燈籠投射出來的那個女人!
她怎麼在這裡?老乞丐也來了?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那個女人不給我機會。
她衝過來,兩三下就擊退牛頭馬面,溫柔的抱著我,在我耳邊低語,「回去吧,我等你呢!」她推開我。
我漸漸遠離地府的大門,灰濛濛的景象快速後退,我就看到小雪和嵐伯,他們緊張的看著我。
「發生什麼事了?」我眨了眨眼睛,問他們道。
他們聽到我說話,長出一口氣,緊鎖的神色也放鬆下來,嵐伯道:「你布完風水局就倒下,睜著眼睛不說話,嚇死我們了。」
我想起來在十字路口布風水局,接過小雪遞的水,灌了口問道:「劉明亮呢?」
「付錢走了。」嵐伯說道,「完事了還留他吃飯啊。」又緊接著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不想多說,對剛才發生的事心有餘悸。他們兩人也沒逼問,讓我休息下。
其實我一點不想休息,滿腦子都是地府,和那片灰濛濛的空間,還有最後出來的女人。
我一直覺得她很親切,從她第一次出現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有這次明顯。
她到底是誰?
要找到答案只能回村,當面問問老乞丐,可是回村不是小事,我得打電話問問二狗,兩人商量一下。
但我撥了兩三次,那邊都是無人接聽,我就沒有再打,等二狗回電話。
下午,我吃過飯就到鋪子的二樓休息,布那個風水局我耗費很多心神,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這一覺睡的很香,醒來天已經黑了,我摸出手機看時間,晚上七點五分,嵐伯八點就該下班了。
到一樓后,小雪和嵐伯都不在,鋪子的門開著。
「他們幹嘛去了?」我小聲嘀咕,正在這時小雪走進來,手裡端著碗臭豆腐,使勁的聞著。她是鬼,不能吃這些,可以用來吸味兒,跟人吃飯差不多。
「人好點沒?」小雪看到我,問我吃不吃,她還沒吸完,這些臭豆腐還有味兒,吸完了這臭豆腐也能吃,不過什麼味兒也沒有了。
我不喜歡吃這個,打算出去弄個蛋炒飯填肚子,就問她嵐伯去哪兒了。她說嵐伯正在給隔壁店搞風水。
我點著頭走了出去,看到嵐伯正在給那老闆吹牛,就轉頭往夜市攤兒走。
我們鋪子的這條街不是正街,比較偏,周圍有一家2元店,還有幾家衣服鞋子店,做的都不大,都是平價商品。
夜市攤離我們不遠,四五分鐘就到了,炒飯、炒麵、煎包、老火湯什麼都有。
我找到個人少的攤位,點了份蛋炒飯,走在隔壁攤位要了碗八塊的排骨板栗湯。
我喝的正舒服,聽旁邊的兩個中年在說,十字路口又死人了,還有狗叫聲,心就跳漏一拍。
等蛋炒飯上桌,我又讓老闆搞了份麻辣田螺,端到旁邊的桌子套近乎道:「兩位老哥,是錦雲路口的那個十字路口嗎?」
本來就是閑聊,人家看我請吃田螺,又叫啤酒的,很快打開話匣子——有個貨車司機死在十字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