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試探
第38章試探
我連忙笑道：「也不是有別的意思，只是余先生說將自己的孩子託付到我處讀書……」
說到這，我故意頓了一下，見老僕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心中雖然疑慮，但繼續道：「不過最近幾日，怎麼都沒見他來聽課呢？」
老僕擺擺手，沒打算跟我多說，轉身便要進去了。我連忙拉住他，他滿臉為難：「行了行了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您請回吧！」
說完，他猛地把我一推，慌裡慌張地關上了門。
我嘆氣搖頭，轉身離開，過了一個拐角卻見到一身旗袍打扮的婦人，她見了我，笑臉盈盈：「成先生？」
我頓了腳步，想起來自己在這幻境里的確姓成，連忙應道：「是，您是……」
「才幾日不見，就不認得我了？成先生果真是貴人多忘事……最近龍兒在您那學的如何？」
我愣了一下，試探道：「余龍嗎？學的一直不錯。」
婦人用手帕掩嘴笑道：「那就好。您也知道，我先生只有龍兒一個孩子，一直都是著手想把他培養成繼承余家家業的人。這些日子，有勞先生教他了。」
我賠笑道：「只是盡了本分，沒有什麼說的。」
「哎？今日先生可是來尋老爺的？怎的，他不在？」婦人疑惑道。
我心下思索，便回答：「無事，路過一番，本來想順路拜訪一下，只是余老爺不在，我便不叨擾了。」
「成先生客氣了，進來喝杯茶也可。」
明知是客套話，我竟有些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不過想了想，覺得實在不妥，還是搖頭拒絕道：「不勞煩了。」
她微微鞠了一躬，之後便進去了。這一下叫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無奈之下回去，卻見到一個車夫打扮的人站在門口。見我過來，輕輕一笑：「寧先生？」
我一愣，頓時明白了——尹韻。
於是連忙把她迎了進來。她隨手放下汗巾，抬頭看著我：「怎麼樣？」
我搖頭：「太棘手了。這個幻境，居然建立成了一個這麼複雜真實的世界。你先坐下，我跟你簡單講講這些事情。」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我算是大概講清楚了。她喝了口茶：「看來，最撲朔迷離的，是他的兒子。」
「沒錯。老僕人的表現讓我看不透，可是他們夫妻倆似乎都覺得他兒子是真實存在著，而且讀書十分用功。可是我這裡，根本就沒有他的兒子。」
尹韻捧著下巴：「雖然這次是想讓你自己來歷練的，但是我在外面，從那個道士那得到了一些消息。」
「什麼？」
尹韻摸著茶杯緩緩道：「這事情是在不好說，有幾件奇物出世了，各道的人都在尋找，想要據為己有。這陰陽鍾，便是其中之一。」
我皺眉：「哦？其餘幾件東西是什麼？」
她搖搖頭：「尚且不清楚，只知道這個余坤，也是在尋找這些東西。那幾件奇物之中，線索最多的是一面鏡子。」
「鏡子？！」我立即掏出那張報紙：「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尹韻連忙湊過來，仔細瞧了瞧，道：「似乎就是這個。只是還不知道，這鏡子有什麼奇妙之處。你這報紙是從哪來的？」
「在街上隨便找一報童買的，余坤今天不在家，就是沖著這東西去的。他在幻境里也對那玩意兒念念不忘，看來一定非常重要。」
尹韻點頭：「不錯……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我本來想用更溫和的方式把他喚醒，但是就此看來……只能直接跟他挑明了。你為什麼能如此自如出入幻境？」
尹韻笑笑：「我跟你不一樣，我入幻境只能是以魂的形式進來，而你不一樣，你是能帶肉身一同進入，因此能夠直接帶幻境中人離開。至於具體的東西……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只要抓緊時間就好了。我在外面等你好消息。」
我點點頭，她隨手拽過汗巾往脖子上一搭，而後回頭瞥我一眼，接著離開。我嘆了口氣，看來明天非得去找他一趟不可了。
幻境某些程度上，可以說是自欺欺人。雖然很殘忍，但是要將他魂魄帶出去，也只能打破他的美夢了。
否則為了鎮壓妖魔，那道士恐怕會連著裡面的魂魄一同震碎。到時候萬劫不復，才是真不值得。
這樣想著，我沉沉入睡。幻境里的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再次睜開眼睛，就已經是白晝。我走到街上，幾乎都沒有什麼人，一路趕去了余坤的宅邸，卻見大門只是虛掩著。
四周霧氣瀰漫，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走過去敲門，無人回應。我便乾脆打開了門，庭院里空無一人。
緩緩走過去，才看見一個人靠在門檻上。再靠近看，不是昨天的那個老僕嗎？此時卻臉色發黑，早已經沒了氣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連忙進了門裡面，跟我之前看見的一模一樣，我四處看著，沒有一個人影，卻隱約能聞見一股血腥味。
逐漸地，那血腥味變得十分濃郁。我皺緊眉頭，身後傳來腳步聲。轉身一看，余坤面無表情望著我，手中拿一把長刀，正在滴血。
我愕然：「你……」
「你不是這裡的人，說吧，你是從哪來的。」他抬手，長刀指向我。我向後退了幾步，他逐漸逼近。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還想裝一下糊塗，套出他的話。沒想到他卻忽而冷笑：「這是我自己的幻境，裡面的每一個人我都了如指掌。可是你，成先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此話一出，我立時震驚了：「你……知道這是幻境？」
「陰陽鍾，結陰陽於一處，予人隨意穿梭陰陽之力，亦可困人於幻夢，不死不滅。」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可是你，打破了我的美夢！」
「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他像是聽見了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救我出去？讓我看見自己的屍體腐爛成那種鬼樣子，然後心甘情願去投胎嗎？你想都別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