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為偷
第21章何為偷
夜裡,我一個人守著香火店,剛準備關門,回身卻見櫃檯邊上有個人站著,手中把玩著幾支香燭。我站定看他,卻是白天來的那年輕男人。
「你是助鬼人吧?」他輕聲道,而後放下手中物件朝我走過來。
我皺眉問:「錢是你偷的?」
「那怎麼能叫偷呢,不過是借用一下。萬物都是因果輪迴,那些東西早晚會重新回到你手上。」他痞氣地笑著,伸出一隻手:「做筆交易吧,助鬼人。」
我低頭,昏黃的燈光下,人影分明,挑眉問:「你是人,我如何能跟你做交易?」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過來跟你提前打個招呼。再會。」他說完,從我身側繞了過去。待我轉頭看,卻已經空無人影。桌上原本擺著的幾把香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一摞錢。
我連忙跑過去,把櫃檯里的錢清點了一遍,一分未少。而桌上的錢,足足有兩萬多!
登時我便愣在了那裡。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是個大款。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第二天,我把丟的錢補了回去,剩下的那些便私自收了起來。
我撒謊說是一個大客戶來買了香燭,昨天的損失就都補上了。老闆看起來還挺高興,便沒有再責備或者是威脅著辭退我,還讓我拿著錢去廠子里進點貨。
我借了老闆的電動三輪車一路往廠子里開去,卻看見了一輛很氣派的小轎車停在廠子門口。這就讓我覺得有些疑惑了,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香燭廠,還建在荒郊野嶺,怎麼會有這麼氣派的車停在這裡呢?
哪知過去一看,卻是一個熟人。
「寧寒?你怎麼也在這。」劉桂懷手中拿著半支香煙,正朝我笑著。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實話有些尷尬。畢竟我騎著一輛電動小三輪,他開的卻是我叫不出名字的轎車。
「我就是來進貨的,沒想到你也在這。你是來這做什麼的?」
他四下看了看,掐滅了手裡的煙:「你應該還不知道,尹韻還陽了。」
「什麼?」我十分驚訝,陰魂才配完,她就還了陽。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繫了。
劉桂懷嘆了口氣:「這倒不急著說,只是還有一件事情,就顯得分外詭異了。」
我皺了眉,問道:「發生什麼了?」
「孫家遇到的棘手事,剛巧與我們家昨天碰見的事情有關。我乾脆就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沒想到,這一查依舊是毫無頭緒。」
接下來劉桂懷告訴我的事情,就讓我冒了一身冷汗。
據說明清時期,有一位大盜,常劫富濟貧,凡是被他「光顧」的人家,丟的一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而後第二日,京城裡的破廟中,就會冒出來一大袋金子。而那遭竊的人家,家門房檐上必定正正立著一支香燭。
「這怪就出在香燭上,那人偷的不是別的東西,卻是命。」
死的是個知名企業家陳康。陳康老爺子一向身體健康,毫無徵兆,第二天就被發現死在了自己家的浴缸里,屍檢一查,全身器官衰竭!
可名下的資產莫名其妙全部被轉移了出去,去銀行一看,都是老爺子本人自己操作轉移的,收款方足足有十多個,都是不同的人。查來查去,那些人跟這個老爺子似乎都沒有什麼關係。這就讓他家裡眼巴巴等著繼承遺產的那些個後輩急了眼,死活不相信老爺子會莫名其妙把錢都轉移給不認識的人。
孫家擅長走陰,陳家的後輩就以重金聘請孫九婆去陰間走那麼一趟,問問這個老爺子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一走可不得了,據孫九婆講,那老爺子陽壽未盡本不該死,但不知為何,生死簿上連名字都被劃去了。
地府都查不到這個人到底是什麼個情況,那在陰間的老爺子卻死死攥著一根香燭不肯撒手,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孫九婆察覺出這件事情不對勁,便讓陳家人多等些時日,又得知我不在家,轉身便去了劉家說了這件事。
剛巧劉家人也在發愁,劉家最近莫名其妙丟了許多名貴字畫,而且家中又出現了幾支香燭。他們便順著香燭的來源查,查到了這家廠子。
「我爺爺猜測,這件事,很可能是燭盜的後人乾的。」
「燭盜?」
燭火生香,迷人心魂,奪人竅魄,探囊取物。一竊萬物,二竊情思,三竊長生。
我愕然,難不成我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就是燭盜?
於是,我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劉桂懷聽了,也有些驚奇:「你是說,他來找你幫忙?」
「沒錯,但是具體是什麼忙,他也沒有告訴過我。」
劉桂懷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再客套了幾句他便駕車離去。我便進了廠子,弄了幾箱貨就準備回去了。誰知出去沒多遠,就看見劉桂懷站在那,旁邊還有一位中年男人。
「這是我的父親,劉永華。想必你們還沒有見過吧。」劉桂懷笑著,但我分明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
劉永華畢竟是長輩,於是跟我說話也就沒有再拐彎抹角,直接問:「寧寒小子,聽說你從陰間回來帶了一具純陽之體,還用他與一女鬼配了陰魂?」
「確實有這麼一樁事,怎麼?」我跳下了三輪車,總覺得這兩人有些不懷好意。
「既然陰魂已經配成,那具軀體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不如借我們研究一番,看看究竟是有什麼能力,能以姻親之力將一已死之人拉回陽間。」
我報以一笑。委婉道:「劉叔,不是我寧寒小氣,只是那身軀在儀式完成之後就消失了,我估計八成是被收回了陰間。即便是我想借給你,也沒有辦法啊。不如您去求助一下孫婆婆,看看她能否去陰間走一趟,把那身軀給你帶回來?」
「寧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劉永華眯起眼睛,神情里顯然有了威脅的意味。
我聳了聳肩,只當什麼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