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技多不壓身
人在嚴重失血的情況下會迅速的進入瀕死狀態,身體開始發冷,意識逐漸模糊......
男人對此了解的很。
因為以往他曾讓不少人進入過這種狀態且以欣賞他們臨死前的絕望表情為樂。
只是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親身體驗。
橫躺在工坊正門的地板上,身體掙扎的幅度在不斷的縮小,當絕望的情緒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他渴求著有人能來救他。
哪怕距離自己只有三步的工坊大門後邊陰影中,潛伏的惡獸正等待著獵物上門。
散開,從四個方位對工坊進行包圍,封死所有的退路,確保唐洛芝不會有任何逃跑的機會,這便是他們制定的計劃。
然而等其餘三人在工坊周邊就位,正要完成包圍圈,卻聽見了做為團隊通訊工具的鳥雀示警的啼叫。
意識到同伴遇襲,原本在工坊外等待的三人立時加快動作,而最先進入工坊的是個赤手空拳的光頭壯漢。
此時男人還活著,卻沒有任何氣力求救,不過沒關係,工坊並不大,空氣中的血腥氣就是最好的導引。
「點子扎手,老刀受重傷,趕緊過來幫忙!」
奔行十數米,光頭壯漢見到工坊門口估計僅剩半口氣吊著的男人,邊高聲呼喚同伴過來幫忙邊快步上前查看情況。
別誤會,他不是過去救人的。
「老刀,誰殺的你,那兩個人呢,去哪了......喂,你現在可不能死,不然我沒法給老大交代!」
只是掃了眼男人腰腹間的傷口,光頭壯漢便直接對男人判了死刑,而面對這種情況,他不僅沒有幫同伴結束痛苦的意思,反倒伸手直接將雙手拇指扣在他的肩胛骨當間,指頭嵌進皮肉,試圖以更為劇烈的疼痛讓對方獲得短暫的清醒。
事實證明這法子效果顯著,晃蕩了兩下,男人原本已經合上大半的眼睛復又睜開,只是張了張嘴最後吐出的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嗚咽,滿口的碎牙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說話。
感受到肩膀處的疼痛,忽地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光頭壯漢。
平心而論,對這些亡命之徒而言,這種行為只是常規操作,然而這對於被「操作」的那人實在稱不上友好就是了。
當然,大部分時候被「操作」的人早已喪失了反抗能力。
可惜,這一次不同。
在意識到這傢伙根本不打算救自己,反而以這種方式逼自己說話之時,被叫做「老刀」的男人眼中立時顯出幾分怨毒。
『你這個雜種,枉老子以往那般對你!』
不得不說,仇恨是大多數動力中最能激起力量的那一類,就連這將死之人都在這刺激下猛地抬手抓住了壯漢一側的臂膀,旋即側過頭看向陰影中的那人。
比起任務,他現在更想讓眼前這傢伙給自己墊背!
光頭壯漢詫異於老刀為什麼還有氣力,又有些疑惑他臨死前為什麼還要往旁邊看,然而下一秒耳邊響起的風聲卻是令他渾身發緊,撇過頭只見門后的陰影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個高舉著長刀劈砍而下的年輕人。
他等待已久,只為此刻的獠牙顯露!
本就處於半跪動作下的光頭壯漢根本就來不及後撤,倉促之下只得選擇抬臂去擋,然而老刀在這時候不知道從哪來的氣力,又扯了前者一把,雖未能阻止他抬起左臂,卻也拖延了一瞬。
陸玖手中的刀已然臨身!
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刀鋒撞上小臂,破開衣袖的同時顯出底下的銀灰色的機械護臂,這光頭壯漢敢直接用手臂擋刀,自然也有他的倚仗,看似赤手空拳,他的裝備其實一直都隱藏在衣袖之下。
然而這也僅僅護住了手臂罷了。
要知道陸玖早已在旁邊埋伏,這一刀又是卯足氣力,反觀另一邊的光頭壯漢不僅是倉促應戰,還被自家的隊友拖後腿,饒是靠著機械護臂保住了手臂,卻還是沒能抵住長刀的下壓之勢,徑直被刀刃斬入肩膀,不免血肉開綻。
對於這個結果,陸玖自是不滿意的。
按照他的計劃,這一刀最好的局面是直接廢了這傢伙,能不能殺另說,至少也得讓他喪失戰鬥力。
再做追擊興許能擴大戰果,然而陸玖的選擇是果斷放棄手中長刀,頭也不回的沖向工坊的內部。
幾乎是在他鬆開長刀的瞬間,便有兩發子彈命中了刀柄。
早在光頭壯漢搖晃老刀之際,其餘的兩人便已經趕到,只是一直在院子里尋找那隻失蹤的雀鳥。
眼見光頭壯漢遇襲,襲擊者除了一雙手外,其餘的身體部位全然躲在門旁的牆后,一個高瘦青年抬手便是兩槍。
這光頭壯漢也是個狠人,右肩受了傷仍是不管不顧的抬起左臂,掌心朝上,食指微動,手腕內側立時飛出兩根短矢直奔陸玖后心,只是陸玖的移動速度太快,最終也只是沒入一側的牆壁。
「快追,老子要剝了他的皮!」
一把抽出肩上的長刀,壯漢也不管肩膀傷口處汩汩外流的鮮血便要追上去幹掉這個膽敢襲擊他的傢伙。
「等等,他只有一個人而已,這是故意在引開我們,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唐洛芝,老刀被殺,前門的路空出,咱們的雀鳥也消失不見,應該是追著唐洛芝去了,庄曼,你去追唐洛芝,她只是個普通人,跑不了多遠。」
雙手握持著槍械,瘦高的槍手攔下身旁的女人,緊接著快步衝進工坊,對起身的壯漢說道,
「老羅,你跟著我去追剛才那人,不排除他故意讓唐洛芝早早在後門等待的可能,咱們兩個足以對付他。」
整個工坊院落只有前後兩道門,以唐洛芝的能力根本翻不過圍牆,她只有兩條路可走。
槍手提出的計劃兼顧兩條線路,無疑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三人迅速分散,前一秒還熱鬧非凡的工坊迅速冷清下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二樓的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一道縫隙,唐洛芝渾身輕顫著縮在門后。
她見到那人從容撿起地上長刀走進門后陰影,也看見他舉刀毫不猶豫的劈砍......
做為報社的訪事員,他會的未免有些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