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墨堔VS白璇【14】
別看阮知夏平時溫溫柔柔,生氣的時候,司暮寒都不敢輕易招惹她。
更別說兩個孩子了。
小月月和小星星一看到自家老媽發威,立馬從墨堔的腿上下來,各回各位,坐在位置上,規規矩矩的吃著碗里的飯。
墨堔看著兩孩子如此乖巧聽話的模樣,無奈一笑,「夏夏,沒事的,難得我回來一次,她們想要和我撒嬌,也是正常。」
小月月和小星星聞言,下意識看看向自家老媽。
「你也別一回來就慣著她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七歲了,哪能還像之前一般。」知道墨堔也是疼兩孩子,才縱容她們。
但是她們已經七歲了,阮知夏覺得不能慣著他們。
已經不是小孩子的小月月和小星星立馬垂下頭去。
盡量不要去惹怒自家母老虎一般的老母。
墨堔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一家人,不再言語,低頭,安靜的吃飯。
——
一樓的主卧。
舒曼一個人坐在房子里。
林媽給她端進來的晚餐,她一口都沒吃。
她吃不下。
不知道為什麼。
她滿腦子都是墨堔之前說的司天逸病重的事情。
在她的眼裡,司天逸命硬的跟千年老龜有的一比。
他這樣的惡人,怎麼可能會生病?
而且,還是隨時會死去的那種?
雖然墨堔沒有明說司天逸病的多重,可了解司天逸如舒曼。
如果不是病入膏肓,他不可能讓墨堔轉告她,他想見她的。
她要去見他嗎?
舒曼問自己。
思考了好一會兒。
她發現,她不想去,也不敢去。
她怕去了,他就真的再也不在了。
她是恨他。
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死。
明明,她的身體更差一點,可她還是活了一年又一年。
反而是看似硬朗的他,怎麼會,忽然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一想到那個如皎月一般溫文儒雅的男人,舒曼的心臟那處,隱隱有些刺痛。
司炎,司天逸。
一個是她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恨的人。
當兩人融合在一起,她竟然發現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司天逸的樣子……
「媽……」阮知夏敲了敲門,舒曼沒有理會。
她便自己推門進來了。
她進來的時候,舒曼正坐在輪椅上發獃,她見晚飯還好好的,她不由擔憂的在舒曼的面前蹲了下來,她伸手握住舒曼擱在腿上的雙手。
她的雙手有些冰涼。
她用手給她搓了搓,「媽,在想什麼呢?怎麼不吃飯?」
手上漸漸傳來的溫暖將舒曼從過往的回憶里拉回神,她眸光有些恍惚的看著阮知夏,「夏夏,你吃好了?」
「嗯,吃好了。」阮知夏微微點點頭,爾後她抬眸看向舒曼,見她眼眶紅紅的,不由一愣,「媽,您哭了?」
舒曼聞言,愣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確實有點濕潤。
她哭了?
舒曼很是意外。
阮知夏擔憂的詢問道:「媽,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要不要跟我說說?」
這些年來,阮知夏就像是親閨女一般的陪在舒曼的身邊,比起司暮寒這個兒子,阮知夏這個兒媳,實在是好太多了。
舒曼也很喜歡她。
舒曼看著阮知夏滿眼擔憂的眼,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怕兒媳婦笑話自己,直接說出了自己剛剛一直猶豫不決的事情,「夏夏,我聽墨堔說,他病了,他想見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去見他。」
阮知夏愣了愣,好半天,才理解自家婆婆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她看著自家婆婆那雙泛紅的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您已經做出決定了不是嗎?」
舒曼看著她,沒有說話。
阮知夏直接把她心底的答案給說了出來:「媽,去吧,別讓自己後悔。」
舒曼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握住阮知夏的手,眼淚簌簌的落下來,「我以為,我恨他的,我不想見到他,可是一聽到他病了,我的心就很慌。」
「夏夏,你說他會死嗎?」明明一直都對司天逸都很冷情的人,此時卻像被點開了情感開關,真情流露,愛意盡顯,藏都藏不住。
「媽,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死,但我知道,您若不去見他,您會後悔,所以,去吧,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阮知夏不習慣說謊。
所以當舒曼問她,司天逸會死嗎?
她無法回答她。
她只能告訴她,珍惜當下,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舒曼沒有說話,只是握著阮知夏的手,越哭越厲害。
最後,哭到睡著了。
阮知夏無奈的看著哭到睡著的舒曼,起身,喚來司暮寒,讓他將舒曼抱上床。
——
夜裡。
舒曼做了一個夢。
夢裡。
她回到了小時候。
記得那天,是她七歲的生日。
她過來司家參加司老爺子的生辰宴會,一不小心,掉入了泳池裡。
她噗通噗通的在水裡掙扎,最後是一個小哥哥救了她。
小哥哥長的很漂亮。
她聽別人說,他叫司炎。
長大后。
她又重逢了那個叫司炎的小哥哥。
他長的簡直就是杭城所有女孩子的夢中情人。
那時候的她,和所有女孩一樣,對著那個叫司炎的男人怦然心動。
而她,也有幸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很溫柔,很紳士,很體貼,待她很好很好。
可他從來都不會吻她,也不會牽她的手。
他看似離她很近,可有時候讓人覺得他很遙遠。
有時候,他完美的不像個人。
總是讓她有著不真實的感覺。
他對她很好,可那種的好,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就好似,他對好,是理所當然,不求回報,無私的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這樣的他一直延續到那一天。
那個溫柔的男人忽然變成了一個殘忍偏執的男人。
他掐著她的脖子怒問她,為什麼要背叛他!
她不懂,她都不認識他,怎麼會背叛他。
不對。
他好像說,見過。
他說:舒曼,救你的人是我,你為什麼要愛上他!
她意識消失間,又好似聽到他在她的耳邊低語:舒曼,我愛你。還有,再也不見。
黑暗中,舒曼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嘴巴微張,嘴裡喘著氣。
舒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而且夢裡的故事,也莫名其妙的。
明明救她的人是司炎,怎麼夢裡,司天逸卻說是他救的她呢。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但這個夢讓她無法再繼續入睡了。
她只能睜著眼到天亮。
舒曼在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如果司天逸的人格沒有蘇醒,她會不會嫁給司炎?
想了半天,她竟然得出了一個結論,她不會嫁給司炎。
因為司炎太完美了。
他完美的讓人不敢輕易褻瀆,而且,也太過於不真實了。
她沒有安全感。
舒曼莫名其妙的低笑了一聲。
天一亮,舒曼就喚來了墨堔,讓她帶她去見司天逸。
因為生重病的原因,司天逸已經轉移到了醫院。
因為他表現良好,而且沒有二次犯錯。
所以他日後都在醫院裡服刑,也稱之為正在服刑。
現在司天逸就住在市醫院的單獨套房裡。
司天逸的病情,遠比舒曼想象中的還要重。
墨堔推著她進去的時候,她一看到渾身插滿了管子,臉上戴著著氧氣筒的司天逸,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竟不知,他已經病到需要氧氣吊著維持生命的地步了。
舒曼回眸看墨堔,問他:「昨天你來看他的時候,他也這樣嗎?」
墨堔看著病床上,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的司天逸,臉色也有幾分凝重,他搖了搖頭,「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沒有那麼嚴重的。」
顯然。
墨堔也沒想到,不過一個晚上而已,司天逸既然病的那麼厲害了。
都到了需要需要氧氣來維持生命的地步,可想而知,他的身體有多糟糕了。
「他是什麼病?」舒曼問墨堔。
墨堔說:「好像是因為少了一個腎,身體免疫力下降,加上他之前受過傷,各項機能都有衰歇的跡象。」
舒曼震驚,「他少了一個腎?」
墨堔遲疑了一下,「好像是二十幾年前,他為了救一個尿毒症的人,捐出了自己的一個腎。」
舒曼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臉色都白了起來,「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是他!」
「當年給我捐腎的人,竟然是他!」
舒曼顫抖的捂住自己的臉,哭的不能自已。
十八歲那年,她因為查出了尿毒症,需要換腎才能治癒。
她很幸運,查出患病沒多久,就立馬找到了合適的腎源。
可她從來都不知道,給她捐腎的人,竟然是司天逸!
墨堔也是震驚了。
似乎沒想到自家的父母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淵緣。
他看著病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第一次,為他的一片痴情,感到佩服。
他愛一個人的方式或許過於偏執,可他卻是一片真心。
只是用錯了方式,以至於不被所愛的人諒解。
司天逸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眼珠子轉了轉,眼帘掀開了。
他先是靜默的看了天花板幾秒,爾後在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一旁坐在輪椅上,捂著臉,哭的不能自已的舒曼。
他沒想到舒曼會來,微微驚訝了一下。
爾後見她哭的那麼傷心,那麼難過,他又不由覺得心痛,「曼曼,別哭。」
。