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無濟於補

她方才心裡的委屈，一消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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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晌午，原本聽客們都在茶樓里聽著說書人議論今日的事兒。

忽然不知誰小聲喊了一聲『寧王！』

一時間便齊齊涌到了街邊。

他們都知道寧王被召見了，但具體什麼事兒他們都猜不到頭緒。

眼下一個上午過去了，宋年軻才從宮中出來，更是激起了他們的八卦心。

只是宋年軻俊朗的面容上毫無波瀾，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們只能目送著宋年軻進了寧王府。

陳釀在苑子里候著，瞧見宋年軻面上什麼都沒有，輕嘆了一口氣。

自從宋年軻被鳳若涼從那沙場上救回來以後，他便是這般了。

從前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寧王忽然變的生人勿進，他開始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獨處，陳釀隱隱的都覺得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誰的影子。

他一直隨著宋年軻進了北寒苑。

這精心修築過的苑子，無比繁華，苑子里都是沒有長成的青竹。

這北寒苑還名北寒苑，卻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苑子了。

丫鬟送來了熱茶，陳釀給宋年軻倒了一杯。

宋年軻沒有接茶，而是靜靜看了陳釀好一會，在陳釀不解的時候開口了。

「陳伯，皇上同你說什麼了？」

「啊……皇上說要老奴保重身體。」陳釀沒有隱瞞。

「嗯。」宋年軻微微點了點頭，「皇上對你真好。」

「是……」陳釀點了下頭，沒有接話。

他也猜不到鳳若涼究竟傳喚宋年軻進宮做什麼。

他猜不到，但宋年軻說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那杯熱茶，也不飲，只是看著那熱氣盈盈繞繞，低沉的聲音便像是埋在了這熱氣中。

「阿涼說，她要走了。」

陳釀透過這熱氣似乎看不太清宋年軻的臉，他點了下頭，「老奴知道。」

「她將這偌大的鳳國交給了我，沒有允我歸期。」宋年軻垂了眸。

陳釀接不上話，其實宋年軻如今的心思他是明白的，或者說，他早就明白了。

公主殿下那樣的女子，誰不想擁有。

何況是她原本便是宋年軻身伴的人。

只是她原本就不屬於這磚牆瓦礫間，即便是皇宮那高峩宮牆也圍不住她。

她屬於這天下，屬於這廣闊大陸。

可是她為了宋年軻，屈居於一個寧王府。

但宋年軻終究還是做錯了。

他的悔意，早已無濟於補。

所以陳釀即便還在這寧王府侍奉著他，但他與鳳若涼之間的事情，他沒有立場多嘴。

「你下去吧。」

那杯茶，宋年軻終究還是沒喝，穩穩的放下了，他擺了擺手。

「是。」陳釀應聲退下了。

他退出去，關好門，將外頭的秋風與宋年軻隔絕開來。

單默看了一眼陳釀，用眼神詢問宋年軻。

陳釀搖了搖頭，走出了北寒苑。

單默撇了撇嘴，也沒有追問。

這事情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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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熱熱鬧鬧的八卦了一天。

卓石便在鸞鳳宮看了鳳若涼一天。

直到天色暮了，他才摸了摸肚子，看著窗前鳳若涼的背影道，「公主殿下，用晚膳了吧，餓了。」

「嗯。」鳳若涼只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回頭。

卓石叫了宮女去準備了，他瞥了一眼桌子上小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鳳若涼的小黑，又道，「公主殿下，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明日。」

「啊？這麼急嗎？」卓石有些驚訝。

「怎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事情挺大的，我身為公主殿下身邊的人，怎麼著也還是要嘮叨幾句。」

鳳若涼沒有開口，他便繼續道，「其實公主殿下，在這鳳國也沒什麼不好的，鳳國兵強馬壯，你在位，就是這東方第一大國，只要你想，可以立刻出兵，合併所有國家，統一這東方。」

「呵……」聽到卓石這句話，鳳若涼輕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對皇朝的事情感興趣了？」

「主要是覺得這大陸太兇險了，前途叵測。」

鳳若涼一直沒回頭，她沒有看到卓石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臉。

她只是忽然垂了眸，淡道，「我出去一趟。」

「啊？」卓石一挑眉，「公主殿下，我讓他們準備了晚膳了，先用膳在走也來得及啊？」

可鳳若涼早已沒了身影。

桌子上的小黑也轉瞬不見。

外頭的小白眨著一雙溫柔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天上的方位，又乖乖的低下了頭。

宮女排隊將晚膳送了進來，擺了滿滿一桌子，卓石一個人吃的寡淡無味。

他吃的不多，便放下了筷子，坐到了鳳若涼的位置上，望著外面的萬里星空。

嘆了口氣。

「當真是註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