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墨堔VS白璇【3】
那是……
墨堔哥哥專有的胎記!
那個胎記長的很特殊,有點像月牙,又有點像半心形,是紅色的。
不大,只有拇指般大點。
看著那個和記憶里那個人重疊的背影,白璇沒有控制住自己,她小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男人健碩的腰身。
她將頭埋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背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墨堔哥哥,是你嗎?」
提著水桶,正要往自己身上潑水的墨堔在女人抱上來的那一瞬間,驀地僵住。
他的左邊胳膊從一開始就是垂著,雖然暮遲給他移接了人工手臂,但比起正常手臂,還是不太利索。
無法大力使用。
因此他有心想要推開白璇,也無力。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將水桶放下,聲音淡淡的道:「白姑娘,你認錯人了。」
一句輕飄飄的『你認錯人了』讓白璇心如刀割。
她用力的抱緊他,不信他的話,「不——你撒謊,你就是墨堔哥哥!」
一樣的瞳色,一樣的習慣,還有一樣的胎記!
他就是墨堔哥哥無疑。
白璇很激動,很欣喜,她越發的用力圈住墨堔,生怕稍微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墨堔哥哥,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她頭靠在他的背上,一聲又一聲的訴說著這些年來,對他的思念和惦記。
墨堔自知瞞不住了。
索性也就承認了。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白璇,你先鬆開我。」
白璇嗯了一下,爾後又立馬搖了搖頭,「不——我不鬆開,我一鬆開,你就會不見了。」
七年來。
無數次從夢中驚醒。
她已經害怕那種醒來,再也觸及不到他的恐懼感了。
說什麼,她都不願再鬆開他。
「我不會不見,你先鬆開我,好不好?」
感覺到身後女人溫軟的軀體,墨堔只覺得頭皮發麻,有些記憶,瞬間就竄了出來,惹他渾身燥熱無比。
他太熟悉她的身體了。
她這樣緊貼的靠在他的身上,稍稍喘息,他就可以感覺到她身子的柔軟,昔日旖旎的畫面全數跳了出來,瞬間讓他心猿意馬,把控不住。
他再度開口的時候,聲音比原先的啞聲了好幾分,「我身上濕噠噠的,你先鬆開好不好?」
再任由她胡鬧下去,他很有可能會原地爆炸。
大概是聽出了他聲音里有幾分不對勁,白璇這才趕緊鬆開了他。
她後退了兩步,始終不願意走太遠。
墨堔感覺到她就在身後,無奈的轉身,看著她手裡的衣服,他伸出手,「衣服給我,我去換一下。」
白璇一瞬不動的盯著他,如同望夫石一般的望著,一動不動的。
墨堔被她這個獃頭鵝的樣子給無奈到了。
「乖,我不走。」他上前兩步,伸手從她的手裡拿過衣服,邁步朝不遠處的沖涼房走去。
白璇怕他跑了。
緊跟著不放。
一直跟到沖涼房,看著他進去,緊接著,木門給帶上了。
看不到墨堔,白璇不由有些不安。
她微微攥緊了身上的衣擺,一直盯著沖涼房的木門不放,彷彿就那樣盯著,就能透過門,看到裡頭的墨堔一般。
墨堔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把衣服給換好了。
待他打開門出來,手臂立馬又被白璇給纏上了。
她兩隻手緊緊地抱著他那隻不太使得上力氣的假臂。
墨堔低眸看向她,她也正好抬眸看著他,一雙剪水秋瞳顧盼生輝,眼底,明顯還有著淚花在閃爍。
「墨堔哥哥……」
白璇眼眶漸漸紅了起來,聲音,也哽咽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活著……」
為什麼再見,還要故意瞞著她!
如果不是她發現了他腰間的胎記,認出了他,他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她?
他真的好過分,真的好可惡!
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他?
知不知道她得知他被炸死的那一瞬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墨堔內疚的看著她,聲音沙啞的開口,「對不起……」
白璇搖頭說道:「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墨堔哥哥,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沒有認出你,你就不會跟我相認?」
墨堔看著她,沒有說話。
白璇看著他沉默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
心口那處疼痛的厲害,好似硬生生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此時正鮮血淋漓。
他是真的沒有打算要跟她相認啊。
她忽然鬆開了他的手臂,猛地站了起來。
墨堔下意識喊住她,「白璇。」
白璇背對著他,沒有做聲,抬腳就走,沒有絲毫留念。
只是在步伐邁出的瞬間,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白璇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淚,心裡又喜又悲。
她真的很高興,他還活著。
但是她更難過他打算一輩子都讓她誤以為他死了。
他永遠都不知道,得知他為了救阮知夏而被炸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有多痛,她有多崩潰。
她用了七年的時間,也只是淡忘了一切,沒能將他的死徹底忘懷。
他也許不知道,他故作不識的姿態,有多傷她。
他更不知道,他剛剛那句『白姑娘,你認錯人了』讓她的心好似萬箭穿心。
太疼了啊。
疼到她現在都無法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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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璇也沒去哪,她只是去了廚房,水開了,她準備洗澡了。
至於陳默就是墨堔的事情,她現在腦子一片亂,加上他被認出了,還想隱瞞的行為實在太傷她了。
她一時間,又不想搭理他了。
墨堔只是坐在院子里,望著白璇在廚房裡進進出出,最後進了沖涼房。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仰頭望了一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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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璇洗完澡出來,發現墨堔還沒睡,他就坐在院子里的台階上,昏暗的夜色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隱約還是能知道,他在看她。
白璇看著幾乎被黑夜吞沒的男人,眼眶止不住發澀了。
七年啊。
他可真夠狠心的。
一次都沒有來找過她。
任由她誤以為他真的不在了。
越想越心酸,越想心就越發的寒涼。
白璇收回目光,端著放著臟衣服的盆子,越過他,途中,沒有再看墨堔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