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無頭煞：激將

林墨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一個清風霽月般的出色人物，一時間，打量雲深道長的目光，不僅僅專註欣賞，還充滿了好奇。

這情形委實搞笑。

因為雲深道長正在閉目打坐，而在他面前的，自然是一副掛在牆壁上的上古神君畫像。林墨這一座，便恰恰坐在了神君畫像和雲深道長之間。偏偏她驚嘆於雲深道長的出色長相，看得津津有味，還用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乍一眼瞧上去，倒像是背對畫像，正在聽雲深道長參禪的蓮花小童子。

饒是雲深道長有再好的定力，也被林墨弄得頻頻皺眉。

原本林墨坐到他面前，他還想著不理她，看這小丫頭還有什麼招數？哪想，林墨竟像是迷戀上了他這張臉，不但瞧得入神，還越湊越近，給雲深道長造成一種詭異的錯覺，再等下去，林墨會直接伸手幫他清數眼睫毛。

實在忍耐不住，雲深道長終於睜開眼睛，面帶詫異地瞧了林墨一眼，片刻后，語氣不善地問：「你就是林遠航的女兒，小墨兒？」

一聽「小墨兒」這個稱呼，林墨便知自己賭對了。不卑不亢地沖雲深道長拱拱手，她將身子往後靠了靠，離雲深道長遠一點：「對，我就是林墨，林遠航乃是家父。」

「既是林遠航的女兒，怎地如此不懂規矩？」

「規矩？」林墨眨巴一下眼睛，又扭頭望了下身後的神君畫像，再回過頭，頗不懷好意地盯著雲深道長清俊逼人的臉，幸災樂禍道：「所謂規矩，乃是給懂規矩之人定下的，道長自己都不講規矩，做甚要苛責我懂規矩？」

雲深道長顯然沒料到眼前這個相貌清秀，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安靜小姑娘會說出如此無禮的話，眸中驟然升起怒意。不過，他始終壓著火氣，盡量用緩和的聲音道：「鳳凰觀乃是清修聖地，既然你不懂規矩，那就……」

「想讓我回去是嗎？哈！」林墨仰頭一笑：「沒錯，大門是我闖的，但如若不是那個粗魯沒教養的小太監出言不遜，我豈會不請自入？

雲深道長乃世外高人，既然是您主動邀請我進來的，又何必裝腔作勢把我晾在一邊加以試探？

不過也無妨事，橫豎您試探我的時候，我也把您打量了個徹底，要麼，我也來猜猜雲深道長的身份如何？

嗯！您既喚我一聲『小墨兒』，當與白日里在宮牆外偷襲我的大姑姑相同，都是我爹爹的故人，還是那種比較有淵源，交情又不大和諧的故人。

只可惜，道長這份裝模作樣還帶著太多虛張聲勢和狗眼看人低的矯情，再配上您這張年輕妖孽到堪稱風華絕代的臉，呵呵！您別告訴我，您和開門的小道士一樣，也是一名……太監！」

「放肆！」所有的涵養和故作高深都在頃刻間被打破，沒有過程，雲深道長面色突變，竟一下子從蒲團上彈跳起來：「我就說林遠航那混蛋歪門邪道，果然，生出個女兒也是……」

「喲！惱羞成怒了呀！」右手抱胸，林墨左手托著下巴也站起來：「我還以為有道行的高僧、道士都乃金剛不壞之身，無喜無憂、六親不認，卻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你……」

「抱歉了，我時間很有限。」突然沖雲深道長拱手一揖，林墨正色道：「所以，還請雲深道長請你們道觀的主人，也就是鳳凰道姑出來一見吧！」

「啊？」雲深道長猛地抽了口涼氣，繼而，他矢口否認：「什麼鳳凰道姑？我們鳳凰觀沒有這個人，林墨，你休要胡攪蠻纏。」

「何苦來呢？」輕嘆一聲，林墨的表情漸漸變得從容，聲音也柔和下來，只是目光，愈發認真堅定：「鳳凰觀鳳凰觀？為何要叫鳳凰觀？

當然，道士都是男的，但，誰也沒規定女的不能修道，而鳳凰觀不叫真龍觀，不叫伏龍觀，不就是在隱告世人，鳳凰觀內，住著一位身份堪比鳳凰高貴的皇家道姑嗎？」

被這句「身份堪比鳳凰高貴的皇家道姑」駭住，雲深道長不由自主便往後退了一步。

林墨依然坐在地上，平靜地瞧著他：「對不起道長，林墨並非想要冒犯您，只是，今晚乃是林墨最後的機會，事關定北王和家兄白懿軒的生死，林墨不得不出此下策激怒您，逼著您露出馬腳。

既然方才您已及時出手相救，便說明您依舊念著與我爹爹的往日恩情。那麼，雲深叔伯，請您成全侄女吧！」

話畢，從懷裡掏出橙色和白色東珠，林墨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無比虔誠地將東珠舉過頭頂。

顯然，這聲「雲深叔伯」和「侄女」，徹底打亂了雲深道長的陣腳，他跨前兩步，伸手就來攙扶林墨，卻在視線觸及林墨掌心那顆藍色東珠時，一下子紅了眼眶：「你……你這孩子，怎地跟你娘親一樣軸？你……你快快起來，我們鳳凰觀真的沒有你要找的人，小墨兒，這道觀的名字……」

「我知道！」林墨再次打斷雲深道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